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分家提上日程
經過半個多月的精養,兔子才終於養得膘肥體壯,按時給國營飯店交貨後,許少偉算徹底鬆了口氣。
自從經了田秀娥那一遭,就算大半夜他也睡不安穩,生怕兔子再出什麽問題,隔幾個鍾頭就要出去看一眼。
他的辛苦許瑤都看在眼裏,所以這次賣兔子錢一結算下來,幹脆一分錢都沒要,全都給了許少偉。
整整一百八十塊錢,許少偉手裏捏著錢都驚呆了:“瑤瑤,我是跟你一起幹的,賺了錢怎麽能自己獨吞呢?”
許瑤笑道:“哥,這段時間你盡心盡力,我什麽都沒幹,這份錢是你應得的,就該你全拿。”
“可這門生意是你去談的呀?”許少偉又把錢推回來:“我娘早就說過,親戚做生意不能忘本,不然以後誰都沒錢賺。”
“哥,我也不瞞你,顧城那邊給我介紹了別的生意,我之後可能要抽時間跑外地,沒有更多的時間放在養殖這一塊兒,思來想去,由你接手就挺好,也算幫我減輕負擔了。”
其實許瑤過年那會兒就已經想好了,養兔子這件事許少偉出力更多,自己已經過了最困難的時候,要是以後去京都,這塊兒生意遲早得有人接手,倒不如及早交給許少偉,他能吃苦又有經驗肯定能經營好。
見許瑤這麽堅持,許少偉還能說什麽呢?他早就覺得許瑤有主意,她既然能放心交給自己,自己就更得下功夫,好好把事情搞好,不辜負她的心意。
因為這件事,劉英紅越發喜歡許瑤,在她眼裏許瑤就是家裏的福星,聽她的指定不會出錯。
或許是愛屋及烏,她對趙春蘭這個理應被掃出家門的妯娌也越發和氣,但凡吃點兒好的,務必叫上趙春蘭,有事兒沒事兒叫她一起聊天,嘮嗑。
趙春蘭不太愛說話,但是劉英紅話多,說起來喋喋不休的一籮筐,更重要的是,跟趙春蘭說話一點兒都不掃興,她總在最關鍵的時候接喝幾句,也不會在劉英紅說的最起勁兒的時候打斷插嘴,堪稱是完美的聽眾。
劉英紅算是找到了知音,幾乎一閑下就和趙春蘭湊在一起,聊東家長西家短。
雖然對趙春蘭和顏悅色,可對上田秀娥,劉英紅一點好臉都不給,田秀娥說上幾句酸話,她聽見也會毫不留情地懟回去,氣得田秀娥隻能窩在家裏又哭又鬧,靠著罵男人打孩子出氣。
兩家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些許老太都看在眼裏,當時沒說什麽,隔了幾天把所有人叫到了上房,眾人進門才發現大隊長李有才,村黨委書記徐誌明,隔壁鄰居胡大娘都在。
許立仁和許國誌兩兄弟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上回家裏聚這麽多人時,是二房許強勝和趙春蘭鬧離婚,這次難道又出了什麽事?
小小的屋子擠了一大家子人,眾人都一頭霧水的看著炕上坐著的老兩口。
“娘,是出什麽事了?”許立仁鑽空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幾天家裏一切都正常啊,沒有人出什麽幺蛾子啊?
許老爺子不說話,垂眸坐在炕角抽旱煙,許老太一雙銳目掃過屋裏後輩兒孫,眼圈有點泛紅,但還是挺直脊骨正色道:“今天叫你們到這兒來沒別的,就是為了商議分家。”
這些年她一直覺得各房雖然有點小摩擦,但總體來說都算和氣,兄弟間相處也沒出現什麽大亂子,可田秀娥半夜給兔子籠裏下毒這件事算是給她敲響了警鍾。
許家大院的和氣隻在表麵,背地裏是各懷心思。
今天老三媳婦眼紅其他兩房賺錢,能想出給兔子下毒的法子,後天會不會因為別的事下毒害人,這事兒誰都不能保證,與其坐視同一屋簷下分崩離析,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幹脆分家。
分家?
這兩個字像是一塊兒石頭丟進湖水中,叫所有人為之一震。
離劉英紅氣頭上提這件事都過去一個月之久,眾人都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許老太怎麽突然又舊事重提?是誰惹她不高興了?
許立仁率先安撫道:“娘,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上回英紅說的都是氣話,父母在,分什麽家。”
劉英紅雖然有點小欣喜,但看見許立仁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自家男人有顧慮,夫妻一體,隻能按耐住道:“爹娘,我就是氣頭上胡亂說的,您二老可別當真,咱們一家子住在一個院裏多熱鬧啊,分什麽家呀?”
許國誌也不願意,正想勸上幾句,卻被田秀娥從後麵拽住衣角。
別人怎麽想她可不管,每天對著劉英紅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她就難受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叫她說大房二房兩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先不說劉英紅,趙春蘭連婚都離了,還死皮賴臉的住在許家不肯走,跟劉英紅那個賤人攪和在一起,成天惡心她。
現在老太婆要分家正好,反正她是一天都不想跟她們湊在一起了。
瞧著許國誌被媳婦拽了拽就不敢吭聲的模樣,胡大娘默默歎了口氣,她跟許老太算是老夥伴了,兩人從年輕一起嫁到紅星村來,這麽多年相處的就跟親姊妹一樣,她從前還羨慕許老太有本事,兒子媳婦在她的管教下服服帖帖,和和氣氣的。
現在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要說之前老二離婚是被狐狸精勾走了魂兒,這次分家大概率是老三的緣故,男人疼媳婦是應該的,可要是被蒙了眼分不清好賴就麻煩了。
既然這樣,能分開過,也是好事。
“你們娘做這個決定不容易,光是跟我就商量過好多次,兒孫過不到一起強求也沒勁兒,你們也別為難她,既然定下了,倒不如商議著看怎麽分合理。隊長和書記是咱們村最有權威的兩個人,也算是做個見證。”
屋裏一片寂靜,許立仁看向許老太,指望她回心轉意:“娘......”
許老太狠了狠心,一咬牙道:“分吧,各過各的都省事兒,我跟你爹也能清靜清靜。”
見沒有回旋的可能,許立仁喪氣地低下頭,許國誌也不吭聲。
過了半晌,隻聽角落裏的田秀娥弱弱道了句:“那究竟是怎麽個分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