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初露端倪
“啊！”小恩怔住了，他體內的龍涎香已經完完全全地化做了龍涎魔訶，現在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唯一憑證都已經失去了，又如何能讓小白認得出來他呢！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唐代詩人賀之章的這首古詩《回鄉偶書》，正是小恩此時心情的寫照……
小恩的失神並沒有持續太久，“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早就為世人所遺望的他，亦曾為身世的苦惱而一夜白頭過，可那又怎麽樣了呢？地球還不是照常運轉，“人生”還不是照常火爆，這個世界豈會因為他個人的得失而有所改變……
“眾人皆醉我都不在乎了，現在不就是多了個小白嗎，我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呢？”轉霎小恩就已經想通了，對白龍聖使道：“小白，我真的就是師傅，你不願意相信就算了吧！誠如你所說，我確實是無法證實自己身份的，其實又哪裏有這個必要呢！我是不是師傅好象並不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不是嘛……”
從與小恩對話開始，白龍聖使的腦筋就一直陷入到‘考慮著小恩到底是不是師傅’這個誤區當中，突然之間小恩不無哀怨地告訴他，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重要，他有些轉不過彎來，低頭沉思著……
“相見亦是有緣，小白……，對了，你不介意我繼續這樣稱呼你吧！”在得到白龍聖使肯定的點頭以後，小恩繼續道：“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今天真得很開心，雖然你不在認得我了，但是能夠幫助你恢複了往日的雄威，就不枉我此次專程趕來了……”
天上的雨開始細密起來了，不知道是否和白龍聖使濕潤的眼眶有著必然的聊係，小恩的話語是那樣的平淡，但隱於其下的胸襟卻浩然於天地之間。不圖回報的賦予，多麽高尚的情懷呀，不用說是白龍聖使這樣的智慧生物，就是草木亦會為之動情……
小恩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他更關心的是白龍聖使的將來，“小白，我記得你無意中曾經提到過一嘴，此次你不但修複了體內的舊疾，更是一舉突破了不能在凡間使用仙力的禁製。我與你同曆過木人巷一役，所以對前半句典故頗為清楚，獨獨對後半句隻是一枝半節，能否詳細的說明一下，也好讓我分享一些你的快樂！”
“我真得很願意相信你就是師傅，但是殘酷的現實卻予以了無情的否定……”白龍聖使的語音有些哽咽了，“順帶著解釋你剛才的問題，我自會把無法信你的理由詳細闡明，隻是這些話說起來很長，不知道公子是否有這一份耐心來聽小白的嘮叨呢……”
小恩衝著白龍聖使淡淡的一笑，“不要用公子來稱呼我好嗎！這樣聽起來讓我覺得很生份呢，隻會令我徒增傷悲。在世人麵前我有一個新的稱謂——小恩，你大可以這麽稱呼我！對於你的一切我都很關心，你能講給我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又怎麽會沒有耐心呢？”
雖然白龍聖使並不認為小恩真是他的師傅，但他畢竟對自己有著再造之恩。“小恩……”白龍聖使隻是試著稱呼了一下，便大感冒犯，皺著眉道：“小恩這個稱呼實在是大不敬，我就按著師傅的喜好，稱你一聲恩老大好嗎？”
“隨你的意吧！”這個稱呼也是小恩耳熟能詳的，到也坦然地接受了白龍聖使的提議。
“恩老大，仙界的所有仙者，都是在凡世間經過數千年刻苦修煉或者得遇過大際緣者，這才有可能突破重重天劫而得道平日飛升的。故而縱是一個最平凡的小仙對於凡世界來說都有著過強的實力，為了避免破壞凡間的平衡，給凡間帶來無邊的浩劫，仙界自存在以來就有一條規定，無天帝上諭，任何仙者不得私自下凡。”
“可諸天仙神佛無不是從凡間而得道飛升的，他們難免在下界有些牽掛之事。這也是沒什麽問題的，隻要奏明了天帝，他老也不是什麽什麽不明事理之人，十有八九都會批準。仙者便可以按著規矩，在指定的時間內，有指定的仙者監視著的情況下得以重返凡間！”
“可是後來仙界屢屢發生下界不歸之事，天帝為此而大動雷霆，從此不準仙者返回凡界。可是有些仙者在凡界卻始終有些非辦不可的事情，就諸如我得見祖訓所示的師傅一樣，這時通常仙者們都會采取兩個辦法，一個就是私溜下界，但若是被發現就會被收回仙力，重新打入六道輪回之中！另一個辦法則是象我一樣，由天門守將在身上設下禁製，使實力限製在凡間的水平之內，也能得以下界……”
“原來小白為了追隨自己還遭受過這樣的洋罪呀！”小恩對小白的感情不禁地又加深了一層，突然間他又意識到另外的一個問題，“不對呀，小白，我記得你的祖訓是‘龍誕香現，白龍化馬，百年功成，平日飛仙’，按你現在的說法，你早就是得道飛升的仙者了，又怎麽會追隨師傅呢？”
“嗬嗬！”白龍使沒想到小恩居然會問出這種在他眼裏顯得幼稚的問題，不禁的啞然失笑。“恩老大，你不會沒聽過天外有天這句話吧，誰說仙界就是最後的飛升目標了呢，據我所知，天也分三十三重，其中一到九重是由天帝來掌握的，我現在不過是一重天的小仙，當然要繼續飛升了！”
“哦！”小恩多少在腦中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了，微微的點了點頭！
小白繼續地講述著他的故事，“由於我的身上被下了禁製，我的能力大大的受到了限製。更因為變成了師傅的幻獸，那道禁製將我的能力與師傅的能力值給無形的束縛到了一起，隻有師傅的修為有了長足的提升，我的修為才有可能得到增長！”
“少林木人巷一役的時侯，師傅的能力值實在是太低，導致我連接下個不到萬斤的小鐮刀都必須得耗盡全力，那一役之後，我的能量便不足以支持我的元神走出這道禁製化成的困龍潭了！於是我在無法與師傅取得聯係了……”
小恩不禁的有些汗顏，“原來那日自己眼中如此恐怖的萬斤巨鐮在白龍聖使的眼中是那麽的微不足道！而他之所以耗盡全力才能接下那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鐮刀，完全是受到自己的拖累！結果更導致他的元神走不出困龍潭，在這裏苦苦忍受了這麽長時間的寂寞……”
白龍聖使沒有察覺到小恩心裏有愧，繼續道：“更可怕的事情發生，我在困龍潭中突然無法修煉了。我知道肯定是師傅那邊發生了什麽危險啦……”
“如果師傅真得死了的話，那麽我的元神就將永生永世的被困在這個破水潭之中，並且是在無法修煉的狀態下在這裏呆永生永世！不能修煉，你知道時間將會變得多麽漫長嗎，那是一段可怕的回憶……”
白龍聖使心有餘怵地回憶著，而小恩的心也隨著故事緊揪著，“虧我那日沒有輕生而重新輪回，否則不但辜負了小白苦苦追尋的一片心，更會連累他陷入無邊的痛苦，人生不也是如此嗎，看似自己無牽無掛，而實際上卻有多少人的命運與你隱隱地連在一起呀……”
“那是一段可怕的時光，困龍潭中無日無夜，有的隻是無邊的黑暗，每天睜開眼睛除了孤寂還是孤寂，而我就算是想死都不能做到，元神是無法自己毀滅的！”
白龍聖使沒有過多的形容那段恐怖的時光，甚至語言都是最平淡的，而小恩卻能心領神會，“真是苦了你了，小白。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也許真的不是死亡呢，無邊的孤寂就遠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更何況這孤寂的期限又是永生永世呢……”
“知道是什麽讓我支持下來精神沒有崩潰嗎，告訴你，那就是師傅。我相信我的師傅絕不會死亡，龍涎香的傳人注定了就是不會平凡，我也相信我的師傅絕不會置我於不顧的，雖然說不出什麽道理，但我就是有這份信心……”
白龍聖使的信心讓小恩更加慚愧了，“枉小白對我這麽信任，可這段時間以來我到底在忙著些什麽，隻是一味地在思慮著自己的身世罷了，能有多少時間想起小白呢？至朋友於不顧，隻是忙著自己的事，我還算是人嗎？”白龍聖使沒有注意到聽著故事的小恩，頭已經垂的很低了。
“友誼真摯到向小白這種程度，可以為了朋友而犧牲掉自己的一切，那他的朋友該有多麽的幸福呢？而他這個幸福的朋友又是誰呢，不就是我嗎，一個徒為迷失身份而煩惱的人！有了這樣的朋友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身份還真的那麽重要嗎，就算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回到了現實之中，自己還能象現在這樣幸福嗎？”小恩有些想不通了……
小白的故事還在繼續著，“師傅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很快就來找我了……”
小恩以為故事裏說的是他，在心裏默默地懺悔著：“小白，師傅對不起你，一直到今天才有能力來救你。也許師傅早就該放下對身世之迷的執著，全力以赴地做些提高武功這些有實際意義的事情，那樣就很有可能比今日更早地參透龍涎魔訶，那你就可以少受一些罪了……”
“師傅還在重傷初愈的情況下，就不顧一切地到這裏來找我了！”白龍聖使陷入了對師傅的崇敬之中！
小恩突然意識到白龍聖使此時說得並不是他，莫非是那個冒充他的龍少……
“師傅當日在木人巷中力收龍涎魔訶，結果卻導致筋脈盡斷，然後就長時期的失去意識了。不是在這個人生的世界裏失去意識，而是直接在那個他稱做為“現實”的地方失去了意識……”
“在現實中失去意識，沒準兒這就是龍少來曆的關鍵了！”小恩下意識的稟住了呼吸，強行將有些混亂的思緒放在一邊，全神貫注地等待著白龍聖使的下文。
“按理說應該是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但事實往往就是這樣讓人無法接受，師傅不但在遊戲中筋脈盡斷，更在遊戲之中也筋脈盡斷了。所以導致他再一次登入遊戲去整救龍魔之時，他的人昏迷在電腦之前了……”
“原來當時我竟然是本人在電腦之前昏了，這就是我無法退出遊戲的原因吧！可是怎麽會這樣，遊戲中的事情怎麽會和現實之中發生聯係呢？這也有些太玄了吧……”他在腦中苦苦地搜尋著答案，突然被冰焰集團綁架的原因浮現在他的眼前，“莫非是……，莫非這一切都是龍涎香在搞鬼？”
白龍聖使的繼續陳述打斷了小恩的思路，“師傅在現實之中筋脈盡斷而導致昏迷，估計當時最急的恐怕就是我後來的師娘燕子了，她在現實之中還有一些修為，如果肯吃點虧及時的使出雙修之法的話，是能夠修好師傅的筋脈的。隻可惜她苦苦地守侯了師傅一天一夜，師傅都沒有清醒過來，她懷疑師傅的意識可能迷失在遊戲之中退不出來了！”
“於是師娘即刻進入了遊戲之中，趕到了師傅最後出現的地方少林寺，卻獨獨不見師傅的身影。拜訪了最後與之交手的高僧，師娘得到了一個極為糟糕的消息，師傅可能命不久矣了！”
“要知道沒有意識的本體在遊戲之中是不能死亡的，從三大公司得來的消失，如果一但在這種情況下死亡，不但不會輪回轉世，現實中的生命也會隨之而去的。師娘別無選擇之下，隻好先退出遊戲設法先保住師傅的肉身！”
“雙修秘法使師傅的筋脈恢複了，可師傅足足過了三天還沒有醒來，他很可能成為植物人了，一直守著他的師娘傷心極了！當師娘的眼淚滴在師傅身上的時侯，奇跡出現了，師傅竟然醒了過來……”
故事傳的久了，版本自然也就多了，白龍聖使按自己的想法很自然的加了一些情節，隻是他並不自覺而矣！故事到這裏並沒有完……
“師傅可能由於昏迷的時間太少了，所以出現了短暫性的失憶，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到遊戲之中去救龍魔，直到進入了遊戲，他才發現這一切已經成為往昔，在三虎、魔重與少林長老的複述下，師傅才知道自己竟然在筋脈盡斷之後還能做那麽多事情……”
“等等，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這個龍少也許並不是別人冒充的，極有可能是，極有可能是自己的身體再找不到意識之後，根據記憶重新塑造的另一個意識……，天啊，這又怎麽可能呢？”小恩有些不敢確定了……
故事聽到這裏，不願意相信上麵的想法是事實的小恩基本理清了一個頭緒，“因為龍涎香的緣故，自己以前在遊戲中發生的事情會一定程度的影響到現實。木人巷一戰使現實中的自己昏迷了，所以自己的意識和身體脫離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意識的存在，如果不是龍少的存在，自己也許應該是有辦法回到身體的……；一個問題浮現在他的眼前，“我是不是應該殺了龍少呢？”
白龍聖使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小恩已經沒有了當初聽故事的心情，隻是恁故事從耳邊飄過，不過他還是或多或少的記住了梗概！
龍少在明知道無力救助小白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地衝入了意識世界，那時的他可不象小恩這般有本領，光是一個困龍潭就讓他有些束手無策，可是他還是憑著頑強的意誌在潭底找到了小白。
不足量的龍涎心經強行輸入給白龍聖使，使小白落下了隱疾，就算立刻去除了他的禁製，他也頂多隻能恢愎三分之一的實力。但龍少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小白還是能夠繼續修煉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隨著龍少與小白修為的齊眉共進，小白又能突破困龍潭的禁製了，隻不過是有時間限製的突破，不過這已經讓他們很滿足了。能夠穿起片刻白龍戰鎧的龍少進步的更快了……
這也就是小白始終不肯相信小恩是師父的原因。
故事到這裏是講完了，可是小恩的思想又出現了轉變，“在龍少奮力的為小白努力的同時，我又在幹些什麽呢？”接著他又想起龍少把自己的九九大還丹與他分享的事情，“看來龍少當日確實不是做作，而是他本身的性格就是這麽無私！”
這樣的人到底該殺不該殺呢，小恩突然覺得這世間可憐的並不隻是自己一個人，那個龍少也同樣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