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不穩定的共生
稍有外力或者他自身稍有鬆懈，就會再次爆發衝突甚至比剛才更加猛烈。
他體內的冰雪之力和妖力形成了一種危險的對峙一種不穩定的共生。
“靜花女神，接下來，該怎麽做？”陳楓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他知道僅僅是壓製住還遠遠不夠，他需要真正掌控這股力量才能將其化為己用，才能溫養思語腹中的孩子，而這個過程恐怕比剛才承受印記還要凶險百倍。
靜花看著他眼中那涇渭分明、卻又詭異共存的金藍二色，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幾不可查的興趣？
“不錯，沒有讓我失望。”她淡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
“第一步，你算是勉強通過了，但這隻是讓你有資格站在懸崖邊上而不是掉下去摔死。”
“接下來，你需要一場真正的戰鬥用生死之間的壓力，去打磨，去融合，去真正掌控它。”
靜花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望向了遙遠的某個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戰鬥？”陳楓一愣和誰戰鬥？
靜花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一道冰藍色的光幕在陳楓麵前展開光幕之上，緩緩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以及一個地點坐標。
“他或者說它，是高震天手中的一件得意作品，融合了科技與部分失控的妖力，常年鎮守在城西廢棄的天眼觀測站，體內剛好也蘊含著混亂的力量，是你絕佳的磨刀石。”靜花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殺了它，用它的核心作為引子，或許能讓你體內的力量找到第一個真正的平衡點。”
“當然，前提是你能活著回來。”靜花的目光重新落在陳楓身上，帶著一絲審視。
城西廢棄觀測站？高震天的作品？陳楓看著光幕上那模糊卻散發著不祥氣息的人影。
感受著體內依舊蠢蠢欲動隨時可能再次失控的冰火之力，心髒不由得猛地一沉。
這哪裏是磨刀石，這分明是讓他拖著這副半殘的身軀去闖龍潭虎穴！
李思語下意識地向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住陳楓的胳膊，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不行！陳楓，你現在的身體。”
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他剛剛才從鬼門關前掙紮回來，體內兩種力量如同水火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現在去和一個底細不明，明顯是高震天精心製造的殺戮兵器戰鬥？這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魔靈冰冷的眸子也微微眯起，雖然沒有說話，但周身散發出的寒意卻表明了她的態度，她看向靜花消失的方向。
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審視，這個所謂的女神，提出的方法未免太過酷烈，簡直是將陳楓往死路上推。
陳楓輕輕拍了拍李思語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他的臉色依舊蒼白額頭上甚至還殘留著細密的冷汗，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思語，沒事的，靜花女神說得對，壓製不是長久之計，這股力量我必須掌控它。”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股冰冷與灼熱交織的撕裂感，仿佛隨時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和火焰在他的經脈中衝撞爆炸。
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也提醒著他，他沒有退路。
“如果不去，不僅是我就連孩子也會有危險。”陳楓的目光掃過李思語擔憂的臉龐，最終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溫柔，也無比決絕。
冰雪法則印記與他的妖力衝突，首當其衝的就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胎兒，他必須盡快找到平衡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思語看著陳楓眼中的決絕，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再勸阻她了解陳楓。
一旦他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她隻能緊緊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力量和擔憂傳遞過去：“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回來。”
“嗯。”陳楓重重地點頭反手握緊了妻子的手，指尖傳來的溫暖是他此刻最大的慰藉。
他轉向魔靈：“魔靈，幫我準備一下，我要立刻出發。”
魔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隻是冷聲道：“城西廢棄觀測站地形複雜，高震天在那裏經營多年，陷阱和監控恐怕不少，根據情報那個作品代號混亂，具體能力不明但破壞力極強，曾有記錄顯示它能短時間內摧毀一個小型妖族據點。”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會清理掉外圍的監控，盡可能為你爭取潛入時間，但內部隻能靠你自己。”
“足夠了。”陳楓點頭他知道魔靈能做的已經很多，接下來的路必須他自己走。
靜花女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那道冰藍色的光幕懸浮在空中，上麵那個模糊的人影和坐標清晰可見像是一個冷酷的死亡宣告。
陳楓鬆開李思語的手，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息，努力挺直了脊背他走到光幕前。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代號混亂的目標，以及那個代表著危機的坐標。
“等我回來。”他最後對李思語和魔靈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隨後他不再猶豫，周身妖力微微流轉，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朝著城西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如墨，冰冷的風刮過城市的上空。
城西，曾經的天眼觀測站，如今早已荒廢多年，巨大的白色球形建築矗立在荒野之上，像是一隻死去巨獸的眼球，空洞地望著漆黑的夜空。
周圍雜草叢生斷壁殘垣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塵土的味道，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不詳的能量波動。
陳楓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觀測站的外圍，他沒有立刻靠近，而是收斂了所有氣息，躲在一處坍塌的圍牆後麵，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廢墟。
魔靈說得沒錯這裏的防禦比想象中還要嚴密，雖然外圍的常規監控似乎已經被處理掉了。
但陳楓依然能感覺到幾股隱晦的能量波動，像是某種特殊的警戒法陣，潛伏在暗處。
更讓他心悸的是，從那巨大的球形建築內部，隱隱傳來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