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次起疑
小女孩肩膀輕輕抖動，還不時地抽出小手擦拭眼角，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她彈琴的節奏。
這是七級的經典曲目，小女孩看起來才不過六七歲的樣子，小小的身子坐得十分端正，柔順的長發紮成了高高的馬尾。
終於，小女孩像是泄氣了一般，哀愁地長歎一口氣，挺直的脊背慢慢地彎了下去。
程蘇亦聽到小女孩的哀歎，嘴角帶著笑意，輕聲走了過去，然後坐到了她的身邊。
小女孩睜著大大的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程蘇亦。
程蘇亦伸出修長的手指，這雙手彈起鋼琴來真的是最合適不過。
美妙的琴聲隨之流淌，正是小女孩剛剛彈奏的段落
程蘇亦沉醉在許久沒有這樣自如地彈琴的感覺裏，一曲落幕，仍有些許流連忘返。
小女孩啪啪作響的巴掌聲響起，她鼓著掌，一臉羨慕地看著程蘇亦，“姐姐好厲害。”
程蘇亦輕抿嘴唇，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回應：“你看起來才六七歲的樣子，能彈成這樣也很厲害。”
小女孩眼裏的光芒卻有些黯淡，她失落地撇撇嘴，說：“可是趙老師說珠珠現在的水平是一定會在鋼琴大賽上輸給小妍的。”
程蘇亦思忖片刻，牽起小女孩的手，輕柔地放在了琴鍵上，說：“那姐姐帶著你一起彈好不好？”
“好！”
兩人的合奏十分的優美，程蘇亦不斷調整節奏來配合她，小女孩也漸漸沉浸在這場二重奏中，臉上綻放出十分開朗的笑容。
程蘇亦低下頭，注視著女孩的笑臉，心裏也暖暖的。
小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陪她練琴的。
秦宴生下班後坐進車裏就開始撥打著程蘇亦的手機，但她一直都沒有接通。
詢問了下午的保鏢，保鏢也說不太清楚，但有可能在活動樓。
秦宴生也沒怎麽來過這裏，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當保鏢開車帶他來到活動樓的時候，麵對這棟龐大的六層建築，他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保鏢跟在他的身後為他指路，前往人臉登記所的途中，剛好路過了鋼琴室。
秦宴生餘光注視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伸手做出一個停止前行的手勢。
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鋼琴前，畫麵非常的溫馨。
程蘇亦坐姿優雅，僅憑其儀態便透露出與眾不同的氣質。
秦宴生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靜靜地站在門口，默默注視著她。
秦宴生8歲那年，聽說隔壁搬來了新的鄰居，便跟著母親前去拜訪。
來開門的男人看起來就十分的老實忠厚，他應該是沒有想到鄰居會突然來訪，為自己的招待不周感到十分的懊悔，帶著歉意的笑容將二人迎了進去。
程家的客廳有一麵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直通花園。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落地窗前的鋼琴上，顯得眼前的這一幕多麽的溫暖。
一位優雅的女人身旁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兩人依偎在一起彈著鋼琴，不時傳來女孩稚嫩的笑聲。
兩人沒有注意到家裏來了客人，還是爸爸開口道：“曼曼，蘇蘇，有客人來嘍。”
蘇曼和程蘇亦一起轉過頭。程蘇亦好奇的雙眼睜得大大的，明亮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秦宴生身上。
這是秦宴生與程蘇亦的第一次見麵。
又是一曲結束，自稱珠珠的小女孩仰起頭，眼中帶著愉快的彎彎笑意，看著程蘇亦不舍地開口：“姐姐，我該回家了，爸爸應該已經下班了。”
“好。”程蘇亦輕輕捏了捏珠珠肉嘟嘟的臉頰，從座椅上起身。
珠珠雙手牽住程蘇亦的手指，好奇地問：“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珠珠以後還會再遇到姐姐嗎？”
“我叫蘇蘇。”程蘇亦俯下身子，輕輕撫摸著珠珠的頭，回答道：“當然會遇到呀。希望珠珠在鋼琴比賽中能發揮出色。”
“謝謝蘇蘇姐姐！那我走啦。”
“好。”
程蘇亦笑著目送珠珠跑走，轉過身的瞬間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秦宴生，笑容在她的臉上突然停頓了片刻。
程蘇亦走向前，看著秦宴生，又擠出一個笑容，問：“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呢？”
“不想打擾你們。”秦宴生伸出手，將她鬢邊的碎發整理到耳後，而後聲音淡然地問：“你們孤兒院還挺注重藝術教育的。”
程蘇亦的笑容又僵了一瞬，硬是接了下來：“是呀，我們音樂老師最愛給我們上課了。”
“嗯。這麽有愛心的鋼琴大師，有機會真想見見。”
她的琴技，可不是普通的音樂老師就能教會的。
秦宴生沒有深究，而是牽著程蘇亦的手，繼續讓保鏢帶路去錄製人臉係統。
係統錄入的很快，程蘇亦看著電子屏幕上，秦宴生的數據旁僅有的自己的數據，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總感覺，兩人像新婚夫妻一樣，入住這甜蜜的新家。
可惜，程蘇亦隻敢在腦中幻想一下，可不敢當著秦宴生的麵說出這句話。
“住得還習慣嗎。”
車子在別墅前停下，兩人走進了別墅裏。秦宴生環顧四周，確認了一下房子的狀態。
除了裝修時經常來這裏，現在再看，倒充滿著新意。
“挺好的。隻是我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房子裏，感覺太空曠了。”程蘇亦拿起水壺倒了兩杯溫水，接著遞給秦宴生一杯。
“你是在邀請我住在這裏？”秦宴生接過水杯，眉梢上揚。
“咳。”
程蘇亦被嗆到了。
她早該想到在秦宴生說話之前，不應該喝下這杯充滿未知可能性的水。
“腳踝怎麽樣了？”秦宴生視線轉向程蘇亦穿著拖鞋的腳，俯下身將她的小腿抬起，搭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輕輕撫上還有些紅腫的腳踝。
“昨天隻是扭了一下，沒什麽大問題，現在已經不怎麽疼了。”程蘇亦說道。
秦宴生點點頭，然後放下她的小腿，盯著她的雙眼，語氣略帶深意的開口：“明晚我需要你陪我出席一場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