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女夜話
沈茉輕強行送走了沈棠輕,返回後院的路上看到蕭洛走在前麵。
“洛表哥”她快走幾步。
蕭洛站在原地等她,看著這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表妹,他心裏生出了一些疼愛,以前更多的是因為血緣的親近,而現在他越來越覺得她像他親妹妹。
今天看到娘那樣開心,他也跟著開心,別看他平日大大咧咧的,其實他也常遺憾自己沒有個姐妹,這樣就可以每天陪著母親了。
自己是個男子縱使有心對母親好一些也不過是每日請安陪著說一會兒話罷了。
可是母親的孤獨他是看在眼裏的,自從父親過世之後他母親便安靜了很多。他就常想若是有個姐妹能這樣天天膩在母親身邊,陪她說知心話,哄她開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抬手親昵地捏捏眼前女孩的發髻,露出潔白的牙齒:
“輕丫頭,謝謝你。娘她今天很開心,最近娘有你跟初哥兒的鬧騰比以前愛笑了。”
沈茉輕伸手拍開他的手,理了理頭發:“你若是想讓姑姑每日都這樣開心,也簡單。”
“哦?”蕭洛好奇地等她的下文。
“你娶一房媳婦兒,生三四個娃娃,姑姑定會每日合不攏嘴。”
蕭洛的臉又些羞紅,手又些不知放在何處,最後搔搔後頸:“我,我一個白身,要娶媳婦還早呢。”
見他那羞窘樣兒,沈茉輕用帕子捂著嘴笑:“我瞧著表哥的姻緣快到了呢,今兒任姑娘可偷偷看了你好幾眼。”
蕭洛眸子微微亮了亮,“當真?”
“自然當真,姑母與她母親是手帕交,你們二人幼時常在一處玩兒,依我看這門親事再好不過了,知根知底。”
沈茉輕看著他那合不攏的嘴,笑意盈盈道:“表哥想不想知道任姑娘的意思?”
蕭洛呆了呆,有些緊張的看著她:“你有法子知道她心事?”
“這還不簡單,我可以結交她。”
蕭洛欣喜的搓搓鼻子,又給沈茉輕作了作了個揖:“如此就辛苦表妹了。”
“不辛苦,正好輕兒也有事求表哥。”
“何事?”
“表哥已經結交顧世子了吧?不如表哥以後便將知道的也告訴我一下……”
夜裏,賓客散盡。
與白日的喧鬧相比,此刻的伯府萬籟俱靜,隻聽得到外麵打更的梆子聲。
累了一天的主子仆從都早早歇下了。
伯爵府的正院裏徐老夫人跟徐玉茹正坐在一處說私房話。
徐母抬眼看著女兒,眼裏皆是瞧不上與指責。
“你糊塗,你婆母的生辰你怎可推脫,這豈不是讓人笑話。”徐老夫人陰沉著臉訓斥女兒。
徐玉茹被這眼神看的心裏堵得慌道:“我哪裏能想到那麽多,定是我那婆母故意將事情辦的這樣體麵專為了打我的臉來了。”
“那還不至於,你才是這府裏的主母,伯爺又不是她親生的,她哪裏敢真的得罪你。”
“那今日這宴席這樣體麵,竟挑不出什麽錯處,既不張揚也不寒酸,還處處透著細致周到。我是不信沈茉輕那蠢丫頭能辦出來的。”
徐老夫人眼底透著冷靜:“你覺不覺得沈家大丫頭似乎變了。”
“哪裏變了?”
“說不好,今日我瞧她似乎比以往沉穩了,話也少了。”
徐玉茹思索片刻:“確實如此。她這次來伯府女兒也覺得她嘴皮子利索了不少。”
徐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將話題一轉又問道:“我聽說伯爺很久沒來檀園了?”
徐玉茹知道又是她身邊的陳嬤嬤做的耳報神,更氣悶了,她不喜歡身邊的大事小事都被報給母親。
從她記事起就是這樣,生活在母親密密麻麻的監視下。她總想要別人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不允許她反抗。也不在乎別人心中所想,更或者說連徐老夫人自己都不知道人的心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的。
好不容易成親了,她以為可以自由了,可是母親又派來了陳嬤嬤,自己在屋裏放個屁都能被記下來,轉頭回娘家說道說道。
每次她在家裏做點什麽不想被發現的事情還得偷偷摸摸將陳嬤嬤支出去。
她有些呼吸不暢,胸口堵悶。她深深吸口氣說:“自從蕭麟還有那個小賤人沒了後就不大來了。”
徐老夫人壓根沒發現女兒的煩躁,聞言一驚:“他是查出來什麽了麽?”
“不曾,若真查出來了便不會這樣風平浪靜了。”
“那是為何呢?”
徐玉茹沒敢把放印子錢供弟弟揮霍一事說出來,隻道:“他許是傷心太過,過陣子好了,自然就過來了。”
徐老夫人忽的又想起今日蕭溯看沈茉輕的眼神道:“我看著不一定,今兒我看伯爺瞧沈家大丫頭那眼神,有些問題。”
“嗯?有什麽問題?”怎麽又有一個說他倆有問題的。前陣有個小丫頭似乎叫什麽花兒的也說他倆有問題。
“你是個蠢的。自己男人你還問我?你自己好好留意著吧,連這點子事都弄不明白。”
徐玉茹心裏有些不太信,她雖然盯得緊,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放在眼裏的,他知道伯爺喜歡什麽樣的,他喜歡能懂他心思的。
自己也嚐試過,可這太難了,又不是神算子,誰能懂誰心思?誰懂過她心思?
“娘,您是不是多心了,那丫頭從小時不時住在伯府,要有問題早有了,況且她不著四六的,伯爺他瞧不上這樣的。”
“難說,她那張臉長的好,男人們哪管哪些腦子不腦子的,以前沒心思難保以後沒心思。你若不信便找機會自己瞧瞧,要說伯爺對她一點心思沒有,我是不信的。”徐老夫人說的斬釘截鐵。
見女兒不吱聲她又有些惱道:“別的狐媚子爬了床還能想法子解決了。若這個跟伯爺真出點什麽事你想想該是什麽情形?”
徐玉茹一驚,什麽情形?
她父親是禮部侍郎,姑母是伯爵府老夫人,她原本就名聲不好,要真出了什麽事,隻怕隻能抬進府做貴妾了,又有人撐腰,殺不得,賣不得。
天天在眼前兒晃悠惡心自己。
她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還是得留點心,不管有沒有問題。
徐老夫人見她聽進去了,溫和了語氣,“過日子罷了,你隻管看緊了他,別讓那些狐媚子鑽了空子,管他喜歡那樣的,將他身邊清理幹淨了,他就是你的。”
徐母傳授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