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形逼迫
裴乘舟點頭,“是,我怕她一個弱女子會受人欺負,便隔三岔五去探望。”
藺婉月感慨一聲,“你是在做善事,為什麽要遮遮掩掩的?眼瞧著被人誤會,以後這樣的事可擺在明麵上。”
藺婉月為裴乘舟自豪,不過不是自豪他做了那樣的事,而是自豪她的兒子也有心機了。
“快些起來吧,你跪著娘心疼。”
藺婉月一揮手,立馬有人上去攙扶裴乘舟起身。
裴鬱像是聽不出藺婉月弦外之音,端起茶杯淺啜一口茶水,置下後這才又輕輕開口。
“你最開始去青樓賭坊是被好友誆騙?”
“是。”裴乘舟回答。
裴鬱點頭,“哪個好友?”
裴乘舟凝住了,這事是他胡編亂造的,怎麽可能說得出來。
“問這些做什麽?知道是哪個誆騙的還能找去不得?都是世家子弟,便過了吧。”藺婉月解圍。
裴鬱笑了,“找他去又有何妨?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拉著我弟弟幹那些下三濫之事。”
裴鬱皮笑肉不笑,無形逼迫著裴乘舟和藺婉月。
裴乘舟抿唇,“兄長,都是世家官員之子,況且我早就抽身,便罷了吧。”
“罷?這種事怎麽能罷?”裴鬱表麵雲淡風輕,看不出他現在是喜是怒。
“說不出來那便親自認吧。”
裴鬱一揮手,站在門口的蒼臨得到示意,立馬帶了十幾名紈絝公子哥進來。
那些人齊刷刷站一排,全部垂著眼不敢看上方的裴鬱。
懼怕之意明顯。
“認吧,是哪個?”裴鬱手一指,讓裴乘舟認。
裴乘舟傻站在原地,裴鬱怎麽敢的?
他怎麽敢把這些大臣的兒子全部聚集過來審訊?
他不怕大臣彈劾嗎?
裴鬱若是怕,便不會這麽幹。
“還認不出?亦或者全部都是?”裴鬱冷冽音調。
這話讓下麵的紈絝子弟更垂低了腦袋,不敢發一言。
藺婉月驚到了,站在原地久久不得回神。
她才發覺裴鬱的實力遠超乎她的想象,她想除掉他根本不容易。
雲歡想到裴鬱會將那花魁找來指認,但沒想到他找來了這些紈絝子弟。
她不由對這男人高看一眼。
上輩子她一心撲在裴乘舟身上,根本不曾注意過大將軍的權力有多大。
這輩子還沒來得及關注旁地。
今日一見,裴鬱的權力不容小覷,能讓這些世家子弟齊聚而來。
“兄長,事情都已出了,便讓過去吧。”裴乘舟不能指認,也無法指認。
這些人每一個都與他進過賭坊,逛過青樓,當初為花魁贖身還是他們起哄的。
他指認他們,就是變相的把自己交代出去。
裴鬱一聲譏笑插進眾人身體,他一個眼神丟給蒼臨,蒼臨立馬又帶著一位弱柳扶風的佳人走進來。
“二爺可好幾天沒來看奴家了,是不是又藏了其她相好的?”柳依依一進來,便壓著嗓子往裴乘舟身邊靠。
“你在胡說什麽?”裴乘舟推開柳依依,使眼色給她。
柳依依看不懂一樣,“二爺往日可不是這樣的,往日一見奴家可是恨不得黏在奴家身上呢。”
雲歡冷眼看著一切,裴鬱有備而來,裴乘舟定會少半條命。
藺婉月也明白,裴鬱早已經查證了一切,那些話是在套乘舟呢。
有了花魁的指認,裴鬱還是不放過裴乘舟,又讓那些紈絝子弟挨個說出怎麽與裴乘舟相識的,都幹過什麽。
他們每說一次,裴乘舟的罪就多一層。
雲歡在一旁表演驚訝,震驚,不信,失望,死心。
情緒層層遞進,春桃都看哭了。
裴鬱隨時關注著雲歡的反應,就怕她會像上次一樣承受不住暈過去。
“諸位大人可都聽明白了?避免令郎惹出滔天大禍,還是帶回去好生管教吧。”
裴鬱一聲話落,隔間門打開,走出十幾名大臣。
他們朝裴鬱一叩首,滿麵怒火帶著各自的兒子走了。
雲歡倒吸一口涼氣,她隻能說真有裴鬱的。
不僅聚集了小的,還聚集了老的。
這事一出,京城中人誰還敢和裴乘舟走近,生怕被他大將軍哥哥告到父親那裏去。
“裴乘舟一百鞭,去列祖列宗麵前賠罪。”
待所有人都走盡,裴鬱宣布裴乘舟要遭受的懲罰。
雲歡瞳眸震顫。
一百鞭!
裴鬱夠狠!
也夠恨裴乘舟!
裴乘舟一瞬之間臉色慘白如紙,滿腦子都是求饒的意圖,嘴巴卻出不了聲。
明顯是被嚇懵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聽見這麽重的懲罰命都能嚇沒了。
“不可以!”
藺婉月驚慌失措站起身大聲嗬斥。
她對裴鬱一直都是表麵笑嘻嘻,背地裏玩腦筋。
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動怒是第一遭。
她給裴鬱無形壓力,隻要今天她在這裏,裴鬱休想動乘舟。
裴乘舟見有母親維護,心裏的恐懼減輕了一些。
裴鬱又豈是害怕藺婉月的主,也不在乎她的心情,他記掛的是雲歡能不能承受著。
雲歡現在也算是騎虎難下,糾結萬分。
給裴乘舟求情吧,怕裴鬱誤會,自己也不甘心。
不求情吧,以後夫妻伉儷的戲碼又不知道該如何演。
裴鬱將雲歡情緒盡數窺探,眸色暗下。
她果真還愛著裴乘舟!
這麽舍不得裴乘舟,那他還偏要懲罰。
“今日之事牽扯甚廣,若母親不讓我責罰,那我便上報陛下。他們都是準備科考的,想來陛下會考慮他們這樣的人適不適合在朝為官。”
裴鬱在威脅藺婉月。
他今日罰定裴乘舟了,若是不讓他罰。
好啊!
直接剝奪裴乘舟科考的資格,讓他這輩子隻能做個廢人。
藺婉月身子晃了晃,乘舟不會武,隻有科考這一條出路,裴鬱竟要截斷。
雖說他們算計雲歡的嫁妝,但那也隻是錢。
身為男子,不隻要有錢,還要有權。
“兄長饒恕,我再也不敢了。”裴乘舟慌亂極了,雙膝跪地。
他雖求著裴鬱,可眼神看的是雲歡。
他想讓雲歡為他求情,又想讓裴鬱看在雲歡麵上饒過他。
雲歡接收到裴乘舟的求助視線,糾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