第91章 兩個人的歇斯底裏

肖紅玉死死扣著陳默天的手，將他的手扣在自己臉上，深深地嗅著他的氣味?

不是擔心莫輕揚，而是因為必須要分手，而難過！?

肖紅玉其實很想問他：陳默天，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就因為我爸爸撞死了你媽媽，所以你才一步步接近我，對不對？?

這個問題，幾次在嘴邊繞過去，肖紅玉都沒有膽量說出來。?

關於那次意外，默天是受害者，她哪裏有臉主動提起？?

“丫頭，知道你暈倒了來了醫院，我很著急，也很擔心。我不知道別的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怎麽做，我隻知道，在我身上，我從未對哪個女人這樣過。你……其實也並不是多麽優秀，我承認，你比別的女人顯得青澀很多，可是我偏偏就這樣在乎你，在乎得……讓我自己都無法控製。這不叫愛嗎？這難道不叫愛？你給我說說看，丫頭，你還要我如何對你呢？”?

肖紅玉聽著陳默天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她哭得更加厲害了。?

陳默天，怎麽辦，我仍舊是非常非常地愛你！?

即便知道了，我家對不起你，我仍舊奢望著可以去愛你。?

“好了，嗚嗚，你別說了，我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你還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嗚嗚嗚，你走吧……”?

肖紅玉終於，鬆開了陳默天的手，身子向裏麵縮著，長長密密的眼睫『毛』上全都是淚珠。?

陳默天的臉驟然寒了下來，因為他的傷感像是『潮』水一樣往上湧來，他咬緊了牙關，才算沒有抓狂地打爛眼前的一切。?

“你是現在決定的？還是早就決定好了的？如果是你原來就決定好了的，那我問你，你為什麽還和我那麽親親密密，你昨晚為什麽會在我身下發出那些陶醉而滿足的『吟』叫？肖紅玉，如果你一直心裏都有莫輕揚，我不信，你還可以如此真摯地愉悅與我的身下？你為什麽要欺騙我，欺騙你自己的心！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才讓你突然變成了這樣子？你倒是說話啊！”?

肖紅玉渾身都在顫抖，劇烈的顫抖著，抖得像是篩糠，終於，她豁出去了，她費力哭喊著。?

“我配不上你！我家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爸爸，你媽媽就不會死！對不對？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對不對？其實你早就知道的，是我爸爸開車撞死了你的媽媽，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你一開始接近我，其實就是為了報複我的！從頭至尾，你對我的付出，隻是為了讓我深深地、深深的愛上你！然後你再讓我飽受被殘酷拋棄的滋味，對不對？”?

“陳默天，我現在傷心，不是因為莫輕揚，我承認不是因為他！我傷心，是因為我將要對我第一次認真的戀愛說再見，我竟然深深愛上了一個想要報複我的男人！陳默天，你為什麽這麽高明？真的，真心話，你很高明……嗚嗚嗚……你、你……你偽裝的愛我，都讓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嗚嗚嗚，我恨你，我也對不起你……我不知道我該怎麽麵對你……我恨你，是因為你讓我愛上了你，才讓我知道這麽殘忍的事實存在。?

“我對不起你，是因為，那件事確實是我的爸爸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家……你走吧，陳默天，你已經成功了，你已經讓我愛上你了，而且你也已經讓我心碎了！我想給自己稍微留一點尊嚴，你都不給我這個機會，你非要步步緊『逼』，『逼』著我承認這一切。好了，你現在滿意了吧，你仇人的女兒，毫無意外地愛上了你，然後成為了最最傷心的棄『婦』……”?

嗡嗡——?

一記悶雷打在了陳默天的腦袋上，他整個人一驚，像是觸電一樣，蹭一下就彈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眯了眯眼睛，急促呼吸著，盯著肖紅玉。?

肖紅玉半坐起來身子，歪著頭，赤紅著眼睛，看著他。?

“你、你聽我父親說的？”?

他猜得差不多，總歸，什麽事情是無法瞞過那個老頭子的，他這一次終於是將他的底牌翻給了肖紅玉去看。?

“對！是你父親說的！他說的這些，是不是事實？”?

肖紅玉這一刻，還可憐地寄希望於這是個謊言。?

她多麽希望這是陳老爺子涮著她玩的謊言啊！?

陳默天的眸子驟然冷了下來，看向別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突然他爆發了一絲冷笑！?

“對！他說的都是真的！我早就知道，你爸爸撞死了我的母親。我從小就憎恨你爸爸，是他奪走了我的母親，從此我就失去了最貼心的關懷。我恨他，難道不應該嗎？是我，安排了交運公司的人，就是不給你爸爸漲工資，讓他一直做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資。也是我，派人偷走他的錢，故意撞壞他的公交車，派人時不時去他的車上找茬，誰讓他曾經一時過失，而讓我的母親死去！我對他的這些懲罰，根本就不夠！他一口氣奪走了兩條人命，兩條人命啊！我恨他不應該嗎？他活著，我是不是應該讓他嚐到活著的痛苦？?

陳默天快速地說著，眼睛裏竟然漸漸含了淚痕，他那副咬牙切齒的猙獰的樣子，嚇到了肖紅玉。?

肖紅玉抖抖索索地爬起來，想要躲他遠遠地，可是她這副拒他於千裏之外的動作徹底激怒了他，陳默天幾步跨過去，兩隻手扳住肖紅玉的肩膀，使勁地前後搖晃。?

“都是你爸爸，才讓我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妹妹！我的母親正是風華絕代的時候，她本來可以活到很老很老，可以享受到兒女帶給她的天倫之樂，本來可以成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因為你爸爸，將她所有的美好全都一下子搶走了！我恨你爸爸，難道不應該嗎？”?

“應、應該……應該的……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肖紅玉嚇得心跳砰砰的，身子被他晃得前後『亂』晃，腦袋都有些暈暈的。?

她甚至於想吐。?

陳默天突然嗬嗬嗬地低聲笑起來，笑得誇張而又綿長，鬆開了肖紅玉，他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幾步，手指著肖紅玉，發著狠說：“你是他的閨女，我可以把你當做小玩具，隨意的淩虐，隨意的踐踏，我要讓他知道，他的好閨女，現在已經成為了我身體下麵的小玩具，我讓他欲哭無淚！這樣子，算不算報仇了？恩？你覺得這樣的計劃好不好？”?

肖紅玉聽得遍體生寒，即便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這些話，從陳默天嘴巴裏說出來，竟然還是讓她覺得那麽刺耳，那麽殘忍！?

她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肖紅玉，你為什麽要姓肖？你為什麽要是他的閨女？現在你都知道了，我一直在你跟前演戲，一直都在騙你，我把你玩得太多遍了，你現在知道了，你隻不過就是我的玩具！我用來複仇的一步棋！你為什麽不去『自殺』？你如果選擇了跳樓『自殺』，你爸爸那個老混蛋才會傷心！”?

“夠了！”肖紅玉突然尖銳地叫了起來，“陳默天，你夠了！我爸爸那次車禍也是無心，刹車盤壞了，又不是他的錯！你已經複仇了，不是嗎？你對他已經做過了那麽多讓他為難的事情，你也成功地欺騙了我，你讓我愛上了你，你讓我傷心了，是了，我懂了，我現在終於懂了，我在你陳默天的眼裏，其實隻不過就是個工具，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一腳踢開！現在你滿意了吧？你可以住手了吧？你的複仇，是不是到這裏，可以告一段落了？如果可以，那麽請你成功地離開吧，我被你欺騙被你玩弄，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該！你走！走啊！”?

肖紅玉叫著，歇斯底裏地吼著，臉蛋突然漲得通紅，眼白一翻，她的身子軟軟地向後倒去。?

“丫頭！”陳默天下意識地挪過去，托住了她輕輕軟軟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不經意的，一顆眼淚垂落在她的臉上。?

陳默天咬牙，驟然轉身，走出了病房。?

莫輕揚正倚著牆垂著頭發呆，聽到聲音，猛然抬頭，問，“你們談好了？”?

陳默天木訥地說，“她氣昏過去了……”?

“什麽！”莫輕揚一下子變了臉，“陳默天，你混蛋！你明明知道她不可以生氣的！”莫輕揚走過去，再也忍耐不住，揮起拳頭，朝著陳默天的下巴就打了過去。?

砰！一聲，陳默天的臉外向一邊。?

“啊！少爺！臭小子你找死啊！連我們少主子你也敢招？我這就弄死你個混蛋……”?

康仔卷起袖子就朝莫輕揚殺去。?

“康仔！”陳默天一伸胳膊，攔住了康仔，期然一笑，淡淡地，用無所謂的語氣說，“算了。”?

“可是少爺……”?

“走了。”?

陳默天率先順著走廊向外走，康仔看了看陳默天的背影，朝著莫輕揚甩了個極其狠毒的目光，跺跺腳，向陳默天追了過去。?

“少爺！少爺！走慢點，走慢點啊……”?

莫輕揚哪裏敢怠慢，趕緊去找醫生去了。?

陳默天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走得飛快，一直走到醫院的停車場，一陣過堂風吹了過來，生生吹得陳默天打了個激靈，他那才頓住步子。?

康仔他們在後麵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少爺的腿長，步子大，一旦走快了，他們都需要一溜煙的小跑才追得上。?

陳默天頓住身子，康仔走過去，正要勸少爺幾句話，就發現，陳默天的臉『色』很難看，像是一張白紙一樣白！?

白得可怕！！?

“少爺……”?

話音剛落，就見陳默天仿佛泄了氣的氣球，昂然挺立的身軀，一下子就癱軟了下去。?

“啊！少爺！你這是怎麽了？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