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羿王過往
林若溪聽後覺得有道理。昨天太後派人傳旨,今日一定會有所動作。如果今天不是魏聽寒在府中,又有誰能攔得住當今太後。
想到昨天被抓起來的傳旨太監林若溪問道:“那昨天的傳旨太監還被你扣著,你打算怎麽辦?”
魏聽寒森然一笑道:“那個太監是太後的心腹,是她宮中的大總管。是太後最得力的爪牙。”
而且還是小時候欺辱他的最大幫凶,後麵的話魏聽寒沒有說,但是一想到過往那些可憎人的嘴臉,他就控製不住的臉色奇差。
林若溪猜想,魏聽寒是又想什麽不愉快的經曆了,便輕聲開口道:“馬車還要走三個時辰。聽寒,你願意給我講講你的事嗎?”
魏聽寒沉默了一會兒,願不願意講?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對象是林若溪的話,他便沒那麽接受了。
另外他也能看得出來,林若溪是因為想更了解自己,才打聽他的過往。他也很願意與她敞開心扉。也希望有一天,也能換來林若溪對他敞開心扉。
“從記事起,我便是生活在皇後宮中的。那時候的皇後便是當今太後。她身邊有位比我年長十五歲的皇兄,也就是當今皇上。
我能感覺到母後和皇兄都非常的厭惡我。他們經常以各種理由罰我,最常用的手段便是罰跪和不給飯吃。那時的我並不懂這些,隻以為是自己常常做錯事,還經常惹母後生氣。是我自己不夠好。
但是,如果父皇來看我時,他們就會對我非常的好。父皇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我,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後來父皇和母後不知是鬧了什麽矛盾,父皇好久沒來中宮看我,母後便每天加倍地折磨我。但是我自幼便身體康健,有些小病小災,也可以不用服藥很快自愈。
現在才明白是何緣由,想必母後是想借著我的緣由讓父皇來中宮。後來見我不病,母後幹脆讓宮人去了我屋內的被褥和炭火,不僅不給我吃飯,還讓人給我穿濕冷的裏衣和中衣,又打開所有的窗戶。
當時,我覺得渾身冰冷刺骨,冷得牙齒都在打戰。我想扯過窗簾裹在身上,但是被母後派來的人發現後,又給我重新換上浸了冰水的衣服,重新將我丟回到**。
到了後半夜,我餓到胃絞痛,沒一會兒就開始幹嘔。我隻好趁守夜的嬤嬤睡著了,就偷偷爬下床將桌子上的蠟燭吃了。那一天一夜,是我過的最難熬的日子。
後來,我好像暈倒在了地上。等再醒來的時候,我終於見到了父皇,他就坐在我的床榻邊,神色中帶著明顯的焦急和疲憊。父皇慈愛地摸著我的頭,對我說了很多話,那是父皇陪我最長時間的一次。
母後一直站在父皇身邊,一邊拿著帕子擦拭已經通紅的雙眼。一邊對父皇說小孩子都容易生病,她會好好照顧我的話。
最後,父皇說了些安慰母後的話。說她照顧我辛苦了,還賞賜了很多東西給母後。本以為母後得了父皇的嘉獎,會對我好些了。
哪知道,在那之後,母後就更加變本加厲地折騰我。父皇也常常來看我。後來我自己也願意生病了。因為生病就可以見到父皇,隻要父皇在我身邊留一刻鍾,我便有一刻鍾的好日子過。
再後來我長到6歲的時候,有一次跑到父皇的書房偷點心吃,結果被父皇抓住了。他見我偷了一塊點心,便躲在書案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父皇滿臉震驚地看著我,將我抱在懷中,又問了我在中宮的生活,我便如實說了。
至今我還記得那日的情形,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父皇如此震怒。他抱著我來到中宮,當時中宮的人跪滿了整個院子。以母後為首的宮人,都被皇上下令剝去外衣,淋上冰水,也同樣不給飯吃。
而父皇卻抱著我,坐在殿內升著碳盆,裹著狐裘大氅,喝著熱茶吃著糕點。我並不心疼這些宮人,因為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曾經親手折磨過我。在中宮有個不言的默契,隻要誰能讓我痛苦又不被發現,他們就會得到母後的賞識。
但是我當時看著他們跪在那,卻並沒有多少心思欣賞他們受罰。因為我看到了母後,不是地投在我身上的怨毒神情。我知道隻要父皇一走,等待我的隻有更加殘酷的折磨。
我顫抖著緊緊抓著父皇的衣衫,父皇也一直耐心地拍著我的背,低聲安慰我不要怕,他會派人保護我。但是同時,父皇也告訴我,說我必須留在中宮,說是為了我的將來打算。
後來父皇果然派了很多人保護我。那段時間,是我有記憶以來,過的唯一一陣可以吃飽穿暖的日子。雖然母後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但是確實沒有再來折磨我。
次年,我便開始跟著皇兄們尚學,習武。文武教習先生們都說我有天賦,尤其是武教習先生。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
後來父皇便給我遍尋天下名師,我在十二歲時便已功法大成,離武道巔峰也隻差臨門一腳。那時,父皇早已將我帶在身邊學習處理國事多年。父皇也常常會說,讓我用心學著,以後大有用處。
在這期間,母後還會找時機的,時常變著法來折磨我。比如在我休學的時候,把我叫去她寢殿,支開我的親隨後,便罰我跪在地上舉著水盆。或者罰我在地上倒立,一罰便是一整天,這期間自然是不會給一口飯和一口水的。不過因為我那時已經開始習武,所以這些懲罰,也就沒那麽難熬了。
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一件特別能緩解我痛苦的事。那就是母後隻要一罰我,我就找皇兄去校場切磋,如果皇兄不去,我就將他硬拖去。
在那之後,母後為發現她隻要罰我,我便狠狠修理皇兄,最後她終於不再罰我了,而是改用各種言語,極盡能事地羞辱了。將我貶得一文不值,讓我曾經一度覺得,自己或許根本不應該活著。
不過後來在我十三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突然讓我覺得之前的那些日子,其實並不苦……”
林若溪滿臉淚水的問道:“你十三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