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望慘死
“明明自小一塊兒長大,憑什麽趙維眼裏隻有你,就連當初去部隊參軍的時候還不放心,專程上門跟爹娘說,叫他們好好照顧著你,等他休假回來就下定娶你過門。誰不知道趙維當了兵,以後會有好前程,你想踩著我的頭進城當富太太,做夢!”
“你在夜校當老師,每天夜裏都會走的一條路,是我告訴給趙全,幫你們成了一段姻緣,他那麽喜歡你,大半夜不睡覺,帶著一幫人把你拖進玉米地,我在外麵聽著你哭泣,求救,尖叫,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那麽多男人伺候你,你爽不爽?”
“這可是旁人一輩子都遇不上的好福氣呢!”
許筱咯咯笑起來,麵容也越發猙獰。
她說得一字一句就像是用錘子鑿進許瑤的心裏,淚水劃過眼眶:“為什麽?我們可是親姐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親姐妹,你考上大學,麻雀變鳳凰的時候,記著我是你的姐妹嗎?我就是見不得你好,爹最疼的是我,有什麽不得先緊著我,你考上大學又怎麽樣?不是最後還得我來念?是我跟趙全一起禍害你,毀了你,又怎麽樣?你有證據嗎?你說的話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所有人都會認定你得了失心瘋,一個瘋女人說的話沒有人會相信,許瑤,你要是乖乖閉上嘴我還能叫趙全留你一條賤命,不然就叫趙全拿根鏈子把你鎖進地窖裏,這輩子都見不著太陽!”
許筱越罵越起勁兒,她終於逮到機會狠狠地奚落許瑤,就是要將她的臉踩在腳底下搓磨,叫她看清楚她早就不是什麽人人捧著的香餑餑了,現在的她就是個千人唾萬人罵的賤貨。
許瑤在短暫的絕望後,身體開始止不住顫抖,無邊的恨意與怒火要將她點燃,她紅著眼睛,咒罵道:“你個賤人,你休想,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許筱冷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猛地撲上去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按倒,雙手死死地掐住許瑤的脖子。
“你從出生就比我慢,還想踩到我頭上去,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鎮上掏糞坑的都比你拾掇的立整,趙維就是心善可憐你而已,要是我……”
許瑤腦海中一片空白,隻看著眼前的紅唇一張一合。
聲音漸遠,嗓子像是被鐵鉗掐住,胸腔像是被裹上了無形的束縛將氧氣擠壓殆盡,喘不上氣臉也開始憋得通紅,心底升起無盡的恐慌。
算了!這樣死了,也好,怪隻怪她這輩子識人清不清。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別過頭,模糊的視線中,床尾的小澤抱膝坐著,明亮的眸光中滿是驚恐,淚水掛了滿臉,雙唇無聲地顫抖:“媽媽……”
這一聲呼喚,讓許瑤重回理智,不行,她不能死,她還有孩子要照顧!
掰住掐著喉嚨的雙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拚命掙紮,力氣大到許筱都按不住她。
“你是瞎子嗎?還不快上來幫忙!”
趙全被喚回神,滿臉驚慌,壓低嗓音道:“你瘋了?!這是殺人!要判刑坐牢的!”
“這賤貨打定主意要把咋咱倆的事兒往外說,當年的事要是被翻出來,一樣是要坐牢,誰都跑不了!”
“咱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總歸她也半死不活的,明天就說她自己上吊死的就行了,我去跟我爹說,隻要我家不追究,這事兒就過去了!”
趙全起先還站著,遲遲不敢動。
眼見許筱的胳膊都被許瑤撓花了,他終於狠下心,許筱說得沒錯。
當年的事兒一旦捅出去,他們兩個就全都完了,還不如現在徹底結果了幹脆!
反正許瑤在許強勝眼裏連個屁都算不上。
床板因為許瑤的掙紮咯吱作響,怕驚動旁人,趙全將她從**拖下來,後腦勺猛地撞在地上。
頭上一痛,許瑤眼前發黑鬆開了雙手。
趙全將人按住。
許筱趁機騰出手,事到如今,依舊不忘泄憤,抬腳狠狠朝許瑤麵上踢了一腳,卻忘了自己穿的是定製高跟鞋,尖細的鞋跟插進了許瑤的眼眶,又狠狠拔出來,許瑤慘叫一聲,鮮血噴濺流了一地,仰麵倒去。
窗外的月光寂暗連一絲星光也無,她最後的視線也被血色覆蓋,籠罩在一片猩紅中。
耳中聽見的最後的一句話:“你......你殺人了!”
.......
渾身像是被凍住一般僵得沒有知覺,耳邊傳來低沉的喘息聲,許瑤強撐開眼皮,自己正伏在一個硬實的肩膀上,迎麵的北風將少年的側臉裁出鋒銳的棱角,薄唇緊抿,透著些嚴峻:“你別睡,馬上就到你家了,回家就暖和了。”
許瑤腦袋裏昏昏沉沉,艱難地問出一句:“你......是誰?”
過了許久,直到許瑤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聽到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蕭羽。”
自己不是死了嗎,怎麽會遇見他?巨大的疑惑籠罩在心頭,許瑤卻沒有力氣深究,眼前一黑,又陷入了昏迷。
天氣說變就變,昨天白天太陽還在人身上照著,棉襖都穿不住,後半夜就下起了雪。
趙春蘭從外麵的水缸裏要了一盆水倒進鍋裏,將灶膛裏的火燒得旺旺的,等著水熱,才撐著膝蓋站起身,掀開了裏屋的簾子:“快起了,太陽都照屁股了,筱筱你再不起,等你爹回來又要給你吃瓜落。”
身邊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一邊穿衣裳一邊發出不滿的嘟囔:“就叫我,怎麽不叫許瑤,這大冬天的,都快凍死了人了,起來幹什麽!”
“瑤瑤不是病了嗎?你個當姐姐的更該照顧著她些。”
“病了就能偷懶我還想病呢,我不過比她早生半個鍾頭,憑什麽要處處照顧她。”
趙春蘭說不過伶牙俐齒的大閨女,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被窩裏,將身形瘦弱的小姑娘撈起:“瑤瑤?瑤瑤?你醒一醒,身上好點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