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小無猜
晏梟撩起眼皮,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晏枕,少年生的清風朗月般的容貌,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不知他心裏……
晏梟破天荒的帶著一絲迷茫地問道:“你自小便跟隨我練習此功,如今又假借太監的身份立於人前,心裏可曾後悔過?”
晏枕一聽晏梟的問話,再結合義父對林若溪的態度,不難猜想他是動了什麽心思。於是堅定地回答道:
“回義父,兒子不覺得後悔,等我族大仇得報,再將功力突破最後一重壁壘,恢複男兒身後,自然可以去找我心儀的姑娘了。”
“那你如果在沒有完成大事之前,先遇到心儀的姑娘呢?如果心儀的姑娘就要嫁與別人為妻了,你會怎麽做?”
晏枕靜靜地沉思了片刻,終於還是意有所指的回道:“我會選擇放手!畢竟沒什麽事比族仇更重要,我們為此付出了太多,現在成功在即,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晏梟聞言收回了視線。他從來都知道晏枕是個十分通透的人,雖然比自己小不了幾歲,但是在一眾族人中,心智武功都是最出類拔萃的。
自己剛剛說的話,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晏枕這小子是在提醒自己呢。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晏梟又何嚐不知。
自己帶著僥幸活下來的族人,這一路走來,是如何的如履薄冰,又經曆了多少千難萬險,沒有人比他這個當家人更清楚了。自己確實不應該貪戀這一時的安逸。
晏梟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片刻後,再睜眼,眸中已經褪去了迷茫,有換上了那嗜血的瘋狂。
小丫頭……對不起了,為了我的族人。隻能將你往後放一放了。
七日後晏府
林若溪沒想到魏廣延,真的帶著一百萬兩黃金來接自己了。她吃驚地看著被抬進來的一箱箱金子,心中說不上來的複雜。不過,對於一個輕易可以下令杖殺自己的人,林若溪心中隻有提防。
晏梟微微眯起雙眼,覺得今天得意揚揚的魏廣延簡直礙眼極了。而且還有些意外,他對小丫頭的重視程度,似乎比想象的還要高些。
不過……晏梟用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一箱箱金子,這麽短的時間,便能湊來如此多的金子,恐怕這來曆就不那麽清白了吧?不過正好,正想如何首飾他呢,那就先從他最儀仗的身份開始吧。
“晏梟,這是一百萬兩黃金,現在本王要接走王妃,你不會再有什麽理由阻攔了吧?”
晏梟沉默了一瞬,換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開口道:“那是自然。”人卻始終沒有抬眼看林若溪。
林若溪見晏七的神態,覺得他此刻也是為難了,晏梟護自己夠久了,端王畢竟是皇上最喜愛的兒子,如今他如此窮追不舍,晏七也不好再幫著周旋了。
於是,林若溪便站起身來,對晏七行個萬福禮,道了聲謝,便隨著魏廣延回端王府了。
屋內,晏枕看著晏梟自林若溪走後,一直一動不動地呆坐著,便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義父……”
晏梟麵上仍舊無喜無悲,良久,才緩緩地說起了一些不相幹的事:“小時候,我曾經撿到過一隻傷了腿的小貓,我把她帶回家後,幫它包紮了傷口。後來小貓腿好了卻不肯離開,於是我便將它偷偷養在了倉房裏。
它非常有靈性,時不時地便會帶回一些老鼠,小蛇,麻雀之類的東西給我。那應該是它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吧?還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小東西呢……”
晏梟說到這,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晏枕也不敢追問,因為此刻晏梟陰鷙痛苦的神情,已經說明了,後麵這隻小貓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又過了好一會兒,晏梟的神情恢複了平靜,眼神落在地上的一箱箱金子上。對晏枕吩咐道:“去查查這些金子的來曆。”
晏枕領命離去後,晏梟抬手打了個響指,屋中人影一閃,地上便出現了一名暗衛,跪在晏梟麵前。
“以後你便跟著小丫頭。”
“是。”
“如果她有危險……不惜一切代價救下她。”
“是。”
暗衛領命退下後,晏梟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語地道:“林若溪……本督主絕不允許你像那隻小貓一樣!”
端王府
林若溪被魏廣延帶回王府後,便要將她安置在自己寢殿旁最大的院子。林若溪以不習慣為由拒絕了。
魏廣延雖然沒有反對,但是,他卻說也要搬來冷院住。這一舉動簡直要把林若溪惡心壞了。
“王爺,之前還下令杖殺我,如今這般作態不知這是何意啊?”
魏廣延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地道:“若溪,那些都是誤會。本王之前多有不對。不過今後本王一定好好待你。”
“王爺是不是忘了,如今聖旨已下,王爺與我還哪有什麽今後?確切地說,我現在應該算是你的皇嬸才對。”
魏廣延一聽聖旨,以為林若溪是因為此事對自己心中有怨。也都怪自己當時太衝動了,怎麽就接了聖旨呢,趕緊出言安撫道:“若溪,你別著急,我一定盡快想辦法讓父王收回成命。”
“王爺不必費心了,你我早就恩斷義絕,又何談收回成命呢?”林若溪不知道魏廣延是否真的能讓皇上收回聖旨。心裏擔心,麵上卻不能顯露。
“若溪你我也曾兩小無猜,這些情意難道你說拋便拋下了嗎?”魏廣延自那天,將氣若遊絲的林若溪交給晏梟帶走後,他的腦海中便總是不斷回想起年少時事。
魏廣延不相信林若溪對自己已經全無情意了,明明之前林若溪每次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都帶著濃濃的愛戀。此時說不愛,一定是氣話。
“曾經兩小無猜?是沒錯。”果然,在聽到此話時,便看到魏廣延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
林若溪看著魏廣延此時的作態,心中不禁冷笑,她話鋒一轉,神情冷凝地又道:
“王爺也知道是曾經了?
妾身早就說過,那個自幼愛慕王爺,時刻期盼著等待嫁給王爺的林若溪,已經在那場高燒中病死了。請不要再與妾身提什麽曾經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