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113章 雙浪子,誰為真?(14)

寧遠剛想說一句“是”,卻被南晚接下來的話擾亂了心緒。

“寧公子,你的驕傲呢?你流連花叢的那份漫不經心呢?你告別的瀟灑呢?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因為我這些東西都消失了。”

寧遠其實很想告訴南晚,確實如此。

在他臣服的那一刻,曾經的他仿佛消失了一般,他變成了一個自己熟悉又不熟悉的人。

“寧遠,還記得你當初的那句話嗎?”南晚忽然轉身,神情有些悲涼地看著寧遠,“好聚好散,這是你曾經給我的那句話”

寧遠的眼眸驟然放大。

“好聚好散,好一個好聚好散。”

這不是南晚第一次說這四個字,可這由自己口中說出來的四個字仿佛成了一場夢魘,每說一次便刀剮一次,便痛一次,無休無止。

“我若……不想好聚好散呢?”寧遠的嗓子仿佛堵了棉花一般,每一個字都顯得異常艱難,他努力壓製言語間的哽咽,維持著自己最後的體麵,讓自己看起來不那般的失敗。

“所以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寧願驚恐地對上南晚的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麽?”

南晚忽然閉上了雙眼,再次睜眼,她的眼眸中不複方才的冷漠,反而是滿滿的悲涼與失望。

“晚晚?”寧遠早就知道雙重人格的事情,但第一次看見依舊異常震驚。

主人格淺淺地笑了一下,笑容卻不複當年的明媚,“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情況了。”

主人格和副人格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眼眸中的情感,除此之外,他們在習慣動作上已然沒有區別。

主人格的一顰一笑都讓寧遠異常熟悉。

“既然知道了我的情況,為什麽還不願意放過我?”主人格侍弄著手邊的花草,愛不釋手,“想必哥哥已經告訴你了。寧遠,我不願見你,才將身體的主控權交給了她,如此,你還要再糾纏我嗎?”

寧遠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他明白南晚的意思。

如果他再繼續糾纏下去,那麽他必然會失去南晚,失去那個溫柔單純,他曾經最熟悉也最愛的那個“南晚”。

寧遠苦笑出聲,“你就這麽恨我啊,恨到寧願自己消失。”

“南晚”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神色有幾分變幻莫測,她驀然笑著搖了搖頭,“不,我不恨你,往昔一切皆是我自願的,無論何等結果我都願意承受,隻是我真的累了,不願再這樣下去了。”

南晚的眼中沒有恨意,但也沒有愛意,空洞的仿佛初生的嬰兒,她對寧遠無愛也無恨,仿佛他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她真的累了,不願再糾纏下去了。

寧遠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可他依舊不甘心,可他又有什麽資格不甘心呢,是他說了傷人的話,是他換女友如同換衣服,也是他將一顆真心視如草芥。

南華有一句話說對了,如此死局,是寧遠罪有應得。

寧遠走了,他沒有理由待下去了,他所有的籌碼在南晚的命麵前都顯得不值一提。

如果主人格真的消失了,這世上還能有什麽證明過他們的一場愛戀。

南晚和寧遠仿佛成了陌生人,就算是有業務上的往來,也是正常的交流,笑容都是標準的職業假笑,不帶一絲感情。

仿佛他們隻是普通的合作夥伴。

南晚畢業的那一天,南華推了工作來陪她。

這一刻的畢業生們仿佛有散不盡的歡愉,他們永遠熱烈,永遠心跳,永遠年少青春。

揮灑而起的學士帽成了少年熾熱的夢,他們率性而為,即將前往遠方。

但這樣的熱鬧仿佛並不屬於寧遠。

寧遠穿著得體的西裝,手腕上帶著格格不入的紅繩,手裏捧著一束鮮花,躲在樹的後麵,遠遠地看著南晚。

他隱在樹後,看著前方笑靨如花的南晚,眼神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他摩挲著手裏的花朵,神色猶豫,躑躅不前。

這是他早就定好的向日葵,可他連送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怕。

他怕南晚看見他會轉頭扔了這束花。

“這位先生,你是哪位同學的家屬嗎?”女子看寧遠站在這裏很久了,想上去又不想上去的樣子。

寧遠看到旁邊的女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這位同學能麻煩你幫忙把這束花送給經管係的南晚嗎?”

那女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南晚便什麽都清楚了,取笑道:“看來你是南學姐的追求者啊,那為什麽不自己去呢?學姐一畢業就再難見到了。”

女子以為寧遠是南晚的朋友或者同學之類的,躍躍欲試地鼓勵他過去。

豈料寧遠笑著搖了搖頭,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不了,我還有事,就不過去了,麻煩你幫我送過去,就說是你送的,不要提及我。”

隻要不看見自己,應該就會收下花束了吧。

“那…好吧。”女子以為寧遠是暗戀南晚,才不敢上前去,這才接過了花束。

寧遠看著女子把花送到了南晚的手裏,低頭笑了笑,他轉動著手腕上的紅繩,仿佛在完成某種宿命。

“晚晚,畢業快樂。”

【好感度?5,現有好感度95。】

寧遠轉身離開,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南晚的視線精準地看向那棵樹,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隻是安靜地看著寧遠離開的背影。

她侍弄著手中的向日葵,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玄玄:“打算留著了?”

南晚:“留著吧。”

南晚畢業後繼續在南華的公司工作,漸漸地,她也能上手跟項目了。

南晚跟著李秘書去競標,結果臨到關頭,最終的技術員卻臨時出了車禍,人進醫院了。

南晚看著對麵代表人得意洋洋的樣子,氣得要死。

為了中標,這種下作手段都敢用。

李秘書派人去看技術員的情況了,得到的消息卻是人已經昏迷了,根本不可能趕過來做技術匯報,當務之急就是需要一個技術員來完成展示。

現在時間已經不夠了,公司的其他技術員趕不過來,就算能趕過來,也遠沒有受傷的技術員熟悉全程。

競標,失之毫厘,差之千裏,任何不熟練的行為都會被認定為一個缺點,實為大忌。

“我來吧。”

南晚看向聲音來處,“你?”

她差點忘了,寧遠也來了,隻不過他是主辦方請來觀看的。

“我是計算機係的,如果現在需要一個技術員頂上,那我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寧遠自信,南華公司的那些技術員無論派誰過來,都不如自己。

南晚看了李秘書一眼,征求他的意見,李秘書沉思了一會兒,拿不定主意。

“你放心,寧氏和你們在這項上沒有業務重疊,我就算盜取了也沒什麽用處,更何況我……”寧遠沒說完,眼神卻不自覺地看向南晚,意思不言而喻。

他已經讓南晚這麽討厭了,又怎會做更讓她討厭的事情呢。

“那我給南總打個電話問問吧。

李秘書在一旁打電話,就剩下南晚和寧遠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誰也沒說話。

李秘書得了南華的準許,把相關數據交給寧遠,“這是全部數據,一會兒要展示的,你先看看。”

寧遠也不含糊,拿到數據就開始熟悉流程。

有了寧遠的加入,競標過程分外順暢,看著對手公司咬牙切齒的樣子,難晚覺得異常舒適。

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就該秋後算賬了。有玄玄的幫助,車禍的事情調查起來非常的容易。在他們競標結束的那一瞬間,南晚也搜集齊了所有的證據。

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發對方公司的陰謀,警察也備好了,直接全部帶走了。

直到被帶走,那群人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是哪裏漏了破綻。

寧遠:“事情解決了,你也該安心了。”

南晚:“嗯,安心了。”

他們倆人很少有這般平靜的時候,倒是難得也有意見相同的時候。

“晚晚,我幫了你,你……”寧遠說了一半,停住了聲音。

他其實想向南晚討一個獎勵,但又怕太刻意,惹得她心煩,幾經斟酌,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過寧總,我回去會向南總說明,南總會好好謝過寧總的。”

寧遠的笑意僵在了臉上,一時有些難看。

南晚將事情推給了南華,最後就算是要感謝,也會是南華出麵感謝,和南晚不牽扯。

寧遠的唇角**了幾下,苦笑一聲,低下了頭,“不用了,本來就是舉手之勞,不必讓南華來感謝我了,我本來也不是為了他。”

說罷,寧遠便不再停留,轉身欲離去。

“等一下。”

寧遠頓時停下了腳步,心頭湧上一抹欣喜。

“既然寧總不願意南總來請,那就由我來代替南總,請寧總吃一頓飯,表示感謝。”南晚柔柔地笑著,一瞬間寧遠仿佛看見了初見時的南晚,沒有欺騙,沒有冷漠,她還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南晚。

許久之後寧遠聽見自己的聲音,“好。”

寧遠,他要定位置,南晚便隨著他了,卻不想他們最終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半醒”

這裏承載了南晚和寧遠太多的回憶。

有快樂亦有痛苦。

寧遠一直在小心地打量著南晚的神情,見她並無什麽抵觸心理,才稍稍放下心來。

“半醒”有專門的廚房,寧遠自己下廚做了一桌的菜,全都是南晚喜歡的。

好巧不巧,寧遠選的的方便是他們初見時的那個會客廳。

是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夢終結的地方。

“晚晚,其實當初你給我布置的生日宴,我看到了。”

寧遠話音剛落,南晚吃菜的動作就頓住了。

南晚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寧遠,“你想說什麽?”

寧遠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盡管他很不想提起這一段不美好的回憶,但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和南晚之間一個最重要的結,如果這個結不打開,他們之間隻能一直這般僵持著。

“晚晚,當年你走了之後,我看到了你的布置,我也拆開了你給我的所有禮物,這是你送給我28歲的禮物。”寧遠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紅繩,“這根紅繩我一直都帶著,但是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收到過你給我的禮物。”

寧遠29歲的生日是他自己一個人過的,他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直到過了12點。

沒有歡慶,沒有蛋糕,沒有祝福。

寧遠前27年的生日都是這般過的,不知為何,29歲這一年的生日卻異常難熬。

或許是因為已經嚐過了溫暖,便不願再回到黑暗中。

南晚看著寧遠手腕上的紅繩,半晌沒有說話,她忽然嗤笑出聲“寧遠,你什麽意思?你是想用這件事情來嘲諷曾經的我是多麽的愚蠢無知嗎?”

“沒有。”寧遠著急忙慌地立刻否認,“晚晚,我沒有任何要嘲諷你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亦感受到了你的心意。但是我很後悔………”

“後悔什麽?”

“後悔我自己曾經那麽愚蠢無知,自己明明動了心,卻漠視了你的心意,玩弄了你的感情,我有罪,是我的錯。”

南晚:“你說你曾經動了心?”

寧遠長舒一口氣,眼神仿佛飄向了去,“對,我早就對你動了心,至於是什麽時候我自己也記不得了,可能是你為我準備生日驚喜的時候,也可能是你被同學陷害的時候,或許更遠,遠到我自己都有些說不清了。”

“晚晚,你不能這樣,你不能讓我對你動了心,你又不要我了。”說到最後,寧遠的語氣帶著幾分哽咽,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南晚定定地看著寧遠,不出一言。

從攻略者的角度來看,她確實已經成功了,浪子於神壇之上可遊刃有餘,可落下凡塵的浪子便隻能認定一人。

南晚做到了,她成了寧遠想要忠於一生的人。

但不知為何,南晚的心底總有幾分莫名的心酸,這本不該出現的情緒卻切切實實出現在了她的心裏,就好像這才是她本來的情感。

玄玄在空間內看著南晚不斷波動的情感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都什麽事兒啊。”

南晚深吸了一口氣,“你說你喜歡我?”

“不。”寧遠忽然間笑了一下“是愛,我是愛你,以前是,現在也是。”

喜歡是初衷,但在時間的醞釀下,這份喜歡早已變成了刻骨銘心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