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人贓俱獲鬧分家
許瑤白天專程去買了幾個耗子夾,趁著喂兔子的功夫,擺在了兔籠旁,棚子裏沒燈,隻要有人半夜過來開兔籠,肯定會被夾住。
都是種地的莊戶人,對地裏長出來的花草也都算了解,貓眼兒草有毒大家都知道,出去給家裏牲口割草的時候也都會留意避開,兔子這東西腸胃精細的也很,吃了貓眼兒草可不得病嗎!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田秀娥。
“國誌媳婦?真是你幹的,這都是自家人咋還能幹出這種事兒呢?”一牆之隔的胡大娘不敢置信,許家一直沒分家,印象裏除了老二許強勝不是什麽好鳥,家裏剩下的大房和三房都相處得算和氣,實在沒想到田秀娥會幹出這事兒。
田秀娥臉色慘白,惶然道:“不是我,別聽這死丫頭瞎說,我根本沒幹這事兒......”
“沒幹這貓眼兒草是怎麽跑到兔籠裏的!我家少偉養兔子上心,每回喂兔子的草都挑揀過,要不是你放的,大半夜籠子裏從哪兒冒出來的貓眼兒草!”
劉英紅此時終於反應過來,死死瞪著田秀娥,恨不得現在就撕了她。
“大嫂,肯定是弄錯了,秀娥這麽幹圖啥呢?”許國誌還想試圖替田秀娥開脫,眼神不斷地瞟向許立仁,示意他勸著點兒,可這許立仁也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搭理他。
人贓俱獲,還有什麽好說的。
田秀娥仗著許國誌給他撐腰,還在狡辯:“不是我幹的,冤死人了......”
劉英紅已經忍無可忍,想起白天她那副裝腔作勢的模樣,恨得眼圈都紅了,撲過去抓住田秀娥的頭發撕扯:“你個黑心爛肺的貨,我跟你拚了!”
論起武力值,田秀娥嬌嬌弱弱哪是劉英紅的對手,頭發被薅住,張嘴剛要呼痛,大耳瓜子一個接著一個,扇得她眼冒金星。
劉英紅一邊打一邊罵:“叫你不安好心,今天不打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姓劉!”
實在太突然,眾人都愣住了,等到反應過來,許國誌第一反應就是上去拉劉英紅,想將自己媳婦從她身下解救出來,可許立仁和許少偉兩父子,立在跟前就像是兩座大山,隻一個眼神,就叫他一動也不敢動,隻能把求救的希望放到許老太身上:“娘,秀娥她知道錯了,您快說句話呀,叫大嫂饒了他這回吧!”
“三伯,你剛才不是還不承認是三嬸幹的嗎?”許少偉冷哼道。
許國誌啞口無言,大冬天的背後都要流下汗來,他在外忙活著養一家子,她天天在家坐著奶孩子還不安生,專琢磨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現在還被人抓了個正著,怎麽說都不占理,挨打也是活該。
可再怎麽說也是自己媳婦,被這麽讓人按著打他心裏也不好受,淚都快流出來了。
許老太終於發話了:“行了,好歹發現的及時,沒鬧出什麽大亂子,一個兩個大半夜的還不安生,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劉英紅發泄完了,喘著粗氣站起身,田秀娥的頭發像是被炮哄了,亂成雞窩,捂著臉哀哭,可還沒等她開始訴苦,劉英紅就已經抹著眼淚哭上了:“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娘,這黑心爛肺的貨以後繼續跟我們住在一個院兒裏還不知道要幹點兒什麽事出來呢,沒了這回還有下回,防也防不住,我是不想跟她繼續在一塊兒住著了,要不她走要不我走,您老看著辦吧!”
這事兒看來是鬧大了,劉英紅這意思不就是要分家嗎?
許立仁很意外媳婦會突然說起這個,一家子過了這麽久,眼見孩子個個都長大了,許念是閨女,嫁人了還好些,可許少偉是兒子,總不能娶了媳婦還跟這麽多人擠在一個院裏。
夫妻倆夜深人靜躺在一張**,也沒少商量分家這個事兒,可商議歸商議,正經想說出來並不容易,他是許家老兩口的長子,肯定得肩負起贍養老兩口的責任,冒冒然然提分家,怕叫爹娘傷心。
這件事就一直捂著,沒開過口,劉英紅這回是真的被惡心到了,忍無可忍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許老太拿眼看向許立仁:“你的意思呢?”
這麽多人的麵,許立仁低下頭,含糊道:“我全聽娘的。”
那就是也想分了。
許老太一臉凝重,歎了口氣:“今天太晚了,我和你爹回去商量商量,趕明兒再給你們答複。”
有了許老太這句話,眾人才散了,許國誌攙起田秀娥回了屋,不出意外夫妻倆關起門來又是大吵一架。許國誌就不明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麽田秀娥非要幹這種事,把這個家攪散。
私心來講他當然不想分家,有許老太平衡操持著,各家生活水平都差不多。
要是分了家,他賺苦力錢不如大房,賺聰明錢又不如二房,媳婦又是個愛往娘家貼補的性子,沒人震著,用不了多久就能被大房和二房甩開一大截,圖啥呀?
可田秀娥不這麽認為,今天被劉英紅扯著頭發一頓打,她長這麽大就沒受過這種罪,分家就分家,眼不見為淨,就像誰離了誰活不了似的,等她把閨女嫁人,以後飛黃騰達,今天看熱鬧的人高攀她都來不及。
她在這兒臆想著,越想越來勁兒,好像光憑想象已經叫她把今天受的窩囊氣掙回來了一樣,攛掇著許國誌:“要是不分家,咱倆就離婚!”
這話算是拿住了許國誌的命脈,他隻剩歎氣,無可奈何。
經曆了這一晚上的折騰,許家人均是各懷心思,躺在熱炕頭的老兩口也是頭一次意識到了兒大不中留,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一個院裏住著難免有筷子磕碗的時候,平常再怎麽折騰也都是動動嘴皮子的小事,哪會像這次算計別人家,差點兒叫大房,二房賠空家底。
“老頭子,你說今兒這事兒咱該怎麽著,應還是不應?”許老太盯著黑黢黢的夜,滿腹酸楚。
許老爺子歎了口氣:“分了吧,孩子們大了,擠在一個院裏,各有各的盤算,分了省事。”
“那二房家咋弄?總不能叫春蘭領著孩子到外頭住去吧?”這才是許老太擔憂的,要是分家,就意味著三家都得搬出去另立門戶,可二房沒男人,一家子該怎麽生活。
許老爺子琢磨了一會兒,混濁的目光閃爍銳利的光:“把這些年存的體己都拿出來,看看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