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慘死誰手?
他猛然站了起來,剛立定身子,眼前就冒出來一片金星。
也不知道是因為許久沒沾水米又起的太猛的緣故,還是被這些人給氣到的緣故。
“什麽?!”四螄根本顧不上眼前的金星,又把方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單膝跪在地上的人腦袋垂的更低了,任誰都能聽出來,這一句可比剛才多了不少的氣急敗壞。
“那女人跑了。”單膝跪在地上的無妄的手下,也隻能把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四螄隻覺得腦袋生疼,“你們是怎麽回事?連一個手無寸鐵、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
那單膝跪在地上的人默然了片刻,咬了咬牙開口說道:“是那邊龔爺,助那女人跑了的。”
這一句話的衝擊,一點也不必聽到七砂跑了的話來的低,龔羽是在做什麽?
“先生稍待,我去去就來。”四螄皺著眉頭,朝著那個中年男人胡亂的拱了拱手。
那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朝崖底看,聽到四螄的話便慢悠悠站了起來,背著雙手轉過了身子,“某姓萬,名裏疆,表字守得,你叫我守得便可。”
這中年男子,正是本來歸隱山林,夜觀天象之後出山的萬裏疆。
四螄聽了他的名字和表字,也是一愣,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心裏念著那邊的事著急。
解決了那邊的事之後再回來細問也不遲,想到這裏,又略拱了拱手,轉身拂袖朝著龔羽待著的方向過去了。
萬裏疆看著四螄離開的方向,瞧著他的背影映出了一臉的笑意。
從昨兒夜裏開始,四螄就覺得龔羽整個人都有些不對,瞧著他又不像悔改的樣子。
用腳後跟想,用腦袋想,用哪裏想,四螄都沒有想到過,他居然會把七砂給放走。
四螄看著垂著腦袋盤腿坐在地上的龔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四個是被雲玦親自挑選出來的。喋血盟裏高手如雲,能跟在雲玦的身邊是多大的福氣。
跟在雲玦身邊的時間,長到他根本忘記有多久了,雲玦從小不沉迷女色,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裏也不過是皮肉包著白骨。
七砂是雲玦身邊,能近身,且唯一一個近身的女性,她的性別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便利。
也沒有引起雲玦的另眼相待。
平常,有什麽醃醃臢臢的事,都是七砂去辦的,她是女的,出手反倒比他們狠厲很多。
最毒婦人心,大抵就是她那個樣子吧。
他們四個都是伺候一個主子的,都是朝著一個目標的,關係雖然算不上特別的好,卻惺惺相惜。
盡管這麽多年很累,每日都是在刀尖上過活,但是他卻過的很充實開心。
若說誰最得雲玦看重,那一定是龔羽,不做第二個人選。
龔羽這個人,心思縝密,武功也高,若有什麽事,雲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跟龔羽商量。
他們幾個人,也隻有龔羽一個人在雲玦那裏最得臉,充當的是謀士的角色。
反觀他們四個,說好聽些是
護衛,說不好聽些就是打手,但,這些他們都不在意。
雲玦是一個頂好的主子,給他們的也都是最好的,從來也不苛待任何一個人。
後來,七砂對雲玦存了不該有的心思,慢慢的他們都發現了,隻不過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頭開始,七砂還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太過分,隻不過是拿一雙炙熱的眼睛看雲玦。
後來,她仗著自己的身份和便利,隻要有哪個宮女多看雲玦一眼,或者多給雲玦表示了什麽。
七砂總會無聲無息的把人給弄死。
皇宮是什麽地方?死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宮女和太監了,那皇宮裏的井底,最多的恐怕就是森森白骨了。
少一兩個宮女也不怕有人發現,即便是發現,也不怕有人會查到雲玦身上。
他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藏在自己的寢宮裏,任是懷疑誰,也不會懷疑雲玦。
許是雲玦自己也討厭有宮女總圍繞在他身邊,總之,七砂的所作所為,雲玦知道,卻沒有多說什麽。
四螄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想的,他在心裏是很看不上七砂的。
在他的心裏,雲玦就是天上太陽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又耀眼,他們任何人都離不開這個人。
七砂的身份,怎麽配得上太陽?
但是雲玦的默許,卻給了七砂很多想象的空間,也越來越助長了她的氣焰。
沒想到,她居然把手伸到了蘇染夏的頭上。
四螄知道,這一次,雲玦是絕對不會放過七砂的,即便是七砂為了雲玦成了廢人。
雲玦也不會心軟饒了她。
自打認識蘇染夏之後,雲玦確實多了很多的危險,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喪命。
但是,這都是雲玦自願的,並沒有人逼迫他,或許說,他甘之如飴的享受著。
他剛開始也覺得不好,看蘇染夏哪裏都不順眼,可是他也發現了雲玦不一樣的地方。
那張常年帶著麵具的臉上,也有了自己的情緒,那常年都沒有情緒的冷淡眼眸,也染進了很多的生氣和笑意。
那是因為蘇染夏。
“我們四個,出身喋血盟,一直跟在主子的身邊。”低垂著腦袋的龔羽突然開口。
四螄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龔羽,沒有接他的話。
“但是現在,隻剩下三個了,我不想再少一個。”
兩個人沉默了很長的時間,四螄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龔羽默然了片刻,才抬頭看向四螄,“你知道什麽?”
“你覺得呢?”他想給龔羽留一份臉麵,有些話,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哈哈哈哈。”龔羽笑了笑,“你覺得,蘇染夏她配得上主子?”
“定國候府嫡女,怎麽配不上?”
龔羽冷哼了一聲,“我說的不是身份。”
“那你在說什麽?”裝傻充愣,一向是四螄的強項。
“她太有野心了,若是她做國母,將來這國家,可能就要改姓蘇了。”龔羽目光炯炯的看向四
螄。
可惜四螄的臉上還是一片平淡,就好像沒有聽到龔羽說話似得。
“你聽不懂我說話嗎?”
“我聽的懂。”四螄幽幽歎了一口氣,“你還是鑽了牛角尖。”
他也學著龔羽的樣子,盤腿坐到了他的對麵,“你這麽聰明,腦袋一個比的上我兩個,怎麽不想想,若是沒有定國候府,主子可坐的上那個位置?”
“哼。”龔羽冷哼了一聲,“沒有他定國候府,難不成主子就止步不前了?”
四螄搖了搖頭,“也許是,也許不是,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
“你是鐵了心要支持蘇染夏?”龔羽皺著眉頭看向四螄,“你別忘了,是誰害的咱們四個成了三個人。”
“你怎麽還是不懂,不是我支持蘇染夏,而是王爺非她不可。”四螄的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聽到這裏,龔羽一臉的熱切果然又冷了下去,“也是,王爺隻是一時迷了心竅。”
“即便王爺真是一時迷了心竅,在這一時之內,蘇染夏便是我們該保護的人。”四螄的話帶了點苦口婆心。
他想要勸龔羽回頭,隻要他悔改,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說不準王爺會原諒他。
以前跟在雲玦身邊的是四個人,現在死了一個,跑了一個,若是龔羽被發落了,剩下的,便隻有他了。
龔羽垂著腦袋很長時間,才開口說道:“他怎麽死的,我還記得,是因為蘇染夏,我做不到。”
聽到這裏,四螄才知道,龔羽現在已經是回不了頭了。
非但如此,他還覺得,龔羽魔怔了。
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螄甚至來不及抖了抖身上的塵土,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龔羽低垂著的腦袋。
“你魔怔了,龔羽。”
龔羽身體微微一僵,抬起頭看向四螄,臉上表情僵硬,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四螄垂著腦袋,眼光和龔羽的目光在空中撞到了一起,兩個人對看了許久,好像是在較量似得。
最終,到底還是龔羽敗下陣來,他微微蹙了蹙眉頭,默不作聲的又垂下了頭。
“我說的不是事實?王爺知道她畏熱,不遠千裏尋冰玉魄,為了那冰玉魄,折了我們多少兄弟的命在裏頭?甚至連……”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四螄看向龔羽的眼神便是一片冰冷。
他有心想要避開這個,沒想到龔羽卻咬死了非要拿出來提,他是真以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呢?
“哈。”四螄立時便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那件事死無對證了,誰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龔羽的臉上也不見慌亂,還是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不知道?”四螄朝前走了走,用力揪起地上的龔羽把他揪到了自己的眼前,“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句你不知道。”
龔羽聞言,果然抬起頭看向四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四螄抿緊了嘴唇,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招呼到了龔羽的臉上,“你果然有臉說,我卻沒有臉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