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派管家權
許瑤跟著許老太來到正房,見門關嚴實了,許老太從炕頭的紅漆衣櫃底翻出來一個盒子,裏麵裝的一遝子毛票,拿橡皮筋捆著。
許老太從中數了數掏出幾張,轉身坐在炕頭上,把許瑤招到跟前:“這點兒錢你拿著,你爹是個不成器的,馬上過年了把家裏的東西都搬空,你拿著錢去鎮上買點兒米麵,貼補家裏,別跟旁人說。”
看著布滿褶皺的手裏捏著的買票,許瑤由衷感激,但還是搖了搖頭:“奶,這錢我不能要,院裏不光有我家,還有大叔和三叔,您管著這麽大一個院子,最要緊的就是要把一碗水端平,要是叫人知道您私下隻給了我家做貼補,您以後還怎麽管事。”
這道理許老太何嚐不知,但他是個當娘的總不能看著二房一家餓肚子,蹙著眉頭道:“你這丫頭,這跟你有啥關係,叫你拿著就拿著,還真想叫你娘她們喝西北風?”
許瑤將錢推回來:“奶奶,真的不要。”怕許老太再堅持,她還是決定說了實話道:“其實我私下也存了些錢,隻是怕被爹拿走揮霍了所以一直藏著。“
“你一個小姑娘哪來的錢?”許老太吃驚地看著許瑤,從前許強勝管家的時候,許瑤的手上連一毛錢都沒過過,怎麽能存到錢。
“我上回去撿柴,在山上碰巧挖到顆山參,跟著大伯去鎮上也就是為了賣參,回來的時候還買了些東西,不過都被我藏到山裏去了,兜裏還剩一些錢,管夠過年了。”
許老太一時驚住了,沒想到許瑤小小年紀竟然這麽大主意,能挖到山參這事兒算是她運氣好,但要是放到尋常小孩兒恨不得宣揚得全家都知道,可她卻藏得嚴嚴實實,也多虧她這份定力,才沒叫許強勝徹底把家底敗光。
許老太不得不正視起許瑤,越發覺得剛才做的決定是對的。
打定主意,她盤腿坐上炕,鄭重道:“瑤瑤,你去把各房大人都叫來,我有話跟他們說。”
許瑤不明所以,出門將各房的人叫到許老太麵前。
看人都齊了,許老太把許強勝做的事兒倒豆子似的講出來。
在得知許強勝不光睡寡婦炕頭,還把自家的東西拿去哄王寡婦開心時,三房的田秀娥率先看了眼趙春蘭,陰陽怪氣道:“原來是自家窩裏鬧賊,還非要怨到旁人頭上,真是賊喊捉賊的一把好手。”
之前因為二房鬧賊,她被懷疑,受了一肚子冤枉氣,現在真相大白,可算是逮到機會找補回來,許筱不在,她就把氣撒在了趙春蘭這個當娘的身上。
趙春蘭深知當天許筱做得不對,低著頭道:“秀娥,真是對不住,我在這兒給你賠禮了。”
田秀娥見她這麽識相,冷哼一聲:“不用了,氣都受了,假惺惺地裝什麽好人。”
當著眾人的麵,趙春蘭搓著衣角有些無措,許國誌拽了一把媳婦:“你怎麽說話的,又不是二嫂惹的你。”
田秀娥棱了他一眼:“沒聽說過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娘倆一個德行。”
“好了!”許老太冷聲打斷:“今天叫你們來是說正事的,別嘰嘰喳喳揪著個小事沒完沒了。”
“老二這個孽障被我罵跑了,以後二房的事就由瑤瑤來管,我老婆子在背後給她撐著。”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訝了,劉英紅看了一眼許瑤:“娘,你的意思是讓瑤丫頭當家?不是還有趙春蘭嗎?爹不在了,娘當家才對啊,交給個小娃娃手裏,那能叫人放心?”
幾道視線都凝聚在許瑤身上,她也愣住了,雖然知道這個家不能叫許強勝這麽管下去,但她也隻是想的能把管家權弄回來交到趙春蘭手裏,但沒想到許老太會繞開趙春蘭直接把管家權交到自己手裏。
“奶奶......”許瑤猶豫著小聲道。
許老太瞥了她一眼,目光堅定:“就讓瑤瑤來,老二媳婦那麵和的性子,就算交到她手裏了,等哪天老二那個混賬突然回來,她也捂不住。”
“許瑤年紀小卻是個機靈的,背後再有我撐著,我看老二敢動她。”
眾人這才聽明白,看樣子是許老太要把二房的管家權收回來,所以才指派了個許瑤當“幌子”,她老人家這是要“垂簾聽政”。
田秀娥才不在意二房誰當家,她隻在乎一件事:“娘,二哥不在,照顧二嫂一家子是應該的,但是您老可得一碗水端平啊,這麽大個院兒裏,你可不止老二那一個兒子。”
這話裏話外就是在告訴許老太不能偏心,偷拿錢貼補老二家。
許老太狠狠瞪了她一眼:“懷著孩子還操這麽多心,當心生個算盤珠子出來!”
田秀娥被嗆得一噎,捧著肚子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許老太扭頭看向趙春蘭:“老二媳婦,按我說的辦你覺得行嗎?”
趙春蘭也知道明白許老太是為了二房好,且不說是不是許瑤當家,就是許老太在後坐鎮就已經叫她安心不少,當即點頭:“我聽娘的,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眾人都沒意見,這件事便這麽定下了。
從正房出來,許瑤正琢磨什麽時候把放到蕭羽那兒的東西取回來,就聽到三房的田秀娥懶洋洋道:“有些人,家裏東西看不住就算了,連男人都看不住,還真是可憐。”
趙春蘭正從鍋裏舀泔水,聞言動作頓了頓,卻沒吱聲。
“那王寡婦我也見過,長得也就是一般,人家不知道咋那麽有本事,勾著男人下不了炕,還上趕著把家裏的東西往過送,這人跟人啊,就是比不成。”
“老三家的,你快少要說兩句吧,你也是個懷孩子的人,嘴上積點兒德沒壞處的。”大房的劉英紅聽見忍不住開腔。
“我又沒說你,跟你有什麽關係,他們家能冤枉我偷東西,我就不能說她兩句了?”
“那也不能拿話當刀子專門往人心窩子上插吧。”劉英紅挺直了腰杆,粗著嗓門:“別忘了你那會兒生你家二丫頭,臍帶繞頸是誰上手幫得忙,要沒有人家趙春蘭,你這姑娘生出來也是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