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56章 偽兄妹(8)

這一刻的鍾銘澤,沒有麵對鍾晚晚時的慈愛,也沒有外人眼裏的好脾氣,他像是一頭被壓抑了太久的猛獸,籠子一經打開,便想要衝出來咬死麵前的人。

許老爺子的動作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懷念。

淑華,許淑華,他的女兒,那個被他親手逼死的女兒。

好像已經有很多年未曾聽過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再次聽到,許老爺子竟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那一聲怒吼透過大門傳到了鍾晚晚的耳邊,打得她措手不及,直直地愣在了那裏。

“媽媽,是外公害死的?”

鍾瑾言看著鍾晚晚呆滯的目光,一時心疼得不能自己,哪怕他早就知道許淑華的死不簡單,但他從未想過許淑華是死在許老爺子的手裏。

鍾瑾言隻能緊緊地抱著鍾晚晚,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鍾晚晚,聲音溫柔眷戀,“沒事的,晚晚,哥哥在,晚晚不怕。”

似乎是怕如此蒼白的語言無法撫平鍾晚晚崩潰的內心,鍾瑾言的擁抱再次緊了緊。

可令鍾瑾言沒有想到的是,鍾晚晚一把推開了他,止不住地向後退去,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掉,哭喊道:“你不是,你不是我哥哥,你根本不是。”

那一瞬,鍾瑾言如墜冰窟,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由衷的慌亂與無助,躲避著他的鍾晚晚,猶如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髒,那一刻,鍾瑾言隻覺得血液不再溫熱,甚至停止流動。

一瞬間,鍾瑾言就知道鍾晚晚估計已經知道了真相。

他不是晚晚的哥哥。

強烈的躲避反應昭示著主人的抵觸。

竟是連觸碰都不被允許了嗎?

“晚晚,別……別這樣,別不要哥哥。”鍾瑾言顫抖的聲音帶著幾分乞求的意味,“別不要我……別不要哥哥,晚晚。”

鍾瑾言的腦子裏湧進了很多他曾經刻意忘卻的記憶。

野種,命硬,克死父親,掃把星,家門不幸。

一幀一幀的過往在他腦中閃過。

啊……他又被拋棄了啊。

短暫的絕望後是死寂般的平靜,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沒事的,不過就是被再一次拋棄了而已,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主線任務完成。當年好感度90,請宿主繼續努力。】

鍾瑾言眼底的死寂深深刺痛了鍾晚晚的眼睛,她抿緊了下唇,眼底劃過幾絲不自然,慢慢爬了過去,趁鍾瑾言不注意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

一瞬間,鍾瑾言平靜無波的雙眸染上了絲絲光亮,帶著幾分希冀,嘶啞的聲音試探地叫道:“晚晚……”

或許鍾瑾言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刻,因為他聽到了一個足夠他銘記終生的話,仿佛是多年的夙願一朝得償所願的慶幸,又好像是千萬年執念的再次映現。

“我不想你做我哥哥,我想你做我……男朋友。”

許家還是敗了,鍾銘澤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許家涉嫌綁架,殺人,涉及人員都被請去喝茶了,許家的公司也被查出假賬、偷稅漏稅多種問題,股票下跌嚴重,瞬時便是幾個億,榮耀多年的世家就此轟然崩塌。

鍾晚晚也終於從鍾銘澤那裏知道一切。

鍾銘澤和許淑華相愛的時候,還是一個毛頭小子的鍾銘澤根本不被許家承認,他為了贏得許家的同意,獨自打拚做出成績成了青年企業家,讓許家鬆口把許淑華嫁給了他,本該好日子就此開始,可許家卻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們看中了鍾銘澤公司的發展前景,想要取而代之。鍾銘澤怎麽可能不明白許家的狼子野心,這些年明裏暗裏的逼迫坑害,許淑華懷著鍾晚晚的時候一次又一次遇到的暗害,鍾銘澤不是不知道,但他始終不肯鬆口,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許家不會因為收了公司就停手,他們隻會變本加厲,沒了公司,他怎麽護著淑華。

久而久之,許家便慢慢沒了動作,鍾銘澤以為他們放棄了,便鬆懈下來,可就是這一個鬆懈便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為了拿到鍾銘澤手裏一個非常重要的合作案。

許強,許淑華的親哥哥,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到了鍾銘澤的對家李氏的手裏,許家和李家達成了協議,拿到案子後好處平分,鍾銘澤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許淑華很清楚那個合作案對鍾銘澤有多重要,沒了這個案子,公司肯定是要垮的。

許家,她的娘家,把她當作盈利的工具,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丈夫,許淑華不願意讓他再受傷了。她在掙紮之時,被李家的人所殺。

許淑華死後,鍾銘澤徹底崩潰了,他本想隨著愛妻而去,可鍾晚晚還那麽小,他如果走了,半大的孩子要怎麽活下去,幾番掙紮鍾銘澤還是決定活了下來,他要一個人把鍾晚晚撫養長大,可好景不長,很快,鍾銘澤便發現許家根本沒死心,他們又把主意打到了鍾晚晚的身上,想要培養一個聽話的傀儡。

鍾銘澤唯恐再失去這個女兒,可當時的他根本無法對抗地位穩固的許家。

遇到譚若和瑾言是個意外,他們被夫家趕了出去,譚若又恰巧生了重病,看著那個大雨中跪在自己車前的少年,鍾銘澤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倔強,不服輸,好似再大的風雨都不能使他彎下自己的脊背。

那一刻,鍾銘澤腦子裏閃過一個膽大的想法,這樣的少年,做一個靶子他適合了。

鍾銘澤把母子二人帶回了鍾家,他給了譚若一個房間,而自己每天晚上會通過暗道住到書房,他把那個孩子放到許家的麵前,表達出自己的中意和委托重任的意圖,釣著許家,一釣就是十年。

後麵的事情鍾晚晚也就知道了,那一場綁架是鍾銘澤的收網,他準備好了一切,隻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警方正大光明介入的理由。

鍾晚晚看著坐在秋千上的鍾瑾言,一顆心被慢慢的心疼和懊悔所包裹。

“哥哥,謝謝你。”

謝你陪我十年光景,謝你替我阻擋明槍暗箭,謝你替我承擔這本該屬於我的責任。

鍾晚晚忽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你是我存在的意義。

十年,人生的十分之一,或者是七分之一,鍾瑾言用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傾心護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從未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鍾晚晚明白了那 90的好感度是怎麽回事,不是數據錯誤,而是鍾瑾言的愛被他自己強行按壓在心靈的深處,不為人知,不露於外在,隻有黑夜知道那一份炙熱的存在,知道那每一次的瘋狂心動,知道少年在心頭上所刻畫出來的一筆一畫。

鍾瑾言溫柔地笑了,他伸手把鍾晚晚摟進了自己的懷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其實他算是很幸運的一個人了,雖然父親早逝,家裏把他們母子當作瘟神一般避之不及,但他遇見願意給他們母子一條命的鍾銘澤,哪怕這是一場交易,一場布滿危險的道路,鍾瑾言都從未後悔過,畢竟老天還是疼惜他的,把鍾晚晚送來了他身邊。

鍾瑾言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小丫頭的時候,她才五歲,小小一隻粉團子,哭起來更是惹人憐愛,那一瞬間他就有一種想要把人像現在一樣抱進懷裏安慰的衝動,他陪著小丫頭長大,學習一切可能會需要的技能,給她擋下所有危險,小丫頭嬉笑怒罵的百般情態成了他枯燥乏累的日子裏最好的慰藉,無論是那些明槍暗箭,還是最後的綁架布局,鍾瑾言從未有過絲毫怨言,這是他該做的。鍾銘澤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比很多雇主都仁慈,所以鍾瑾言從未有過怨言。

“哥哥,做我男朋友好不好?”鍾瑾言的懷裏露出來一個毛茸茸的發頂,小丫頭咧嘴笑著,聲音輕柔地朝著鍾瑾言撒著嬌。

鍾瑾言好笑地看著這個小丫頭,明明是詢問的語氣,臉上卻帶著幾分“敢不答應試試”的凶狠感。

“好,哥哥……做你男朋友。隻要你還要我……”鍾瑾言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略帶嘶啞的聲音仿佛從古老的遠方傳來,借著呼嘯的風,吹起了塵土,讓久居地底的愛意破土而出,重見天日。

鍾瑾言答應了鍾晚晚,那一刻鍾瑾言感覺自己空洞了許久的心髒終於被滿滿的愛意所填滿。

溫暖,炙熱,融入他的血肉之中,不可分離。

好似他們冥冥之中就該在一起一樣,完美契合。

在鍾晚晚考上A大的那一年,譚若搬離了鍾家,那一天,鍾銘澤並沒有出現,是鍾瑾言帶著鍾晚晚幫忙搬的家,他們原來的那個房子被鍾銘澤贖回來了,譚若搬回了和亡夫的居所,鍾瑾言也一起搬過去。

鍾晚晚知道譚若的意思,許家倒台了,她也該搬出來了,而且因為鍾瑾言和鍾晚晚毫不避諱地秀恩愛,導致最近到處流傳的什麽兄妹**的話,譚若這麽做何嚐不是為鍾瑾言著想。

兄妹**委實不是什麽好名聲,一人一句都能讓人不堪其擾,想了很久,多次話到嘴邊向晚都咽了下去。

她也害怕,害怕鍾瑾言會介意這一切。

“哥哥,你介意嗎?”鍾晚晚還是問出來了,她不想騙自己,比起糊裏糊塗地活著,她更想清楚地痛苦著。

鍾瑾言直接給了小丫頭一個爆栗,“少給我胡思亂想。”

這些天,公司的人明裏暗裏問過不少,更是有大學的朋友專門打電話過來問,那些閑言碎語鍾瑾言也聽過不少,但他根本沒放心上,嘴長在別人身上,話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他又不靠那些人活,又何必為他們的三言兩語而妄自菲薄。

“隻要你還要哥哥,哥哥就在,其他都不重要。”

鍾瑾言在乎的東西其實很少,以前是爸爸媽媽,現在是媽媽和晚晚,這就夠了。

“我最愛哥哥了。”

直白的愛意惹得鍾瑾言不禁紅了耳朵。

他接住忽然撲過來的鍾晚晚,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眷戀。鍾晚晚這愛撲人的毛病多少年了都改不掉。

不過,好似也不賴。

“隻準撲哥哥,不準撲別人。”

鍾晚晚報道那天,是鍾瑾言去送的,一進校門就引來了眾多的目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學長牽著一個美少女,這可謂是一個爆炸新聞。

鍾晚晚到宿舍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已經到了,是很好相處的女孩子,就是這目光黏在鍾瑾言身上,絲毫不錯。

鍾晚晚眼珠一轉,拉著鍾瑾言,依偎在他的胳膊上,笑著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鍾瑾言。”

語氣裏的明晃晃的宣誓意味顯而易見。

鍾瑾言寵溺地看著鍾晚晚,順了她的意,“各位好,我是鍾瑾言,是晚晚的男朋友,以後煩請各位多包容一點我們家小丫頭。”

哦,這是戀愛的酸臭味。

哦,這明晃晃地秀恩愛。

鍾晚晚的三個室友覺得這頓午飯不吃其實也可以。

在鍾銘澤和譚若的默許下,鍾瑾言和鍾晚晚開始了甜甜蜜蜜的交往,鍾瑾言的位置越做越高,在鍾晚晚畢業的那一年,他已經坐到了營銷部總監的位置了。

鍾瑾言在家換了一條又一條領帶,在鏡子麵前照來照去,總覺得不滿意。

譚若看著難得打扮自己的兒子,不禁笑出了聲。

果然是戀愛中的男人,也知道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看著換來換去依舊不滿意的鍾瑾言,譚若決定出手了。

“你再換就要趕不上晚晚的畢業典禮了。”譚若從一大堆的領帶鍾挑選出來了一條藍色的,莊重典雅又不會顯得沉悶,剛剛好。

鍾瑾言看著譚若給自己係領帶,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媽,我這身好看嗎?”

語氣還有幾分忐忑不安。

譚若噗呲一下笑出來了,“好看好看,絕對能把晚晚給迷倒。”

這可不是什麽假話,在譚若眼裏,自己兒子從小到大那相貌都是一頂一的好,穿上西裝更是帥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