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家的仵作娘子

第二百零三章 我從小就心悅她(二更)

青玉見狀,連忙停下了腳步,看清撞到徐靜的人是誰後,忍不住眉頭一皺,“青雲,你怎麽跑出來了?夫人不是說,你今天留在院子裏照看嗎?”

青雲連忙行了個禮,一臉焦急道:“衝撞了徐大夫,實在不好意思,奴婢不是故意的。”

說著,把地上的珠釵撿了起來,雙手遞還給了徐靜,道:“奴婢方才急著去找夫人,一時沒看到徐大夫出來。”

青玉微怔,“你急著找夫人做什麽?”

青玉咬了咬唇,“孫副將方才來了國公爺的院子,怎麽樣也不願意走,吵著要見國公爺,奴婢沒轍了,隻能去找夫人。”

“什麽?”

青玉臉色一變,“他竟敢擅闖國公爺和夫人的房間!到底是誰讓他進來的!他做了那種事,國公爺不願意過多追究他,是念在他跟了國公爺這麽多年的份上,他還真以為國公爺會一直縱容他不成!”

說著,她想起了徐靜還在,連忙收了口,臉色微沉道:“你快去找夫人罷,夫人應該正在前門迎客。”

青雲應了一聲,匆匆轉身走了。

隨即,青玉看向徐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徐娘子見笑了,我們繼續走罷。”

這大抵涉及到了梁國公的私密事,徐靜也不欲多問,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走。

如今離開宴的時間還早,青玉便帶著徐靜在趙家的院子裏閑逛,不時跟她介紹一下身邊經過的客人。

青玉是岑夫人的貼身侍婢之一,對西京各大權貴家裏的人際關係如數家珍,聽她說了一路,徐靜覺得自己都能把京裏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認個七七八八了。

走了兩刻鍾左右,徐靜有些累了,便隨意在一座假山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剛好有趙家的仆從經過,見到青玉,似乎找她有事,青玉跟徐靜說了一聲後,便過去了。

青玉剛離開沒一會兒,假山後就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麽是你?蕭、蕭七郎呢?”

聽到某個熟悉的名字,徐靜微微一愣。

這不是……宋二娘的聲音?

隨即,另一個熟悉的溫潤男聲也響起,“硯辭今天有事,會晚點到,我看到你的侍婢似乎在找硯辭,便跟在了她身後,她並不知情,你不要怪她。”

這是……蕭禾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

這裏是靠近趙家後院的一個角落,基本沒有賓客會過來,徐靜也是看這裏清靜,才在這裏休息,卻沒想到給她聽到了一個驚天大八卦。

蕭禾說完後,宋二娘的聲音一直沒有響起,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靜默了片刻,蕭禾輕聲道:“你上回給硯辭送荷包,硯辭不收的時候,你應該已是知道他的心意了。輕雲,從小到大你總是這麽執著。”

宋二娘震驚羞惱的聲音響起,“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許再叫我的閨名!我給蕭七郎荷包的事,是……蕭七郎與你說的?”

“不是,硯辭什麽都沒說,隻是我那一回不小心看到了。輕雲,三年前你隨宋夫人回去守孝前,我跟你說的話,你可是從沒放在心上?”

假山後傳來一陣詭異的靜默。

坐在假山後的徐靜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那叫一個煎熬。

好一會兒,宋二娘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才想起,“蕭二郎,你是明白我的心意的,我以為,三年前你不過隨口說說,早就忘了,抱歉……”

說完,一陣獨屬於女子的輕巧腳步聲響起,顯然是宋二娘跑走了。

徐靜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

然而,她放心不過幾息,身後就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徐娘子,好巧,還是說,我該改口喚你弟妹了?”

徐靜身子一僵,轉頭看向身旁笑得人畜無害的某人,嘴角扯了扯道:“確實很巧,抱歉,我沒想到會聽到你們的對話……”

“無妨。”

蕭禾倒是雲淡風輕,轉身靠在了假山上,嘴角微揚道:“你應該知道,我、長予還有硯辭,小時候都是聖上的伴讀,宋祭酒是我們的老師,我們和宋二娘從小相識,我也從小便心悅她。但她眼裏隻能看到硯辭,當年你和硯辭成親後,她便跟隨宋夫人回了老家守孝。我本來想,如果她真的那麽喜歡硯辭,硯辭也願意接受她,他們兩個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

卻沒想到,她會再次出現在硯辭身邊,還是以這般截然不同的姿態。

而硯辭也生平頭一次,對一個女子動了真心。

徐靜:“……”

不是,您老這也太無所謂了罷?

是她太不了解他,還是這廝道行太高?

“說起來,”蕭禾突然轉頭看向徐靜,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恭喜你要和硯辭複婚了,我看硯辭這段時間都在忙這件事。”

忙這件事?這件事有什麽好忙的?

徐靜輕咳一聲道:“我們又不是真的複婚,別的人便罷了,你這個知道內情的人沒必要這般一本正經地恭喜。”

蕭禾眼眸微深,好笑地搖了搖頭。

硯辭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見青玉回來了,他站直身子道:“我去前頭了,有事可以找我和長予。”

說著,隨意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青玉一臉怔然地看著走遠的蕭禾,道:“徐娘子,你認識……蕭二郎?”

徐靜默默地望了望天,“先前有過幾麵之緣,不算太熟,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再逛逛,就該到前頭去了。”

青玉又帶徐靜逛了一會兒,岑夫人身旁的青衣突然跑了過來,道:“夫人讓奴婢請徐大夫過去,先前夫人送了徐大夫做的紫草膏給一些夫人娘子,其他夫人娘子知道了,都很感興趣,都想要徐娘子做的紫草膏呢。”

送上門來的生意,徐靜自是無任歡迎。

她立刻跟著青衣去了岑夫人所在的地方,岑夫人此時正在前廳待客,前廳兩邊都比平時多擺了好幾張長榻,每張長榻上都坐滿了人,大多是各府的女眷。

徐靜過去的時候,岑夫人正八麵玲瓏地和各個夫人娘子聊天,那叫一個熱鬧。

趙景明坐在岑夫人身旁,見到徐靜,立刻苦巴巴地朝她齜了齜牙,顯然是被岑夫人強行留下來的。

徐靜不禁暗笑一聲。

突然,她感覺一旁傳來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灼熱視線,眼角餘光轉了轉,就見左邊最角落的位置裏,赫然坐著徐雅,她身旁還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徐靜前幾天才見過的徐潔,一個是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

徐靜不由得眯了眯眸。

竟是溫氏,原主爹如今的正房夫人,也就是徐雅和徐潔的母親。

徐雅竟然沒和王家的人在一起,而是和她們在一起。

而且看溫氏和徐潔看著她時那震驚的眼神,她們顯然知道她是誰。

前幾天在華翠閣時,徐潔還認不出她,隻有可能是徐雅把她的身份告訴她們的。

徐雅想做什麽?不會是她想的那件事罷?

那確實是她……能走的最好的一步棋了。

岑夫人見到徐靜,立刻笑眯眯地招手讓徐靜過來,坐在她右邊的空位上,隨即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夫人道:“公孫夫人,這就是我方才說的徐大夫,我最近在用的紫草膏就是徐大夫做的,哎呀,徐大夫當真是我見過的最有本事的女大夫了……”

她話音未落,角落裏的溫氏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咬了咬牙道:“什麽徐大夫?哪裏來的徐大夫?四娘,你隱瞞身份混進趙老夫人的壽宴,到底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