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紅梅
再或者是願意插手女兒私事的徐老夫人的意思?自己也沒有礙著她呀。
她腦子裏亂糟糟的捋不明白。
她心裏猛地又有些不確定的想到,這次來伯府她跟表哥比之前親近了許多,徐玉茹一直對蕭溯看的很緊,莫不是懷疑她了吧?
沈茉輕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是要趁早把她胡亂配了人家,她聽好幾個丫頭私下裏談論伯爺現在住的是書房。
她這是怕糊塗表妹跟整日住書房的寂寞表哥發生什麽不堪的事情。
那麽紅梅難道要背叛自己的主子了?還是隻是可憐這個表姑娘要被算計?
沈茉輕腦子一片混亂,她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紅梅,那是她的好姐妹,她想相認。
可是又怕紅梅因為太過忠心而去徐玉茹哪裏告發她。
“姑娘?姑娘?”蓮兒的聲音一直在耳邊。
沈茉輕終於回神了:“何事?”
“姑娘您怎麽還發呆了呢?咱們要不要去告訴姑太太?讓姑太太查查是誰要害您。”蓮兒又憤又怕。
表少爺跟姑太太都說了劉桄是個好色之徒,後院裏全是姨娘跟通房。
她不敢想象姑娘若真是嫁過去是什麽情形,所有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討好主子。
那不是每日就跟......就跟逛......窯子似的麽。
簡直太可怕了。
“不必了,這件事你不要聲張,我自有打算。”沈茉輕道。
她不能說,一旦說了,姑母要徹查,徐玉茹知道了有內鬼,肯定會查出來是誰走漏了風聲。
那紅梅會很危險。
她為何冒著這麽大危險救她?
不行,得去見見她。
沈茉輕道:“我出去走走,都不必跟著。”
“姑娘,您不能一個人出門。”蓮兒很著急。
“不怕,即便是有哪些心思也不便跑到府裏後院來,定是要等著我出了門才好下手。”
她安撫了蓮兒,獨自往紅梅的小院兒走去。
紅梅住的倚梅軒位置比較偏僻。
沈茉輕為了不引人懷疑,自己在伯府後花園裏逛了大半日,狀若無意的走到倚梅軒院外。
竹影婆娑,溫暖的陽光灑在青磚鋪的地麵上,紅梅在小院子的藤編桌椅前坐著,手裏拿著一個繡花繃子正在埋頭走線。
一切還跟以前一樣。
沈茉輕站在院門處,按耐住所有複雜的情緒,輕聲喚道:“這裏可是紅梅姐姐的院子?”
紅梅一抬頭,手裏的繡花針險些紮在指頭上,她心裏都是詫異與驚恐,難道這麽快就發現是自己扔的竹筒嗎?
沈茉輕看著身邊偶爾路過的丫鬟,怕她們聽不見,便站在院子門口道:
“我本是想著閑逛逛,沒承想走出來這老遠,正口幹舌燥的不知如何是好,恰巧就看到姐姐坐在院子裏了,便進來討口茶喝喝。不知姐姐可方便?”
紅梅起身,勉強笑道:“自然是方便的,表姑娘不嫌棄就好。”
紅梅穿著打扮極其簡單,發髻間隻有一根釵,衣服也並不鮮亮。
臉色似乎比之前還不如,她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
沈茉輕跟著她進了屋子,在以前她常坐的矮榻上坐了。
紅梅親自去沏了茶,掩飾著內心的忐忑,麵上溫柔的笑著:“表姑娘,我這裏也無甚好茶,您將就著吃。”
沈茉輕四處看了看還是那樣的簡單幹淨問道:“怎麽的屋裏隻有姐姐一人?伺候的小丫頭呢?”
“哦,也不知野到那裏去了,這會子也沒什麽事,那小丫頭年紀還小,讓她玩去吧。”
沈茉輕忽然有些後悔了,她來做什麽?
不能相認,或許還容易被看出什麽馬腳。
哎,來看看也好,看看她過得如何。
她道:“紅梅姐姐似乎比我上次瞧見的時候氣色弱了些,可是有什麽不舒服?”
紅梅笑道:“許是前陣子有些風寒,病了幾日,如今都好了。”
沈茉輕看著她眼中沒有掩飾好的悲傷,她心裏下了個決心,隻要紅梅願意她以後要將她救出去。
“不知表嫂近日在忙些什麽?我這些日子跟著姑母學管家,也沒去瞧瞧她,她身子可好些?”她一邊問一邊盯著紅梅的神色,瞧她如今對待徐玉茹是怎樣的態度。
提到徐玉茹紅梅眉頭明顯的有些緊促,她道:“不過是每日裏躺著罷了,找大夫開了補藥吃著,又要照顧二少爺,因而也不大出門。”
“我讓小丫頭送的烤魚,紅梅姐姐可吃到了?想必你每日在表嫂那邊伺候應是吃到了,味道如何?”她知道紅梅每日都去伺候用餐的。
紅梅目光有一絲躲閃,那魚都未進正房便被吩咐扔掉了:“吃著了,味道很是鮮美。”
“我給表嫂的那兩條都是撒了少許胡椒粉的,紅梅姐吃著味道如何?”
“是呢,加了胡椒粉更是提味,表姑娘真是有心了。”
紅梅不善撒謊,目光躲閃、動作也不自然。輕易就被她看了出來。
給徐玉茹的是唯一沒有撒胡椒粉的,因為她不太吃的慣胡椒粉。
看來這魚都沒上桌呢。
由此是不是可以判斷徐玉茹私底下很不待見自己,連她送的魚都未吃。
所以更確定這次是徐玉茹要害她。
二人又閑聊了片刻,一壺茶喝完。
沈茉輕道:“謝謝紅梅姐的茶,無甚事我便回了,出來這半日她們也該尋我了。”
紅梅客氣著起身相送。
看著她走遠了才鬆了口氣,她很緊張,也很掙紮。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扔那個竹筒紙條,她這幾日從蛛絲馬跡中知道夫人似乎在跟雲雀謀劃的事情。
雖然她們兩個想瞞著她,可她並不傻。
她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表姑娘。
表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並不關心,她就是打心眼裏不想夫人成功。
她們四個大丫鬟從小便實心實意的伺候著,除了病故了的黃杏,剩下的三個那個有好下場?
已經死的就剩她自己了,她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了,姐妹都沒了,主子又不拿她當人,這輩子又不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吧。
這次的事情,她似乎是在泄憤、在報複。
對主子背叛的羞恥感參雜著報複的快感在紅梅的心裏反複的攪動著,回味著。
等等,剛才表姑叫她什麽?紅梅姐。
那不是隻有碧草才會這樣稱呼她的嗎?
現如今大家都喊她梅姨娘,少數人喊她紅梅姐姐,隻有碧草才那樣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