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拿命賭!
馬車前頭那個背著一隻手站著,一身黑衣的男子,可不就是小柳的師傅,江季嗎。
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一張臉,眼睛裏也含盡了冷意,嘴唇抿的緊緊的,正一臉不善的看著蘇染夏。
蘇染夏挑了挑眉毛,“怎麽?有什麽事嗎。”
她可不記得,自己跟這個江季有什麽必要的接觸,若論的不錯,他倆的關係好像也沒有那麽的好。
怎麽好端端的,他居然攔著自己的馬車?
她並不想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行蹤的,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跟蹤了自己。
這到底是皇上用的人,手段也好,辦法也好,肯定比自己的人好上不止一星半點。
並且,她的行蹤也沒有什麽不可以被人知道的,又沒有特意的隱蔽行蹤,被跟蹤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隻是,她好奇的是,他攔著自己的馬車,究竟是為了什麽。
“小柳呢?”江季看到蘇染夏之後,神色沒有緩和,反而更嚴肅冰冷了一些。
如果眼神裏頭有刀子的話,蘇染夏感覺,自己身上已經中了很多刀了。
“在定國候府裏。”他說話簡短,她也就言簡意賅了,反正他也隻是問小柳在哪裏而已。
江季沒有說話,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了蘇染夏的跟前,他在馬車下,她在馬車上。
兩個人離的很近,但是沒有人會把兩個人的關係想的曖昧了。
因為江季的臉上都快結冰了,眼神也變也含盡了惱意,“我之所以同意讓她跟著你,是以為你能護著她。”
“但是,你沒有,你讓她差點死了。”
有什麽情緒在蘇染夏的心裏劃過,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江季,認真的審視他臉上的神色。
她跟江季不是熟悉,並不知道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究竟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
上次碰到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冷冰冰的,雖然在跟小柳說話,也還是跟冰塊似得。
但是蘇染夏又覺得,這兩者之間,明顯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究竟哪裏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
而且,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江季現在是很生氣的,為了自己讓小柳受傷的事。
他為什麽生氣?從小柳的形容裏來看,他不是把小柳當成工具了嗎?
有人會為了工具被磕著碰著了而生氣嗎?很不應該,並且是這麽一個冷冰冰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蘇染夏有了一個想法。
除非,那隻是他做出來給小柳看的,或者,是給別人看的,那麽這一切就都說的過去了。
事情可不可以這樣想。
江季很看重小柳,並且很很喜歡她,但是由於他的身份和小柳的身份,這樣的情感是不允許存在的。
他是皇上養大的,是皇上最得力的暗中助手,或許他也有不成文的規定,一輩子不可以有另一半。
也不可以喜歡上別人,特別是自己的手下。
小柳作為他的徒弟,蘇染夏並不知道是不是唯一的徒弟,但是她能確定的是,小柳是一個很有用的人。
想必江季自己
也知道,但是奇怪的是,皇上卻不知道小柳,隻知道江季把小柳的父母兄弟關起來了。
那麽,是不是江季在向皇帝匯報的情況下,故意漏掉了什麽,比如,小柳是一個很有大用的一把刀。
這樣說來,他把小柳父母兄弟關起來,其實是為了小柳好。
讓她沒有後顧的活著,他則不被她理解的保護著她的家人,因為他們二人比起來,還是他權利更大,做事更方便一些。
既如此,那麽上輩子,有沒有可能他之所以投靠了雲乾,背叛了雲玦,也是因為小柳?
蘇染夏突然覺得一陣發冷,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個可能性太大了。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依照江季的個性,沒有別的事能讓他做出那樣的選擇。
除非事小柳出了什麽問題。
就像現在這樣,他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光天化日之下攔住了自己的馬車。
他是暗人,本不該做這樣的事的。
“江季。”蘇染夏眼眸深深的看向江季,“你是不是喜歡小柳?”篤定的語氣,不是疑問句。
本來處於主導的江季,卻被蘇染夏的話給嚇到了。
他臉上好像有什麽東西破裂了一樣,眼神裏邊還出現了類似驚懼的神色。
看來自己猜對了,蘇染夏眯了眯眼睛。
江季看到蘇染夏的神情,突然之間發力,腳尖點地朝著蘇染夏掠了過來。
蘇染夏慌忙退進了馬車裏,一手摸到腰間的綠蕪上,江季躍進馬車之後,伸長了手向蘇染夏的脖子抓去。
還沒碰到蘇染夏,便覺得自己脖子上被抵了一件物什,冰涼的感覺從脖子蔓延到了腦子。
他低頭看去,是一把清脆薄玉的簫。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的比試,有時候要看兩個人誰先搶得先機,有的時候卻要看誰能忍的住。
蘇染夏便是忍住了,也穩住了,她並沒有著急去搶先機,而是在何時的時候把綠蕪送了出去。
就這麽直接抵在了江季的命門上。
“哼。”江季冷笑了一聲,做出了一幅要同歸於盡的樣子。
“我還沒有說完,你居然就這麽著急要我的命,看來我是說對了。”蘇染夏笑了笑,手裏的綠蕪又往前送了送。
江季閉上眼睛沒有理蘇染夏,在他看來,現在是多說無益,多說多錯罷了。
蘇染夏覺得自己不但說對了江季的心思,也猜對了,若不是身份顧及不被允許,他又何必急著要殺人滅口?
甚至都不擔心自己背後的定國候府,可見這是多麽嚴重的一件事。
見他閉著眼睛不願意理自己,蘇染夏也不生氣,反而歪著嘴角笑了笑。
她覺得,這件事出現的實在太是時候了,她正在為了自己的後路一籌莫展。
也正在為了插手不到朝政一籌莫展,江季居然就這麽出現了,簡直就是及時雨。
在蘇染夏看來,這分明就是老天給自己專門送來的禮物。
“你想不想,以後和小柳歸隱山林?再也不管朝廷的醃臢事?”蘇染夏的語
氣帶著蠱惑,眼眸深深的看著江季。
江季果然被蘇染夏的話吸引了,他睜開眼睛,眼眸裏甚至還有一些亮亮的東西。
那大概是希望吧,蘇染夏想。
江季的生活是沒有希望的,也許他一輩子都要投身到這樣的醃臢事裏,一輩子替皇上做見不得光的事。
這樣的事,從來沒有人給他提過,甚至,也根本沒有人發現。
他即便是光聽一聽,想一想,都覺得很美好,這樣的心情蘇染夏能夠理解。
“你不要擔心,小柳是我的人,我不會對她不利的。”蘇染夏歪著嘴角笑了笑。
“還有我剛才說的事,你可以考慮一下。”
顯然是已經從美好的夢想裏回到現實了,江季皺著眉頭一臉懷疑的看著蘇染夏,“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蘇染夏頓了頓,用腳踢了踢馬車壁,“走。”
馬夫在外邊一直注意著馬車裏的動靜,聽到蘇染夏聲音平穩,嘴裏喝了一聲“架”,馬車揚長而去。
街道上誰都沒有注意剛才的事,就好像從來沒有馬車在這裏停過似得。
“你是皇上的人,想必也知道,我與六皇子雲玦有了婚約。”蘇染夏一臉洽淡的看著江季。
江季眉頭依然緊緊的皺著,沒有接蘇染夏的話。
“皇上的遺詔,你也知道在哪裏吧?”這隻不過是蘇染夏試探江季的話,這遺詔的事,不過是蘇染夏的猜測罷了。
沒成想,江季居然一臉吃驚的看著蘇染夏,“你怎麽知道!”
蘇染夏挑了挑眉毛,看來又被自己猜對了,皇上果然留了遺詔。
這也對,皇上那麽疼愛雲玦,為了他演戲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留遺詔呢。
“沒什麽,猜的。”
“猜的?”江季明顯是一臉的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確實是我猜到的。”蘇染夏笑了笑,“我猜,遺詔上寫的是六皇子雲玦即位,對,還是不對?”
江季沒有說話,而是垂下了眼睛。
果然,他看過遺詔,皇上是很信任他的。
雖然在猜到有遺詔的時候,她猜到遺詔裏寫的雲玦即位,但是看到江季默認的這一刻,蘇染夏還是難掩心裏的激動。
她賭對了!
“我拿你日後和小柳的自由,來換你五年的效忠,如何?”蘇染夏一臉的平淡,眼睛帶著笑意看著江季。
江季聽到蘇染夏的話不可謂不吃驚,她居然要自己五年的效忠?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皇上的人。
她居然膽大包天要皇上的人對她效忠五年!
實則,蘇染夏在說了這個提議之後,自己心裏也是很緊張的,但是她不能露怯,隻能做出這樣平淡恬靜的樣子。
如果江季拒絕了,她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讓江季閉嘴,不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她是在賭,賭小柳心中的地位,也賭自己猜的上一世事情的關鍵也是小柳。
如果老天垂簾,讓她重活這一世,就該一直垂簾她,直到她為上一世慘死的自己和宏兒報仇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