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對她有愧
程蘇亦的質問讓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有些凝固，秦宴生垂眸看著麵前的程蘇亦，一個月不見，她似乎比自己記憶中的更要獨立而有主見，那份不輕易妥協的眼神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你已經訂婚了，秦宴生。”程蘇亦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與痛楚。
她緊緊攥著雙手，仿佛這樣才能不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崩潰。“為什麽還要來幹涉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隻會讓我還心存幻想，你的心中有我。”
秦宴生靜靜地聽著，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緩緩開口，說道：“嗯，我知道了。”
程蘇亦搖了搖頭，看著秦宴生的眼眶微紅，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
她想要的當然不是讓秦宴生不要來找她啊。
“我需要的是你的回答，不是你給我的結論。”程蘇亦說道。“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感情，為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因為我對你有愧。”秦宴生終於還是開了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現在看到你生活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以後...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找保鏢。”
說完，秦宴生轉過身準備離開。
“如果，站在你麵前的人是程蘇亦，你也會為了你想要達成的目的，拋下她去和別人定親嗎？”
程蘇亦站在原地，望著秦宴生離去的背影，突然大聲問道。
這個問題像一把鋒利的刀，直刺秦宴生的心髒。
秦宴生的腳步一頓，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複雜地看向程蘇亦。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彼此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不會。”秦宴生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永遠不會拋下她。”
秦宴生不忍去看她的表情，說完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種成立不存在的問題，秦宴生無法去想出一個真實的答案。
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讓她盡快對自己死心。這樣對大家都好。
程蘇亦看著秦宴生離開的背影，那最後的話就這樣輕易的被風吹散，飄落在空氣中，沒有留下一點的痕跡。
她自嘲地露出個笑容。
真不知道聽到這種話，此刻她應該開心還是難過。
“那就祝你幸福，秦宴生。”
程蘇亦朝著早已沒有人影的方向，輕輕開口。
調節好心情後，程蘇亦擦了擦泛紅的雙眼，轉過身準備回到屋中，向她們告別後就回醫院去。
剛剛走過轉角，程蘇亦就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李蕪和顧嬈。
“夫人。”程蘇亦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我還有事情，就不在這多打擾了。”
李蕪點點頭，說道：“好。”
朝著兩人友好的微微一笑，程蘇亦路過兩人，想要離開。
“蘇小姐，你看起來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宴生與你不過是露水情緣，既然緣分斷了，就不要再多糾纏了。”李蕪的聲音突然響起。
“而且，可能你不知道，宴生會喜歡你，也隻是因為你神似他的初戀女友。你本來就是替身，宴生對你的情感有幾分是真都不知道，如果你需要什麽條件，可以隨意提出來，我們秦家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程蘇亦的腳步一頓。
看起來李蕪已經知道了自己和秦宴生的關係。
程蘇亦微微側過頭，看向李蕪，說道：“不用了夫人，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她的聲音平靜，仿佛已經將所有情感都深藏心底。說完，程蘇亦也沒有再多停留，轉身離開了這裏。
秦宴生回到客廳時，發現剛才圍著的一堆人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臉上還貼著幾處創口貼的秦楚言，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其實秦宴生對這個小了自己十七歲的弟弟，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秦楚言剛出生的時候，秦宴生正和他的父親鬧得最是厲害。
或許是秦澤看出了秦宴生是真的絲毫沒有繼承家業的想法，才和李蕪又生下了這第二個兒子。
所以秦楚言自出生起，他們夫妻二人對待秦楚言就格外的嚴厲。
他們想讓他往後能有大的作為，又擔心他會像秦宴生一樣根本不聽他們的。
在這種教育的氛圍下，秦楚言有些孤僻陰沉，比秦宴生還不愛和別人講話。
秦宴生走到秦楚言身邊坐下，秦楚言看到大哥坐在自己身邊，立刻緊張又有些拘束地，不知道該怎麽坐在那裏。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你們在說什麽？”秦宴生低頭看向秦楚言，問道。
秦楚言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沒想到大哥會突然問起這個。他輕輕咬了咬唇，似乎在回憶著在門口的時候，然後斟酌著開口：“母親見到蘇蘇姐姐後，問她‘蘇亦，是你嗎’。”
秦宴生聞言，目光微微一凝，繼續問道：“那個姐姐是怎麽回答的？”
“蘇蘇姐姐什麽都沒說。”秦楚言說道，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麽，接著說道：“但是蘇蘇姐姐看到母親好像很緊張，手心裏都是汗，牽著我的手也漸漸用力。”
秦宴生聞言，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對心中那份猜想得到了某種印證。
程蘇亦回到醫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天氣漸漸轉涼，中午穿著單薄的衣服，現在都有些冷了。
周甜剛剛從食堂買了飯回到病房，正將食物擺放在桌子上時，程蘇亦便推門而入。
“怎麽樣？你那個小學生的表演是不是很出色？”周甜看到程蘇亦回來，頓時揚起個笑容。
“嗯，珠珠剛剛跟我發消息說，她拿到了這次比賽的第一名。”程蘇亦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她走到桌子前，和趙奶奶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周甜。
“甜甜，你知道秦宴生有個弟弟嗎？”
周甜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秦宴生還有弟弟？親弟弟？”
看著周甜的反應，程蘇亦就明白，似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秦宴生居然還有個弟弟。
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周甜，周甜聽得津津有味。
她現在對秦宴生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很氣憤的感覺了，她隻想看到秦宴生知道真相後被打臉的樣子。
“對了，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周甜神秘地一笑。
“是什麽？”程蘇亦有些疑惑地看向周甜。
“下午的時候，褚導給我打來了電話。”周甜故意說得緩慢，看著程蘇亦一臉緊張的樣子，周甜微微一笑：“恭喜你，蘇蘇，要出演女一號嘍。”
程蘇亦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周甜的手：“真的嗎？甜甜，你確定沒有聽錯？我真的要出演女一號了？”
周甜笑著點頭，眼中滿是祝福：“當然沒有聽錯，褚導親自打電話來通知的，說你的試鏡表現非常出色，完全符合他對女主角的期待。蘇蘇，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
程蘇亦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她緊緊抱住周甜，眼眶微微泛紅：“謝謝你，甜甜！沒有你的話，我是不可能得到這次機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憧憬。
程蘇亦的心中此刻有些恍惚。
好像這次重新開始的人生，讓她越來越舍不得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