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倒是忠心?
略略反應,才驚喜道:“這是蘭兒?”
站了半日沒人理自己,沈蘭輕早已氣的堵心不已。
此時見到姑姑這樣高興,才心裏舒坦些上前行禮:“姑姑。”
沈叢霖也高興:“這孩子怎麽回來了,你父母呢?祖母如何?”
沈茉輕將手裏的信遞給姑姑。
沈樺略略看了看點頭道:“原來如此,也是該尋一門親事了,都年紀不小了。”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問了許多路上的事情,又問沈茉輕的祖母、外祖母、昌王大婚。
徐玉茹隻是淡淡的坐在邊上,偶爾眼神裏藏不住的寒意撇向沈茉輕,她心裏在思量,這幾個月蕭溯有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沈茉輕有沒有犯賤。
自從他們走了,她日夜難安。
腦子裏都是蕭溯如何把持不住自己。
是沈茉輕如何不自重。
幾乎夜夜噩夢,夢到兩個人被自己捉奸,夢到沈茉輕回來的時候已有身孕。
夜裏驚坐起身,就是一頭的汗。
又被禁足,想出門也出不了。
白日裏又想著以後出了門是不是夫人貴女們都會笑話自己賣假酒的事。
每日焦躁難安。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禁足期滿,再出門,麵上已有明顯的憔悴之色。
眼角也有了絲絲細紋。
此時沈茉輕已經講到蕭溯受傷,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徐玉茹更是騰的坐直了身子,待要問什麽。
忽聽外麵有人來報:“老夫人,夫人,宮裏來了聖旨,人已到門外。”
一屋子人麵麵相覷,怎麽忽然間來了聖旨。
也來不及多想,匆匆設下香案。
跪下等傳旨公公。
來的是陛下身邊的劉公公。
他笑意盈盈展開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仁遠伯蕭溯,恪盡職守,勤勉不懈,赤膽忠心盡顯臣道之範。此次南行,路遇歹人,蕭溯為護賀禮,毅然以身擋刀,其壯舉可嘉,其品德堪頌。遙想其祖當年,為開國大業殫精竭慮,效力非凡,蕭溯此舉,頗有乃祖之風。朕心大慰,特擢升其為中書令。望蕭溯秉持忠勇之心,一如既往,竭誠為朝廷效力,切不可辜負朕之厚望。欽此。”
一院子人都呆住了,這是多大的功勞連升四級?
跳過從三品、三品、從二品。
直接擢升二品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
劉公公笑道:“老夫人接旨吧。”
大家起了身,沈樺雙手接過聖旨。
從身旁的嬤嬤那裏取了好大一個荷包塞給劉公公道:“公公辛苦了,這大冷天的,還勞煩您跑一趟。這點銀子您拿去買些酒吃吃,暖暖身子。”
劉公公也不推拒,收了銀子放在袖中。
沈樺又道:“公公可否告知,這升至中書令是因為什麽?”
誰都不信因為平時勤勉,因為保護賀禮受傷,就可以連升四級,未免太誇張了些。
劉公公笑而不語,表示不好多說。
沈樺跟徐玉茹對望一眼,心裏越發打鼓。
送走了劉公公。
鬆雲居裏不複方才的歡笑。
大家五味雜陳。
有晉升的喜悅又有很多忐忑。
沈叢霖道:“輕兒可知你表哥因何晉升?”
蕭安庭也道:“這事著實透著古怪。”
沈茉輕搖搖頭:“這我也不知,表哥他並沒有什麽異常。”
......
月清宮
閃著珠光的帷幔被風輕輕揚起。
若隱若現的可以看到玉石與琉璃堆砌的宮殿中,一個發髻高高梳起,長得如月宮仙子的美人正側坐在美人榻上,任由小宮女給她白嫩細長的手上塗著蔻丹。
榻上的美人正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平月公主。
她望著地上跪著的小太監道:“仁遠伯居然一回來便連升四級?”
那小太監不敢抬頭,說道:“正是,說是以身擋刀,保護賀禮有功,又念其素日裏勤勉,再者仁遠伯祖上有著開國的功勞,陛下說此乃銘記老臣之功,獎賞恩及後人。”
“好一個銘記老臣之功,獎賞恩及後人。此事透著蹊蹺,傳信給昌王,問問其中緣由。”
“是。”他依舊跪著不動。
公主不發話他還不敢走。
又過了好一會,平月的兩隻手的修長指甲都塗滿了蔻丹。
她才道:“夏公公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那個小太監道:“已經派人滅口了。”
“處理的可幹淨?他的家裏人呢?”
“回殿下,家裏人也都處理幹淨了。”
“嗯。”平月很滿意。清涼好聽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辦的不錯,枉我對他那麽好,這些年養著他一家老小。才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要叛變,哼,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又看看那跪著的小太監道:“你不會也這樣對我吧?”
“奴才不敢,奴才這一輩子供殿下驅使,肝腦塗地。”小太監回答的很利索。
“去吧,派人盯著蕭伯爺,哦不,蕭中書令。”
“是。”
那小太監回了養心殿。
養心殿的龍椅上坐了一個中年男子,身著龍袍,威嚴而肅穆。
與昌王長相三分相似的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有著歲月沉澱與權力賦予的獨特氣質。
正是大曆朝的皇帝葉崇天
他正跟新晉的中書令在議論著什麽,見有人進來。
問道:“桃子可給平月送去了?”
那小太監低眉垂首道:“是,公主很是喜歡,說這樣冷的天竟還能吃上鮮桃,讓奴才回來謝謝父皇記掛著。”
葉崇天笑笑道:“你來的正好,你師傅出宮傳旨去了,你送送蕭大人。”
蕭溯道:“有勞賴公公了。”
賴太監道:“蕭大人折煞小的,這邊請。”
蕭溯辭了陛下,隨著賴公公出了養心殿,直送到宮門處方才作罷。
蕭溯坐上了回府的馬車,仍然猶如夢中,他自己也沒想到怎麽就忽然升的這樣快。
他給陛下軍事布防圖的時候,陛下吃了一驚,問他如何會有這個,眸子中透露著冷凝與猜疑,皇上定然是以為他跟昌王在做局。
他心裏也是一驚,覺得自己此事欠考量,如今突然呈上布防圖確實容易引陛下疑心。
生怕弄巧成拙。他趕忙跪下坦露實情道:“臣是那日來奏請陛下去雲瀾城之事,無意中聽陛下說了一句,並非有意偷聽。”
葉崇天眸子探究,深不可測的看著他道:“那蕭伯爺倒是忠心的很,朕不過隨口一說,你便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