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65章 潑辣皇女俏和尚(8)

慕晚意用手支著頭,掩下眼底的暗流湧動。

沈居不愧是能在皇帝眼皮底下活動這麽多年的人,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慕晚意知道沈居沒有全信自己的話,但隻要大體相信就夠了,畢竟她也不是真的天真無邪。

正當這時,沈住說話了,“哦?看來我們小晚對無憂大師有意思啊?”

比起沈居身上的嚴肅,沈住此人更具有書卷氣息,通身儒雅之風,和沈居完全是兩個類型,笑眯眯地和慕晚意說著話,仿佛就是一個和小輩拉家常的溫和長輩。

但慕晚意可不信沈住是什麽簡單人物,皇帝打壓沈家,自然不願意沈家的人處於高位,可沈住一直待在吏部尚書那個位置,多年未曾變動,那可是掌管官員考核的吏部,不是禮部工部能比的。

慕晚意白皙的臉蛋上帶了些許的紅意,貝齒輕咬著下唇,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就有點意思,我想要他給我當男寵。”少頃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神色又快速灰敗下去,“可他不喜歡我,再國寺的時候還百般的推拒,他不要我,本宮還不想要他呢。”

慕晚意嘴裏放著狠話,但那不自在的表情卻騙不了人,沈住精通人情世故,自然看出小丫頭賭氣,他和沈居對視了一眼,交換了想法。

看來小丫頭真的是遇上心動的人了。

雖然麻煩了點,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二舅舅知道了。”

聽到沈住的應聲慕晚意忽然想起來了一件重要的事兒。

“二舅舅,沈雲……額……二表姐的婚事是您定的嗎?”多少是受到了屋內嚴肅氣氛的影響,慕晚意多少收斂了一點那盛氣淩人的脾氣。

沈住頓了一下,“算是吧。”自己平時挺忙的,沒有功夫管子女的婚事,一般都是夫人來物色的,雲寧的婚事也是夫人物色的承明侯府,說承明侯世子不錯,自己也問過女兒意見,雲寧說全聽他的,鎮國公府又和承明侯府交好,所以沈住也就同意了下來。

今日乍一聽慕晚意說起沈雲寧的婚事,沈住還楞了一下。

慕晚意眼眸微微睜大,頓時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沈住,她收回剛剛的話,沈住就是個傻子。

“二舅舅,你什麽眼光啊,那趙澤是個什麽爛東西,一邊有著未婚妻,一邊還和禮部尚書的女兒曖昧不清,沈雲寧那個蠢貨今天就被陷害了,你跟你女兒有仇吧?”

這一番話直接把沈住說懵逼了,他怎麽就跟他女兒有仇了呢?

倒是沈清源先反應了上來,“小晚這是什麽意思,今天赴宴發生了什麽嗎?”

今日謝府設宴沈清源是知道的,但為了不讓上麵那位多想,沈家除了兩個女孩之外,男子隻去了沈清河一個,沈清源並未出席,一時也沒太懂慕晚意的意思。

沈清河見狀便把今日那樁陷害仔仔細細地說了起來,其中更是著重強調了趙澤的態度和慕晚意的做法。

話畢,整個屋子久久沒有人說話。

沈清源早就氣得不行了,頓時就要衝出去把趙澤打一頓,“我弄死他。”

母親早逝,父親又忙,從小就是沈清源帶著妹妹沈雲寧生活,那個趙澤也算是個有才名的公子,品行方麵沈清源也打聽了些,都說不錯,當初妹妹定下婚事沈清源還高興了好一陣子,雖然京中偶有傳言但沈清源也沒當回事,如今看來,自己竟然差點把妹妹推進了火坑。

“站住。”

沈清源聽到沈住的話,強忍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父親心中的火氣估計不會比自己少。

沈住終於理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是他糊塗了,將女兒婚事全權交了出去,竟然都沒有仔細查過,如果今日不是剛好慕晚意在場,謝將軍也看見了,雲寧就被毀了。

沈居在旁也聽完了全程,沈清源要去弄死趙澤,他也沒有攔著的意思,敢把鎮國公府的姑娘不當回事,他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老二的媳婦兒是個什麽樣的人,沈居也聽自己的夫人說過幾次,本想著不好插手便沒有說,卻不想對方竟然在沈雲寧的婚事上做了文章,還差點把所有人都蒙騙過去了。

如果今日沒有事發,趙澤的真麵目沒有顯現,那麽待沈雲寧嫁過去,等待她的會是什麽。

沈住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複下自己的心緒,“二舅舅知道了,二舅舅會去退掉婚事,不會讓雲寧受委屈的。”

沈住多年沉浮官場,難得有幾分心軟的時候,但聽到沈清河說慕晚意護著沈雲寧的時候,心裏不免熨貼。

慕晚意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擺了擺手渾不在意。恰好此時蓮花酥也買回來了,沈家下人的手腳極快,慕晚意拿到手裏的時候,糕點還有幾分溫熱,是最適合入口的溫度。

一口下去,慕晚意頓時高興了。

盯著蓮花酥,慕晚意有幾秒鍾的出神,“母後也很喜歡吃蓮花酥。”

慕晚意苦笑一聲,“可惜……她再也吃不上了。”

沈居的動作頓了一下,心裏鈍痛。

沈皇後,他們最小的妹妹,一入宮門深似海,那件事後,他們從此便天人永隔了。

人常說:隨著人慢慢長大,小時候的記憶會逐漸模糊,可慕晚意卻清楚地記著沈皇後的音容,她的笑,她懷裏的溫暖,還有……她逐漸冰冷的身軀。

慕晚意記得自己的父皇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父皇說是沈家施壓給沈皇後,讓沈皇後給蕭家求情,才使得沈皇後鬱鬱而終。但慕晚意有心,她能感受到沈清河對自己的寵溺,感受得道沈居和沈住對自己的在意,她的內心開始了糾結,這樣的舅舅真的會害死母後嗎?

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個圈,還是被慕晚意問了出來,“舅舅,你們當初為什麽非要母後給蕭家求情啊,如果不是這樣母後也不會憂勞成疾,鬱鬱而終。”說到最後,慕晚意的聲音有幾分哽咽,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卻不知她的話卻如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無波的湖麵,頓時掀起了一陣漣漪。

沈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樣,“憂勞成疾,鬱鬱而終?小晚這是誰告訴你的。”

不僅沈居,沈住也是分外震驚,小一輩可能不知道,但他們是真真實實經過那個時期的,所以他們清楚的知道,沈皇後根本不是什麽憂勞成疾過世的,根本就是……

什麽叫非要沈皇後給沈家求情?如果這麽多年來有人一直這麽告訴慕晚意,讓慕晚意認為沈皇後的死和他們有關係,那小公主這些年和沈家的疏遠也就有了理由。

慕晚意頓時被沈居話裏的冰冷嚇到了,“父……父皇說的。”

沈居閉了閉眼,似無力一般向後躺去,他明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

皇帝這是在報複沈家啊。

小妹的死,沈家被削權從來都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切斷慕晚意和沈家的聯係,把小公主養廢,當成一把利刃對準了沈家,將沈家連根拔起才是皇帝的意思。

送不進去的蓮花酥,見不到慕晚意,估計連自己安插在宮裏的眼線也出了問題,這才造就了現如今的局麵。

沈居的猙獰的臉色嚇到了有些瑟縮的慕晚意,才後知後覺的收起了周身的肅殺之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小晚乖,舅舅隻能說你母親不是舅舅害死的,剩下的舅舅不能再說了,今日天色已晚,一會兒就讓清河送你回宮,把你喜歡吃的蓮花酥也帶上,好不好?”

沈清河帶著慕晚意從地道回到了春風樓,有白風的掩護沒有人發現慕晚意的消失。回宮的路上,慕晚意沉默地吃著手裏的蓮花酥想著沈居最後說的話。

如果舅舅說的是真的,那父皇為什麽要騙她呢?

看著一言不發的慕晚意,沈清河也心疼得緊,驟然得知這樣的事情,他的震驚是無以言表的,而作為當事人的慕晚意又該是怎樣的糾結。

忽然慕晚意抬頭看向沈清河,眼底是顯而易見的不安,“你們……會一直對我這麽好嗎?”

這些年來,慕晚意是奢求過沈家人的愛的,她記得小時候在沈家的快樂時光,也就是因為這樣,在父皇說是舅舅們害死母後的時候,慕晚意才那麽難以接受。

沈清河眼底有些酸澀,他輕拍了拍慕晚意蓬鬆的頭發,“會的,我們都會對小晚很好的,永遠都是。”

慕晚意假裝害羞地偏過了頭,實則是掩藏自己發紅的眼圈,她就像是一個孤單的孩子一樣,在擁有愛的那一刻。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不安,在確認之後喜極而泣,萬分珍惜。

慕晚意回宮後一反常態開始召幸那些男寵們,每日換一個,不是聽曲兒就是聽書,偶爾還會留下一個順眼的男寵留宿在重華宮,消息一傳出去,頓時罵聲一片,各種汙言穢語傳入慕晚意的耳中,據說還有言官看不過慕晚意的行徑,直接上書彈劾,沒成想被皇帝三兩句話給駁回去的,沈家人冷眼看著皇帝做戲,真是好大的“恩寵”啊。

不管外麵鬧得多麽翻天覆地,慕晚意巋然不動,重華宮內傳來絲竹之聲,清新淡雅,不絕於耳。

慕晚意懶散地躺在軟榻上,時不時地往嘴裏遞一口水果。

一曲終了,慕晚意滿意地點了點頭,“彈得不錯,今晚便留在重華宮,如何?”

那彈琴之人瞬間欣喜萬分,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謝過公主,謝過公主。”

那彈琴之人心裏幻想著自己如何得到公主的寵愛,然後飛黃騰達,沒成想慕晚意下一句話就讓那彈琴之人白了臉色。

“唔……那便去外間吧。”

彈琴之人:“……???”他不應該去裏間伺候嗎?怎麽睡到外間

正想詢問,就對上了慕晚意略帶涼薄的眼神,隻見她紅唇輕啟,冷淡地吐出幾個字,“明日該如何說,你明白嗎?”

“奴明白。”那彈琴之人驚恐得低下了頭,怪不得每一個被元樂長公主留宿的人都諱莫如深,自己想要保命,隻能守口如瓶。

慕晚意笑了一下,像是很滿意他的識相,便起身回了內間。

慕晚意輕鬆舒適,蕭然卻如同被烈火烹煮一般難熬。

從宮裏傳出來的風言風語自然也傳到了他的耳中,第三位了,這已經是第三位留宿在重華宮的男寵了。

這次啊短短十日,就已然有三位入了她的眼,若是再過幾月,她是不是就要和駙馬琴瑟和鳴了。

恍然間,窗口飄過一縷黑影,轉瞬即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蕭然倒茶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絲毫未變。

旁邊的侍從也在黑影出現的那一刻就反應上來了,但蕭然沒有吩咐,他就不能動,“公子,要追嗎?”

蕭然自顧自地繼續倒茶,一分目光都沒有分給窗外的人。

老和尚教過他武功,所以窗外有多少人、功夫如何,他一清二楚。

“不必管,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他們隻是來監視的。”

既然敢去參加謝府的宴會,蕭然就知道會有這麽一遭,不過也好,老皇帝的目光放到謝霆的身上,就沒那麽多功夫管其他地方了。

想到沈清河今日若有若無的敵意,蕭然頓時有些頭疼,他知道對方的敵意來自何處,可這偏偏是他無法讓步的地方,兩方權衡,孰輕孰重,從理智角度來說選擇那一方是很明顯的,但從心出發,天平已經偏離了。

蕭然看向手裏沈府送來的帖子,一時陷入了沉思。

罷了,猜來猜去有什麽用,沈家什麽意思,去了不就知道了。

剛出了謝府的事情,蕭然自然不會大搖大擺地前去沈府,被領到沈居書房的書房的時候,蕭然多少有點驚訝,沈家兩房都在,如此興師動眾,看來不是小事。

“無憂見過鎮國公,尚書大人。”

沈居點頭當作回禮,“蕭公子,請坐。”

蕭然頓了一下,一時不明白沈居的意思。

為了成習慣,無論是和沈清河接觸還是和沈家的其他人接觸,都是稱呼他作無憂,怎麽今日忽然叫起來了原來的姓氏。

還未待蕭然想明白,沈居便再次開口了,“不知蕭公子可還曾記得自己有一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