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是人為
監控室裏，程蘇亦和林行坐在監視顯示屏前，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著監控回放。
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海量的視頻資料中捕捉到那一絲不同尋常的線索。
監控室內的燈光昏黃，專注的氛圍中，隻聽得見鍵盤敲擊聲和偶爾的交談聲。
同一個時間段的監控畫麵他們點了數不清多少次的回放和減速，但就像他們一開始預想到的那樣，很多關鍵地方都在監控死角，監控能拍下的畫麵也就那幾個地方。
已經高度集中精神看了兩個小時的錄像，兩人的精神也處在疲倦中。
程蘇亦揉了揉疲憊的雙眼，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林行，隻見他也正揉著太陽穴，顯然也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可能...並沒有什麽人為原因，大概真的隻是我沒有檢查仔細，才會造成這次事故吧...”程蘇亦緩緩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挫敗感，“不知道楊曉青怎麽樣了，她是最無辜的人，希望能夠平安無事...”
“監控有死角，那我們就從其他方麵入手。比起在這自責，我們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林行安慰地揉了揉她的頭，遞給她一瓶飲料，試圖讓她稍微提起些精神。
“如果累了就出去休息會吧，這裏還有我呢。”林行說。
程蘇亦搖了搖頭，說：“本來在你休息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我已經很愧疚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後果我可以自己承擔。”
“我們也不要互相推辭了，那就再看半小時，如果還是一無所獲，就一起去休息，怎麽樣？”林行提議道。
“好。”
時間又是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希望逐漸被消磨殆盡時，程蘇亦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不尋常的細節。
“你看這裏，”程蘇亦突然指著屏幕上一個模糊的身影說道，“這個人出現的時間點很微妙，就在正式開拍前後，而且他的行動似乎有些鬼鬼祟祟。”
林行聞言，立刻湊近屏幕，眉頭緊鎖地分析起來。
“確實，他的步伐明顯慌張，而且時不時回頭張望，像是在確認什麽。”他邊說邊按下快進鍵，又慢放了幾遍，試圖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但是，這個角度太偏了，連臉都看不清。而且後麵就是監控死角。”
程蘇亦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沮喪。
“不過，總算也有了些突破。走吧，半小時到了。去現場看看吧，就當放鬆了。”林行安慰說。
程蘇亦聞言，眼睛一亮，仿佛又找到了新的方向，連忙從座椅上起身。
程蘇亦和林行走出監控室，去到了監控畫麵裏拍下的地方。
這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都是各種拍攝設備和用到的小道具。
一旁的台子上還放著一個扳手。乍一看，似乎放在雜物堆裏也顯得不那麽突兀。
程蘇亦走近，好奇地拿起扳手放在手上，反複端詳著。
“怎麽了？”林行也走到附近，問道。
程蘇亦也隻是拿起扳手看看，並沒有什麽頭緒，隻得搖搖頭。
“說起來，你和秦宴生相處得怎麽樣？”林行靠在一旁的設備上，隨口問道。
“不怎麽樣，簡直是太災難了。”程蘇亦難得碰上個可以痛快地敞開心扉地傾訴對象，也肆毫無顧忌地說道：“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他對每個女伴都是這樣過一遍相似的流程。他有時候對我很好，但必須是要按照他內心設想的那樣才行。如果有一點偏離，態度就會立刻變得很差。”
林行勾起一抹笑，問：“麵對你張臉，他應該會經常失控吧。”
程蘇亦一愣，心中浮現出他每次麵對自己時那充滿欲火的眼神，臉頰不禁微微泛紅。
雖然兩人相識相愛十幾年，但實際上真正戀愛的時間也隻有三年。而且那個時候，雖然秦宴生早已經開辦了自己的公司，但程蘇亦還在上學，除了親吻，他們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誰知道這次一見麵就尺度那麽大，程蘇亦根本都還沒有適應兩人之間親密的變化。
程蘇亦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她轉過身，剛巧看到江楚正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雜物，朝著他們走來。
“江楚？你怎麽來了？”
程蘇亦這才想起來，她跟著救護車去醫院時，江楚留下來應付記者，然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她了。
江楚抬頭看到程蘇亦在麵前，放鬆地舒了口氣，走到她麵前說道：“我剛剛趕到醫院，剛好楊曉青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沒見你在醫院，問了秦總才知道你又回到攝影棚了。我擔心你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過來了。”
聽到楊曉青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程蘇亦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稍微放寬了一些，她臉上露出了微笑，眼中閃爍著安心的光芒，然後向江楚解釋道：“我們想來看一下這次事故有沒有人為的原因，所以才回到攝影棚。”
“人為的原因？”江楚驚訝地看著他們，“這...不是一場意外嗎？不會有人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吧，這可是牽扯人命呢...”
聽到江楚這樣說，程蘇亦心裏的希望又熄滅了一分。
果然，人為的可能性真的太小。
看到程蘇亦又有些低落的樣子，林行走上前說：“不管是意外還是人為，都要有個原因。查清楚也好，免得下次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江楚點了點頭，問：“那有什麽我可以幫你們的嗎？”
“不用了...”程蘇亦不想麻煩江楚，卻被林行按下了手，她疑惑地抬頭看向林行。
“江小姐，能麻煩您去看一下化妝室有什麽異常嗎？”林行看著江楚，眉眼溫柔，語氣更是柔和，“隻剩下化妝室我們還沒有檢查過，如果那裏也沒有線索，大概就隻能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