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38章 世俗禁忌(18)

陸向晚皺了皺眉,撫著心口處悶哼一聲。

“不舒服?”溫景然停下腳步,扶住了陸向晚有些晃**的身體。

他從一進來就注意著陸向晚,一舉一動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從陸向晚腳步虛浮的時候他就猜想應該是蔓心毒和這裏彌漫的魔氣產生了呼應,才會讓陸向晚感到不適。

陸向晚張了張嘴,啞聲道:“還好。”

隻是產生了一些呼應,讓體內的毒有些蠢蠢欲動罷了,並無大礙。

溫景然皺了皺眉,沒有言語,撫著陸向晚的手暗暗使力,向她的體內輸送起靈力來。

溫景然的靈力是非常純淨且淳厚的,不一會兒,陸向晚便感受到心口處被一股溫熱的力量所包裹著,分外熨帖。

陸向晚知是溫景然的功勞,便朝他笑了笑,柔聲道:“我好多了,快走吧。”

溫景然點了點頭,二人便也跟上了前麵的幾人。

自上次說的差不多之後,兩人就成了現如今這種相處方式,少了從前的針鋒相對,互相折磨,說開後的他們,相處起來好像格外舒適,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也能讓自己感到如沐春風。

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狀態了吧。

在淩言的帶領下,他們毫無障礙地闖過了層層關卡,很快便到達了封印前,果然如淩言所說,這封印的左下角破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不僅在源源不斷地朝外吐露著黑氣,而且還隱隱有些擴張的趨勢。

“這封印自幾百年前天心老人和幾位先祖封印過後,便也一直至今了。”淩言負手看著這搖搖欲墜的封印若有所思。

程逸皺了皺眉,道:“召出各位的本命法器,準備開始吧。”

此陣名曰五行陣,以日月天地五行為陣腳,由淩言起頭,分別站立於五角之地,以本命法器為引,催動這陣眼。

“承天昆侖,以器引之,奉靈以祭,名曰五行,出……”

隨著淩言大喝一聲,他們五人的腳下也出現了一個五行八卦的乾坤卦,溫景然和陸向晚也隨即召喚出了風華和無雙。

隨著陣法的啟動,那個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恢複著,但同時陸向晚也清晰地感覺到自身靈力的快速流失,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但她依舊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已經到了修複的關鍵時刻,她若貿然出聲,打擾到了他們,搞不好就會陣破人亡。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個洞終於被修複好了,卸了力,陸向晚也同時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反而帶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晚晚,三元丹,快用三元丹。”

陸向晚艱難地睜開了眼皮,輕聲笑了笑。

陸向晚從儲物袋裏取出了臨走前非白交給她的三元丹,忍著喉嚨裏的幹澀,艱難地把藥丸咽了下去,隨即按照玄玄的說法,運轉起散布周身的靈力至心脈處,陸向晚的修複功能終究還是比正常人要慢些,足足小半個時辰,身上的無力和灼燒感才漸漸散去。

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她覺得倒是沒有上來的時候那麽難受了。

淩言笑著解釋道:“這地方叫憶思道,隻要走過這條路的人,都會在這個地方留下自己的氣息,再次走的時候自然會舒適很多。”

陸向晚心下了然,不由得歎此人性化的設計。

陸向晚還是病了,盡管有三元丹的加持,她的身體終究還是受到了損傷,回去沒多久就成日昏睡著,溫景然為了更方便地治療,直接就在偏殿住了下來,成日成日地照顧著她,陸安凜更是一臉愧色,眼圈發紅,日夜守著她,後來體力不支,才被程夙強行帶了回去。

再次睜眼之時,陸向晚一度以為自己已經over了,因為她全身好像都沒有什麽知覺。半夢半醒之前,眼前浮現出一個輪廓來,陸向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吸氣喉嚨裏就一陣灼燒感直衝腦上。

意識朦朧之際,她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被人扶了起來,那人的手從她的胳膊下穿了過去,穩穩地拖著她。將一杯水遞到了自己的嘴邊,溫聲道:“喝口水,潤潤嗓子。”

陸向晚的眼睛還是睜不開,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就著那人的手,微微喝了幾口。

溫水下肚,不消多時,方才的灼燒感便消了不少,意識也漸漸回籠。

“你怎麽了?”

陸向晚看著這個眼神低迷,下巴更是長出了些許小小的胡渣,秀逸的長發更是有幾處打了結,水藍色的衣袖口上微微泛起了邊,略顯憔悴的人,心裏油然一股擔心。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陸向晚語調漸漸上揚。

溫景然抿了抿嘴,神色略顯低落,低了低眼瞼,眼底的欣喜也掩不住他的憔悴,良久之後,帶著有些委屈的語氣開口說道:“你都睡了半個月了。”

陸向晚頓時明白了,這次忽然舊疾複發昏睡了這麽久,看來是嚇著景然了。

陸向晚柔柔地笑了笑,艱難地抬起她的手輕撫著溫景然的手,安慰道:“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別擔心,我沒事兒。”

但溫景然依舊紅著眼眶,從後麵緊緊地擁著她,啞聲道:“下次別這麽嚇我了,我真的好怕,我害怕我一轉身,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陸向晚心頭湧上一陣酸澀,卻還是極力安撫著他,“你放心,你還在呢,我怎麽敢死呢?”

溫景然一瞬間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嚇一般,連忙捂住了陸向晚的嘴,道:“別說,別說這個字,不要說……”

這個字對於溫景然來說已經成了一個魔障,聽不得,見不得,在陸向晚昏睡的這一段時間他深深地陷入了到了一種恐懼的泥潭裏,掙脫不開,又不斷下沉,直到陸向晚今日醒來,他才感受到自己有那麽一點點的心安了。

“好,我不說,我永遠都不說這個字了好不好。”陸向晚連忙應了下來,拍了拍溫景然的手,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

……

陸向晚醒了,自然是皆大歡喜,這幾日不僅是安凜常常守著,就連淩言、程逸那些個城主宗主什麽的也都送了不少補品,還都親自過來看望,倒是一時讓陸向晚受寵若驚。

等陸向晚身體徹底好得差不多之後,已是又一個半月了。各大門派也都陸續到達,過往壓抑的黑水城也重新布上了歡聲笑語,一時人聲鼎沸。

陸向晚走在路上,那些個打量的目光更是絡繹不絕,她全當沒看見,還有些許享受,畢竟這樣的注目禮可不是誰都受得起的。

今日各門派齊聚,自然是有一個大典的。安凜作為城主,一大早就被叫走,淩言顧念著陸向晚的身體狀況,她這才姍姍來遲。

一進去大殿,陸向晚再一次感受到了注目禮,不過這次的眾人咖位倒是飛躍式的上升。

行至殿中央,陸向晚兩手交疊於身前,恭敬地拜了一拜,道:“陸向晚見過淩城主,見過各位。”

“陸道友客氣了,別來無恙。”

不說現場那些比陸向晚輩分要低的,除了三城兩宗,其餘門派的掌門長老都不例外地要給陸向晚三分薄麵,畢竟階下站著的這一位,身份可比在座的各位都要貴重得多。

行至階上,陸向晚掃了一眼,就隻剩下安凜兩邊的座位是空著的了,右手邊隔著的是一個宗門的長老,左手邊隔著的是……溫景然。陸向晚毫不猶豫地走到了陸安凜的右手邊,正襟危坐。

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間,果不其然收到了很多人投來的目光,搞得像是她幹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呢。

玄玄:“既然溫景然已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思,你又為什麽要在眾人麵前故意和他劃清界限呢?”

陸向晚笑了笑道:“在他的心底還是有些懼怕世俗的眼光的。”

她心裏很清楚溫景然對自己的感情還沒有超越他心裏的那道鴻溝。

雖然礙於他的身份,那群人不會在他麵前玩弄他們那些齷齪的心思,但誰能保證他們會不會在私下去敗壞景然的名聲呢。

今日大庭廣眾之下,陸向晚明晃晃的和溫景然劃清界限,這樣就可以將溫景然劃出那群人唾罵的範圍內,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不再害怕世人的看法,也可以慢慢地卸下心防,讓自己可以走進他的心裏。

一個位置而已,卻能帶來這麽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玄玄聽著陸向晚的話,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一下,眼裏好像泛上了微微的星光,呢喃道:“你果然還是你……”

“小晚,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是說你聰明還是說你看得太清呢。”

陸向晚有的時候真的是太清醒了,她清楚地看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摸清一切。

陸向晚愣了一下,淺淺笑了起來,“清醒點不好嗎?有了準備就不會那麽手足無措了。”

這隻是個小型會議,也就是淩言作為東道主發表一下自己對所有人到來的欣喜之情,然後巴拉巴拉了一堆子之後也就散了,全程不超過半個時辰。

陸向晚打了個哈欠,正欲回殿中睡個回籠覺,剛起一身,就被人叫住了。

一轉頭,就看著溫景然溫柔地笑著看著他,“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陪我去走走怎麽樣,黑水城的靈泱泉風景不錯。”

陸向晚轉頭看了一眼門口,少許之後,笑著點了點頭。

靈泱泉乃是一方靈泉,素有修複傷口的記憶功效,為了保護這一方仙境,淩言就直接把這裏修成了一個小花園,這些花花草草是裝飾,同時也是一種天然的屏障。

如今正值盛夏,花園裏的花也全都開了,耳邊有時還能聽見幾聲蟬鳴聲,行走在百花之中,衣袂吹起時,竟也帶了幾分香甜,是可謂步步生香了。

“這幾日如何,身體可有不適?”

“啊?”陸向晚頓了一下,隨即補充道:“我很好啊,沒什麽不舒服的。”

陸向晚明媚的笑著,沐浴在夏日刺眼的光芒之下,倒是增添了幾分如夢如幻的感覺,讓整個人顯得倒是更加靈動了起來。

溫景然也隨之笑了笑,麵上漸漸柔和了一分,暖烘烘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更加細膩光滑,嘴角勾起的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是顯得這個側臉堪稱一絕。

陸向晚不由得在心底嘖嘖兩聲,老天爺賞飯吃的存在,果然是“斬女”般的存在。

“斬女?你們現代不是隻有斬男這個說法嗎?”玄玄迷惑地看著光屏。

難道是他落後於時代了?

陸向晚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我造的。”

玄玄:“……”您厲害,在下佩服。

他們尋了一處坐了下來,很巧的是他們旁邊就是那汪靈泉,成瀑布狀,由上而下的傾瀉著,擊打著潭底的怪石,陸向晚他們坐得很近,是以,也會有零星幾點水滴打到他們的身上,並未有什麽不適,反倒是讓盛夏的燥熱去了幾分。

陸向晚將手肘靠在旁邊的大石上,以手撫著下顎,饒有興趣地觀賞著這園中的一切。

正當她出神之時,忽然傳出一道聲音來,

“剛剛在大堂,你在躲著我?”

“嗯?”陸向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隨後恍然大悟道:“你說那個啊。我這不是怕你不自在嘛,坐哪兒都一樣,沒什麽區別。”

陸向晚越不以為意,溫景然就越難受,明明是自己的問題,卻要陸向晚來為他處處考慮,他真是……

像是看出了他的自責一樣,陸向晚試探地拉了拉溫景然的手,眉眼上挑,溫聲道:“你不用自責,也不要難受,我這麽做,是我自己願意這麽做,如果這成為了你的負擔,那我還不如當時就直接坐你旁邊去呢。”

她補充道:“所以啊,你真的不用有絲毫的不舒服感。真的……”

陸向晚明亮的眼眸哪怕是在這朗朗白日裏都顯得尤為耀眼,被這閃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溫景然的心裏忽地漏了一拍,心底的某個角落好像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