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我允許你以最絕望的姿態死去
露易絲觀察著周圍人的視線，發現除了裁判以外，真的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情。
原本害怕被降臨會的人注意到這裏突兀的決鬥領域的露易絲現在隻感覺到了一種羞辱。
但是，她接受的教育又不允許她將受到的羞辱怪罪到沈歲的頭上。
你能怪他什麽呢？
怪他手下不留情？但沈歲事先已經說過，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想要盡可能的拉長決鬥的時間，那就用自己的實力去爭取。
人家決鬥前都已經說明了，你在這種情況下接受了這場決鬥，那麽你就要做好被人快速擊敗的準備。
想來想去，似乎隻能以“你不夠紳士，竟然對一個美麗的淑女如此的無禮”這樣的語句稍稍斥責一下沈歲。
但這種行為著實是無聊的。
露易絲歎了口氣，似乎最終隻能將自己敗北的理由歸結到自己太菜的緣故。
但是我的牌組，明明沒有那麽菜吧。
露易絲陷入了長久的自我懷疑之中。
一旁的沈歲在決鬥結束之後，算是了卻了心願。
自己接下來隻需要保護好決鬥的當事人，讓他們為自己的奪冠證明就好了。這對於沈歲來說，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沈歲抬起頭看向了薇薇安那邊的決鬥。
此刻，她生死遊戲的最後一場決鬥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隨著生命值的下降，嗅到了死亡氣息的對手已然變得幾近瘋狂。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好嗎？我可以給你錢的！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我的父親是國王！無論多大的代價，我都付得起的！”
這個可憐的家夥，說話的時候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了，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受到攻擊傷害後痛苦的反應。
薇薇安聽到對手在那裏嘰裏呱啦的說著什麽，很是可愛地歪了歪頭，眨著眼睛，用一種好奇的語氣問道：“你在說些什麽嗎？抱歉啊，我似乎聽不太懂你說的話。”
聽到薇薇安的這句話，這個應該是一國王子的命卡師明顯愣住了。
他目光呆滯地看向薇薇安，瞳孔慢慢地縮小。
薇薇安露出了譏諷的笑容，用男子剛才所使用的語言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句話，你應該跟不止一個女人在你麵前說過吧？”
“不可能……不可能……”男子開始無意識地重複呢喃著。
“真是有趣呢。”薇薇安的表情漸漸冷淡了下來，“我還以為，喜歡將美麗的女孩折磨致死的你，在臨死之前應該會有什麽高論呢，結果到頭來不還是跟被你殺死的女孩一樣，發出這種無助，而又毫無意義地求饒嗎？”
說著，薇薇安緩緩地抬起手來，指向了對麵的男子：“真是一個毫無驚喜的家夥，小茶壺，直接攻擊吧。”
伴隨著男子淒厲的慘叫聲，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倒在了薇薇安的手下。
看到這一幕，露易絲原本還有些抱怨的內心瞬間就平靜了。
這個紅發的女人，好像是沈歲帶上船的女伴來著。
太恐怖了，實在是太恐怖了。
露易絲不禁回想起了那晚被拉克折磨的場景。
那個時候，其實她的局勢其實並不落下風，但就是被拉克沒有間隔的傷害逐漸激起了心中的恐懼，導致了最終的敗北。
但是在看到了薇薇安的決鬥過程之後，露易絲突然覺得拉克實在是太過仁慈了，畢竟人家最多隻是折磨折磨你的肉體。
而薇薇安呢，從決鬥開始，就仿佛開了讀心術一般，開始在那裏細數你的罪惡了。
關鍵是，你還非常清楚，薇薇安口中所說的事情其實是真實發生過的，並不是她信口雌黃瞎編的。
露易絲可是很清楚，新舊兩個大陸上的權貴們到底都是怎樣的貨色，真被細數起罪惡來，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哪怕自認為善良的露易絲，也非常清楚自己的靈魂是經受不起薇薇安的考驗的。
雖然她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但是被她間接害死的人到底有多少，露易絲從來都不敢去直視這些事情。
想到這裏，露易絲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
沈歲注意到了露易絲的動作，倒也沒有說什麽。
這場生死遊戲結束了。
但是薇薇安的決鬥卻並沒有結束。
她走到了男人的屍體前，將灑落在地上的命卡撿了起來，從中挑了幾張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泰然自若地加入了自己的牌組，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
沈歲看到薇薇安摸屍的行為，心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還說我呢，自己還不是幹同樣的事情。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在聖依米提號上參加比賽的選手，沒有一個家室是普通的，哪怕是沈歲，也在探索局的包裝下成為了一個頂尖家族的預備贅婿。
沈歲當時看到這條的時候，心裏還狠狠地吐槽了幾句。
薇薇安當時也看了，她倒是幸災樂禍，沒有什麽不高興的。
因為張舫給沈歲安排入贅的，就是嶺南安家，也就是安薇的未婚夫。
在這樣的人員背景之下，薇薇安的對手沒有一個身份是普通的，他們的牌組自然也不普通，裏麵可有不少非常優質的命卡。
薇薇安算是在這艘船上，重新拿起了這個身份以前獵卡小魔女的稱呼了。
生死遊戲結束了，不過還有一場約定好的決鬥要進行。
薇薇安抬起頭，看向了上方的凱恩斯。
她嘴角上揚：“輪到你了。”
凱恩斯表情木訥地看向了薇薇安，然後在薇薇安的操控下，從高台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到了薇薇安的麵前。
“那就，開始決鬥吧。”薇薇安笑得非常溫和，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一個審判官一般。
她抬起手，點亮了決鬥儀。
在燭火的作用下，凱恩斯被控製著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伴隨著決鬥領域的展開，這場襲擊的最後一戰算是正式打響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凱恩斯的不對勁。
他現在的樣子，跟之前那種囂張邪惡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甚至在麵對薇薇安的挑戰時，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下來對戰了。
什麽情況？
精通察言觀色的露易絲一下子就看出了凱恩斯的不對勁，心中大感疑惑。
當然，薇薇安哪怕再無聊，也不至於當著眾人的麵來一場自己跟自己的決鬥。
這種自己跟自己打牌的行為，私底下玩玩也就算了，在公開場合玩，那就是實在是太尷尬了。
特別是還有沈歲在場，薇薇安完全想象得出到時候沈歲笑吟吟的樣子。
抬起手，一聲輕微的響指響起。
凱恩斯眼眸中的燭火逐漸的消散，這也就意味著薇薇安收回了對於他身體的控製。
在黃昏的力量退去之後，凱恩斯的靈魂瞬間就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在一刹那的頭暈目眩之後，他驚恐地抬起了頭，看向了站在對麵的薇薇安。
紅發少女就這麽站在那裏，微笑著看著他。
凱恩斯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剛才的無助與絕望，你明明還活著，但是你的身體已經脫離了你的掌控。
無論你怎樣呐喊與嘶吼，無論你憤怒還是哀求，它就是堅定地執行著其他人給予它的指令，在那一刻，你的靈魂仿佛是被關進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你明明什麽都看得到，倒是什麽也改變不了。
凱恩斯非常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種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間的力量，毫無疑問就是來自於異世界的超凡力量。
但是超凡入侵開始才多久，真的有命卡師可以從魂卡世界中獲取這麽強大的力量嗎？
凱恩斯沉默了許久，終於張開了嘴，目光緊緊注視著薇薇安，艱難地說出了心中的話：“你到底是誰？”
薇薇安聽到凱恩斯的問題，仿佛早有預料一般，歎了口氣：“真是悲哀呢。”
“什麽？”
“我的名字還活著，但是我在你們心中從來沒有活過。”薇薇安抬起手，開啟了決鬥。
隨著回合牌開始跳動，薇薇安笑著說：“既然這樣，多說也無益，決鬥吧。”
凱恩斯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說道：“為什麽？”
“為什麽？”薇薇安微笑道，“你是想問我明明可以簡單地奪去你的生命，卻還要多此一舉地開啟決鬥嗎？”
凱恩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嘛，誰叫我仁慈呢。”薇薇安煩惱地敲了敲額頭，道，“不喜歡濫殺無辜。”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信你個鬼”的表情。
看看這些被扔下海的屍體吧，你這還叫“不喜歡濫殺無辜”？
雖然被你決鬥致死的很多人，從普世價值觀來看確實是罪該萬死，但是你一次性突突了那麽多，給人的感覺就是你才是罪大惡極的那個好不好？
凱恩斯表情一滯，他沒想到薇薇安給出的回答竟然是這樣的。
薇薇安頓了頓緊接著說道：“所以，我允許你以最絕望的姿態死去。”
話音落下，回合牌落在了薇薇安的場上，看到這一幕，薇薇安笑著問道：“準備好了嗎？”
凱恩斯算是看出來了，薇薇安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
在這種時刻，凱恩斯反倒是不恐懼了，心中一橫，表情逐漸扭曲，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會為你的傲慢後悔的！贏下這場決鬥的人，將會是我！”
薇薇安聽到凱恩斯的話，不是很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不要用這種表情說出這樣的話來啊，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才是反派呢。”
“真是一點都沒有認清楚自己的現狀呢，你才是襲擊我們的人哦。”
露易絲看著場上有說有笑的薇薇安，小心翼翼地詢問一旁的沈歲：“你的未婚妻，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好可怕啊！
真的好可怕啊！
沈歲瞥了一眼這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女人，開玩笑道：“我的未婚妻，最討厭跟我說悄悄話的其他女人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本來就膽小的露易絲一聽到沈歲這句話，瞬間就汗毛直立。
腦袋瞬間就如同被彈簧拉回去的一般，直接變成了正視薇薇安的角度，表情僵硬地觀察著薇薇安的表情。
這一瞬間，露易絲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嘴角微微顫抖。
過了一會兒，露易絲還是僵在那裏沒有動，但沈歲分明聽到了她上下牙碰撞的聲音，分明都是在顫抖。
“我說……”沈歲覺得露易絲這表現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我開玩笑的，不至於這樣……”
誰知道，他話還沒有說完呢，露易絲的尖叫聲就在他的耳邊暴起了：“啊！！！！別靠近我！！！不要跟我說悄悄話啊！！！”
本來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地關注場上的決鬥，畢竟這也關係到他們能否安全的靠岸。
結果突如其來的這一聲尖叫，如平地起驚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人們下意識地開始尋找尖叫聲傳來的方向。
本來搶到先攻的凱恩斯正準備出牌呢，突然的一聲尖叫直接把他嚇了一跳，手上一抖，差點把卡扔到了地上。
露易絲這算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好家夥，一整場決鬥都沒有引人注目，結果一聲尖叫就達成了成就，關鍵露易絲偏偏就是那個不想引人注目的人。
露易絲在尖叫出聲之後，也意識到了不好，但是為時已晚。
她本來還想狡辯說些什麽的，但是在發現薇薇安的目光也跟著過來的時候，恐懼再次占據了她的內心。
露易絲的腦海裏，如同幻燈片一般地播放起了之前生死決鬥中薇薇安殺死對手的樣子，最後這些對手的形象都全部換成了她自己的形象。
這一刻，這位想象力豐富的少女終於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懼，兩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薇薇安看著倒下地上昏迷的露易絲，抬起頭看向了露易絲身旁的沈歲。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裏的意思非常清晰：“你對她做了什麽？”
沈歲雙手一攤，麵露苦笑，非常無辜。
我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好不？
我哪知道隨便說句話，就能把人嚇暈的啊。
薇薇安心中無奈。
我看愛麗絲就是學你的。
比起薇薇安的無奈，凱恩斯更多的則是憤怒。
他剛剛積攢起來的氣勢，直接被露易絲這一聲尖叫嚇沒了。
他隻能強心穩住自己的心態，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在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命卡決鬥至少還留有自己勝利的希望。
“你會為開啟這場決鬥後悔的！”凱恩斯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