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坐收漁翁之利
四螄製藥方麵的天賦,一向是在他們門派最為拔尖的,那藥粉剛接觸傷口,就見那些細碎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怎麽回事!”雲玦低聲地問道。
四螄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眼神瞥了一眼七沙的方向,她正一臉冷然的向他看來。
“當我注意到的時候,她所在的石台就已經開始斷裂了。”四螄麵色無異地說道。
他並不能確定,這件事是否真的是七沙幹的,獸潮帶的來的影響過於巨大,出現石頭崩裂的現象,也並非不可能。
何況,他與七沙的關係雖說並不密切,但總歸是與自己拜在同一門派,又有過出生入死經曆的人。
他是決不可能,因尚未被確定的事情,就將自己的盟友給指認出。
雲玦也未曾懷疑自己的手下,便也就接受了他的說法,待蘇染夏神色恢複一些後,他將蘇染夏一同帶到龔羽的石台上,順勢照護兩人。
四螄遙遙與七沙對視一眼,他雖然也不相信此事是七沙出手,但多少還是對她帶了一絲防備。
幾人休息一段時間後,獸潮已經全部跑了過去,隻有零散的幾個殘弱靈獸跟在後麵,但並不妨礙他們趕路。
龔羽被雲玦揭開了封住五感的穴位,繼續走在前麵探察路線,後半段的路裏有蘇染夏笛聲的幫助,他們走得格外順暢。
走了幾柱香的功夫後,他們終於在漆黑一片的峽穀中,看見一絲微弱的光芒。
第二山峰綠茵的草叢冒了出來,寂靜的山嶺中,他們甚至能聽見溪流潺潺的聲音,不遠處的溪流在日光下閃著波光。
新鮮的空氣,不似峽穀中那麽潮濕,帶著被陽光烘烤後的麥香,讓他們被黑暗麻痹的神經也清爽不已。
“終於從這個邪門地方出來了,一想到回去之後,我們還得從這個地方走,我就頭疼。”龔羽揉著耳朵,坐在一塊岩石上休息,嘴裏咕嚕著。
剛一逃脫牢籠,黑錘還來不及慶喜,就聽見龔羽如此說著,他一拳揮在了龔羽的頭上,說道:“好歹讓爺高興一會兒!”
龔羽估計平時也是被他欺負慣了,捂著頭瞪了他幾眼就沒再說話,他雖擅長陣法,但在武力方麵卻不及這幾個人,受了委屈也隻能往下咽。
四螄去小溪邊接來水,驗過毒後才分給每一個人喝,雲玦望著不遠處的地方,他們要找的藏寶洞穴,應該就是與河流相連的地方。
休息半刻之後,一行人拿著行李繼續出發,等沿著溪流走了一會兒,他們就嗅見空氣中的火藥味兒。
“那些人果真就是我們前麵。”龔羽動了動鼻子,接著說道:“他們應該是用火藥炸開了藏寶洞穴的入口。”
蘇染夏也使勁深吸一口氣,果然,有一種淡淡的火藥味,飄蕩在空氣中。
想來,他們之前所遇到的獸潮,也是因為這些炸藥,而嚇得東逃西竄。
“這樣真冒險,他們就不怕引起塌方嗎。”四螄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認同,醫藥師通常都會使用火藥,所以他很清楚火藥帶來的危
害。
“若是因他們而引起山土鬆弛,就連我們進去也會有危險。”
雲玦望著站在高石上,看著遠處石塊淩亂的地方,說道:“應當不會,能找到藏寶圖,對方怎麽可能會是泛泛之輩,他們應當會控製火藥用量。”
龔羽一邊拿著羅盤,一邊在四處轉動,他走的步伐十分奇怪,連在一起似乎是什麽圖形。
“這裏的陣法已經被他們破壞掉了,直接進去不會有什麽麻煩。”
被人捷足先登,雖然他們心裏有些空落,但此時看來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藏寶洞穴中機關重重,雖然身邊有研究機關的七沙,可難免還是會出現差池,造成人員喪亡。
前麵有人開道,幾乎為他們減少了一半的危險,他們隻用提防不要被前方人發現,然後在關鍵時刻奪走寶物!
設想很美妙,但實施起來也不那麽簡單,那冗長複雜的洞穴,如同深幽的峽穀一般,稍有一些動靜就被聽得一清二楚。
何況,就龔羽的言行來看,他方也有一名或者不止一名的陣法師。研究陣法的人都有一個特點,便是五感非常明銳。
他們這麽多的人尾隨其後,不出半刻便一定會被發現。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在尚且摸不清對方人數的情況下,雲玦也很難說清,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因藏寶洞穴中是青石板路,這樣緊閉的環境中,腳步聲最易察覺。每個人便在腳上纏上上毛獸皮,龔羽還拿出靜聲的法器來,以圖暫且躲過前方陣法師的耳朵。
洞穴中的空氣十分稀薄,若不是他們有著練武的功底,怕是進了這洞穴不久,便再難以抗下去。
如雲玦所料的那番,通道中暗藏的機關,都被前方的人破壞殆盡。
七沙觀察著那些被損壞的機關,說道:“這些破壞的痕跡幹淨利索,甚至有些機關還來不及發動,就被人破壞了。可見,前方的人不容小覷。”
她話音一落,眾人臉上皆是凝重的樣子,蘇染夏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前方有什麽東西,正在等著她。
不用防備洞穴中暗藏的暗器,幾人的前行出乎意料的順暢,但因擔心怕被前方人察覺,便走一會兒歇一會兒。
這個藏寶洞穴在蘇染夏看來十分普通,全然不似想象中,金碧輝煌的樣子。一路走來隻有殘破的暗器,與一望無際的深色石壁。
蘇染夏舉著火把望向一旁的石壁,仔細一看才發現石壁上的奧妙,石壁上刻畫著清淺的浮雕,上麵刻畫著一女子不同的舞姿。
巨大的浮雕延綿在所有石壁上,且每一副浮雕上的女子表情皆不同,時而歡笑時而憂愁時而嗔怒。
因那浮雕刻的實在清淺,在沒有火光照耀的情況下,才讓他們忽視了這麽久。
雲玦察覺她站在石壁前良久,就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你在看什……”話還未有說完,他的眼睛就瞥見了石壁上的雕畫,嘴裏的話立即咽了下去。
蘇染夏感覺身邊有人,卻遲遲等不到他開口,便扭過頭看去
,隻見雲玦一臉複雜的望著石壁上的刻畫。
心中一動,她好奇地問道:“難道你知道這浮雕中的人嗎?”
如果這藏寶洞穴真的是由開國皇帝詒帝所創,那麽這布滿整個石壁的女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在詒帝心中占了如此之大的份量。
雲玦先是恍惚地搖了搖頭,待看了她一眼之後,才歎了口氣說道:“這隻是一個舞姬罷了。”
如果真是區區舞姬,她的雕像怎麽可能,在這王朝寶穴中占據這麽大的幅麵。
雲玦見蘇染夏一臉不相信的模樣,便說道:“傳聞她是詒帝最深愛的女子,這個女人為他生兒育女,甚至為他死,但終究她連個才人也沒撈著,她不是舞姬會是什麽?”
雲玦說的平平淡淡,但蘇染夏卻覺得他話音裏,填滿了苦澀。
此時其餘幾人也注意到石壁上的浮雕,但他們都同蘇染夏一樣,誰也不清楚這石壁上畫得究竟是誰。
雲玦隻是提起靠在牆壁上的劍,不言一發地走在前麵,再也沒有同其他人解釋什麽。
蘇染夏走在隊伍的末端,望著雲玦挺拔如鬆的背影。
她想不明白,方才雲玦分明是以嘲諷的語氣,談論那畫壁上的舞姬,可他的眼眸裏卻無半分諷刺的意味,滿滿都是無奈地悲憫。
她見過那雙眼睛露出千萬種神色,卻惟獨沒有見過它悲傷的樣子,那舞姬背後究竟有什麽秘密,才讓一向帶著麵具的雲玦,流露出那種神情來。
舞姬的故事,雲玦隻同她說了表象,一定還有一些是她所不知道的!
縱然,他們將速度一拖再拖,還是攆上了前方人的尾巴。
龔羽側著耳朵聽見麵前的腳步聲與兵器相撞地聲音,他伸出手在空中停頓,示意後麵的人停下。
“他們似乎在前麵遇見了困難。”龔羽聽了半響,說道。
七沙麵色依舊無瀾,淡淡地開口:“洞穴中的機關越來厲害,這段路的機關,是被強行破壞的,看來對方那邊的機關師已經有些吃力了。”
剛開始他們進入洞穴時,機關上的破壞痕跡幹淨利索,石壁上也並無打鬥的痕跡。可就是不久前,他們在地方發現機關木偶的殘骸,地上還有深淺不一的刀痕。
可見,這洞穴機關的厲害,讓前麵人也難以招架。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裏麵的機關木偶會越來越多,等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就是該我們出手之時。”雲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曜石般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在昏暗的洞穴中一閃而過。
多虧了前麵隊伍的幫助,才讓他們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隨著機關的難度增大,他們解決機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不得不讓蘇染夏一行人,在原地開始漫長的等候。
黑錘最是個急性子的,他往自己手上吐了幾口唾沫,拿著手上百斤大錘躍躍欲試,屁股研磨在地上都快起了火。
“那群人這麽慢,我看也是窮途末路了,不如我們現在就衝上去,趁他們應對機關時,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