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兵變。
朝中可見秦鬆與靖王針鋒之勢時,祁聿懷才令人放了葉小倩。
她扯去罩頭的黑布,茫然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感覺這幾日的囚禁就像天罰。
明明對方沒審沒問沒拷打,可她卻像從地獄死裏逃生一般,後怕不已。
孤零零走了一陣,心裏正犯嘀咕是先回秦府還是葉宅,一抬眼,撞進了藺秋那雙妖冶的丹鳳眸中。
藺秋居高臨下睨著她。
少婦身姿曼妙,無助可憐。
“上來。”
葉小倩想拒絕,可小廝已經放下了馬凳,替她撩起了車簾。
她怎麽躲得掉呢。
馬車寬敞豪華,葉小倩受不了藺秋那直白的眼神,如坐針氈。
“這幾日躲哪兒去了?”藺秋將女人摟在懷裏揉,“那老頭子差點跟我拚命。”
“妾身沒躲,是被抓起來了……世子,您輕點。”
藺秋嘴角勾著一抹諷刺的笑意,倚在她耳畔低語:“不喜歡?能比那老頭子討厭?”
葉小倩咬緊了牙關,極力不讓那些羞恥的聲音漏出。
“幹脆就跟了本世子,如何?”
反正秦家上下已經篤定就是他做的,他也為此挨過他老子痛打,不真的把葉小倩弄到手,他慪都能慪死。
而且,葉小倩眉眼間和陶若眠那賤人是真像。
也不比她醜。
葉小倩眸中泛淚,“世子當真麽?若是哄我……就為淋漓一場,真沒必要。”
藺秋心跟著擰了一瞬,“不哄你,從此你就跟了我,我給你名分,做我的側妃。”
葉小倩想從藺秋眼裏窺出戲弄之意,終是沒有。
她迎上去吻他,天生媚骨,身子熱了軟得一塌糊塗,令藺秋很有幾分意外。
靖王夫妻沒擰過藺秋。
消息傳開,葉修仁又驚又喜,陰差陽錯,還真攀上了靖王府的高枝。
太子黨借此拉穩了秦鬆這棵大樹,藺辰信心倍增。
秦鬆奸歸奸,怎奈朝中不少肱骨都是其門生,他的話有時比聖旨還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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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葉小倩榮為世子側妃,葉修仁特意修書一封遞至勇毅侯府。
一是為冤枉了祁聿懷道歉,二嘛。
“如今你阿姊比你地位尊貴,你要多孝敬她,將來求你阿姊辦事時才不會尷尬。”
就是純惡心若眠。
瞥見若眠情緒激動到撕了來信,點火燒的時候還哭了出來,祁聿懷放下書卷走近道:“不是說過再也不為他哭了嗎?”
若眠抹去不值錢的眼淚,鑽進裏間趴在枕上失神。
京城又多了個令她厭惡的理由。
“如果我說,葉小倩會成為靖王世子的側妃,是我造成的,你會好受些嗎?”
若眠翻過身瞧了祁聿懷一眼,“什麽意思?”
“靖王府榮光不長了。”
祁聿懷的音色清冷似雪,那語氣淡然得就像陰司握筆的判官。
若眠心裏一咯噔,懵懵懂懂地搖頭,“你要殺了他們嗎?”
祁聿懷輕笑,“輪不到我動手。你不用懂太多,隻需要知道,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布任何令人不齒的局。”
若眠趴了回去,後背涼颼颼的。
“我非聖賢,若要低劣起來,你可及不上我。”
祁聿懷俯身抱著若眠,指腹輕輕撫著她的鼻尖,逗寵似的。
若眠癢得將臉埋了起來,驀然又揪住了祁聿懷的衣襟,“你到底什麽意思?”
祁聿懷堅定地望著她,“我想告訴你,你不用害怕。我愛你,自然不會隻愛你的皮囊和陽麵,你所有的卑劣和手段,我都能接受。
“無論發生什麽,我永遠偏向你。”
山頂佛寺的鍾聲好似在一刻敲響,若眠的感動帶著某種必然的宿命。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當然得知道。”
“那現在呢?”
“什麽?”
若眠不信邪,“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祁聿懷俯身貼在若眠心口,“我聽聽。”
他很重,壓得若眠有幾分喘氣,“聽到了嗎?真能聽到嗎?”
祁聿懷“噓”了聲,隨即聲輕似羽,“你在決定愛我。”
若眠恍惚不已。
這人說起情話來頭頭是道,真是懂怎麽把人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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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後,皇帝啟程秋狩,除太子與靖王外,還有年幼的皇子,及近臣陪行。
太子在此行中病逝,舉國發喪。
老皇帝愛子心切,病如山倒。朝中不時蹦出另立儲君的聲音,皆抨擊皇太孫年輕氣盛,難當大局。
但被尚書兼少傅秦鬆與大將軍穩穩鎮住了局麵。
皇帝臨終前將靖王遠支北冽,傳位皇太孫。
藺辰登基第三日,靖王去而複返,發動兵變。
大將軍衛南叔率軍大敗靖王,捷報傳回京都當晚,禁衛軍中一叛逆為靖王閃擊軍隊大開東城門。
京東遍布權貴,皆被突如其來的燒殺搶掠打得措手不及。
勇毅侯府亦未能幸免。
率軍而來的是惠雄,他早借著皇帝的賜婚聖旨和靖王打通了關係。
叛軍從後院突入,最先圍的便是老太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