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集 孔老夫子（上）
“哈哈、哈哈，你認為我講得是笑話，這種想法本身才是天大的笑話呢？你憑什麽就認定我不是孔子門人呢？”小恩那冷酷的笑聲似在譏諷著領頭書生的無知……
明明知道小恩正在說的是“謊話”，領頭書生還是被小恩那種逼人的氣迫給鎮住了！透過小恩那冷酷的笑容，領頭書生體悟到不隻是譏諷，裏麵更蘊含著大海般深遂的蒼桑。那是怎麽樣的一種體悟呀，領頭書生的情緒深受小恩的感染，一時之間就連整個鼻腔之內都是酸酸的了！他有些遲疑，假話真得能說得出這種氣勢嗎？可是……
不用可是了，從圍著小恩的眾人當中，已經有人站出來道明了領頭書生心中的疑惑，“不得不承認，閣下的演計的確是很棒。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你是一個玩兒家。眾所周知，老師一直在周遊天下，從來沒有收過玩兒家徒弟，除了青龍學社四位師兄替他收下的龍修羅師弟之外。我想你不會說你就是龍師弟吧……”
“哈哈，我是龍修羅嗎？哈哈，我是孔子門人嗎？哈哈……哈哈……”小恩在瘋狂的笑著，這笑聲久久激蕩不已，不停地震顫著眾人的心弦，亦在不斷地催殘著他們的自信。
忽然，這笑聲嘎然而止，小恩那冷冷的聲音隨即飄了出來：“你們管我是不是龍修羅！你們管我是不是孔子門人！我好象實在沒有什麽和你們解釋的必要。就連我到底有沒有參加這次聚會的資格，都不是你們有權過問的！”
小恩頓了一頓，冷冷地道：“今日我來朱雀學社，就是想見孔子老師一麵！今天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明著告訴你們吧，人我是見定了，你們若是還算識相，就給我讓條道出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否則的話，你們盡管放馬過來吧……
小恩這挑釁般的話中，冷冷地充滿了恨意！這強烈的恨意讓眾人莫名地感到了心怯，這心怯讓他們不敢麵對小恩的挑釁！領頭的書生還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眾人也隻是小心地戒備著小恩的行動，他們實現是提不起主動和小恩動手的勇氣。
“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他到底有過什麽經曆呢，為什麽身上同時充滿了智慧、力量的他，會有著這麽深遂地仇恨與蒼桑呢……”領頭自認一生閱人無數，但他實在是看不透小恩這個人了……
“既然你們先擇不動手，那我可要進去了……”在小恩冷冷聲音響起的同時，他的腳步已經一步步地向朱雀學社的正房移過去了……
院子裏靜極了，靜到了小恩每邁一步，眾人的耳裏都猶如雷鳴了一般；圍著他的眾人慌極了，慌到了小恩每邁的一步，他們的神經就好象被重擊了一樣。隨著小恩漸漸地向正房移去，包圍他的圈子也在一點點兒的退卻著，他們被小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逼迫著，一點點兒地向正房退去。眾人一直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一來領頭的書生還沒有下達命令，二來他們也提不起這個勇氣……
“砰！”的一聲，已經有人的後背撞到了正房房門了。他的神經本就繃得很緊，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撞擊，立即使他盲目地作出了條件反射。按著事先擺好的反擊的架勢，他的身體就猶如走火的子彈一般，迅速地向預期中的假想敵——小恩射去。神經繃得很緊的並不隻是他一個人，他的攻擊立刻牽動了整個包圍圈的運作，就好象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轉眼間漫天便飛舞起無邊的人形與掌影……
孔子的門人無不有著宗師級的修為，圍著小恩的眾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係出同門的武功，在全力圍攻之下，功力雖然不說達到了單純的疊加效果，但亦相差不遠了！
傳說中，攻擊力到了一定的境界，無形的內力變會變得有質！一圈銀色的光圈正迅速地裹向小恩……
小恩依然在一步步地向前邁去，好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道銀色光圈；亦有可能他已經注意到了，但卻對這道銀色的光圈根本毫不在乎……
笑容，是笑容，小恩的臉上布滿了冷冷的笑容。一股黑色的濃霧正從小恩的右手疾射而出……
銀色的光圈已經離小恩越來越近了，而小恩周邊的黑霧亦越來越濃。就在光圈逼到小恩身邊的那一霎那，一套幽光鋥亮的鎧甲已經形成……
銀色的光圈與泛著幽光的黑鎧交實了，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電擊雷鳴。就象陷入了旋渦之中的急流一樣，那道銀色的光圈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稍懂得一點自然常識的人，也許都知道光是會被反射的！那麽化成了光圈的有形內力呢？
一道以極速旋轉著的光圈，以比來時快上千、百倍的速度被惡魔戰鎧反彈了回去，彌漫到圍攻小恩的眾人身上……
形成光圈的有形功力還是那麽多，一點兒量也沒有增加，但對於發出去這股力量的眾人卻無疑是一個噩夢，那無疑相當於合眾人的內力在攻擊著一個人。噩夢的內容好像還不僅是如此，雖然光圈內的有形內功力還是那麽多，隻是稍稍地被加上了一些旋轉！但那道光圈是以極速轉著的呀，雖然量沒有變，但攻擊的質卻已經變了……
反旋的光圈觸到了圍著小恩的眾人，就硬生生地停止了。可這道反旋光圈力的慣性，卻把眾人活生生地震飛了出去，向著遙遠的地方飛去……
“螳臂擋車，自不量力！你們這是自取其辱，怪不得別人！”冷漠的目光掃視著飛出去的眾人，小恩的腳步終於停下來了！他根本沒想、也根本沒去攻擊這些人，這些人遭受到的隻是混沌戰鎧的反噬！怪不得他會說這些人自取其辱了……
飛出去的眾人口中狂噴著鮮血，看來早已經昏厥了，如果不受到攔截的話是不會停下來的！而院子周圍的建築除了圍牆，就是房舍了……
“轟隆隆”的壩塌聲不住傳來，空中四處彌漫著飛揚的塵土……
小恩身後的是阻著大街與朱雀學社的圍牆，也是最先壩塌掉的！圍牆坍塌之後，露出的是街上目瞪口呆的玩兒家們，恁他們誰也想不到，居然沒有人從圍牆上飛出來，而是圍牆隨著人飛出來！圍牆當然阻不住飛射出去幾人，他們的身體連帶著大塊的殘牆敗壁向街上的玩兒家們不停地掃射而去……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但站在最前麵的玩兒家們被殘牆敗壁給砸倒了，他們倒下或飛出去的身體更連累了後邊擁滿了整條街的人群。後麵的玩家已經在也顧不得吃驚了，破天荒地不分敵我聯手對抗起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眾心齊，泰山移！敢來朱雀大陸奪寶的玩兒家必意都有那麽一些能力，在齊心合力之下他們終於把這場災難給抵擋住了。可是災難才剛剛過去，這些玩兒家們第一件想到是什麽事情？居然不是去救死扶傷，他們最先想到的則是去找高俊賠銀子，隻除了幾夥兒是一起來的同伴！
這些事態冷暖無不落在了小恩的眼裏，他卻顯得是那麽的漠不關心！用漠不關心也許根本不足以形容小恩此時的心情，更精確的來說是，是小恩對這種現象已經麻木不仁了……
朱雀學社房舍結構並不比圍牆結實多少，亦在飛揚的塵土中搖曳著。若不是從房內泛起的淡淡薄光支撐著，想必也早就坍塌下去了！小恩冷冷地站在房子的外麵觀望著，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不信孔老夫子和他的門人還能在房中繼續交談下去了……
朱雀學社的房舍開始劇烈地搖擺起來了，房上的瓦片紛紛地滑落下來！隨著瓦片的越來越少，學社的房頂被整個兒地掀起來了，在房子徹底塌下去之前，一群人在那團淡淡白光的包裹中騰空而起。人群正中的正是一個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老者，見他滿麵春風、舉止大雅的模樣，小恩就知道那肯定就是孔子了。
“救人……！”事態如此緊急之下，孔子居然還能保持著儒雅的風度，就連對門人的吩咐都是那麽的溫和，圍觀的眾人無不暗讚孔老夫子果然名不虛傳！
隨著孔老夫子地吩咐，空中的白光立即炸裂成無數的星星點點，孔子的門人們迅速地搶入人群救治著傷者，不光是自己的同門，還有那些被累及到的無辜玩兒家！而孔子本人卻在一團蒲霧的托起下，向院子中唯一站著的小恩飄了過來，他想問一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雖然剛剛院子裏的聲音一直鬧得很大，但在“靜心求知”方麵有著極高造詣的孔子及眾門人，卻全心地投入到了遊學心得的交流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有幾個武功修為不俗的弟子在門外把風，亦是孔子及其門人能夠如此專注的原因。若不是有人撞穿了房壁，跌進了交流的圈子，或許直到現在，他們的交流還不會停止呢……
隨著孔子的身形離自己越來越近，小恩冷冷的聲音搶先問道：“為什麽要救他們呢……”
小恩的問題明顯得很唐突，孔老夫子根本就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不由得微怔道：“為什麽不救他們呢！”
“他們之所以會受傷，完全是幽憂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可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救他們……”小恩冷冷地答複了孔子。
“哦！他們為什麽是幽憂自取呢？為什麽就不值得可憐？這裏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小友可否能將詳情告之……”孔老夫子顯然是不知道事情的本末，虛心地向小恩請教。三人行，必有我師，孔老夫子向來不恥下問。
不管孔老夫子的問題回答起來有多麽麻煩，不管小恩對此有多麽的不耐，但孔子必竟還是小恩名義上的師傅，至少現在還是。雖然回答問題的聲音仍是那麽的冷漠，但小恩還是耐心地回答了孔老夫子的頭問題。
“玩兒家中有著一個莫虛有的傳說，孔賢師身上有一寶物相攜，留待贈予有緣人！聞及賢師現跡於朱雀學社，眾人紛紛尋跡而至，無不期待著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當然更有些人心懷不軌，雖然自己很可能並不是有緣人，但隻要他發現寶物落到了誰的手中，便會進行強取豪奪！若不是為了那件莫虛有的寶物，他們根本就不會與朱雀學社外聚圍，更不會被這場飛來橫禍所牽連！這不是幽憂自取又是什麽……”
“橫禍過後，諸人隻知關心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知自救！難道他們值得可憐嗎……”
“至於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想事情總該算是和我有一點兒關係吧！我隻不過想見賢師一麵，不想卻在這朱雀學社中被人橫加阻攔。沒有那金剛鑽，就不要攬那瓷器活。這些人竟妄自對我發動攻擊，被我的內力反震了出去，撞到了東西，也就成了這個樣子……”
隨著小恩簡單陣述事情更要的同時，已經有幾個門人陸續回到了孔老夫子的身邊，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此時懷裏正捧著自己的同門，也就是圍攻小恩的那些人。這些圍攻小恩的人不但都已經暈厥，現下更是出得氣多，進得氣少，已經奄奄一息了……
“老師，師兄們恐怕沒救了！”孔子門人不無悲戚之色。更有回來早的數人，聽到了小恩最後的半截話，知道這一切乃是拜他所賜，眼中更是泛起了仇視的目光。
孔老夫子關切地探查了一下自己門人的傷情，此時若無靈丹妙藥，恁他孔子有通天的修為，恐也回天乏力了！“唉……”一聲倚天長歎，表達了孔子此時心中的無奈。這關切、這無奈同時也引起了小恩心中共鳴，“為什麽就沒人這麽關切自己呢？為什麽世間會有這麽多的無奈呢……”
“老師，就是他害了師兄的，請容許我們為師兄報仇！”那幾個仇視著小恩的孔子門人向師尊請命！
“不得無禮！”孔子喝止了門人的衝動，“你的師兄正是因為技不如人，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人家公子更本就沒有出手，難道你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幾個人的傷勢明顯都是被自己的內力反噬而造成的，憑孔子及其門人的修為，這點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難道你們認為自己的修為及得過這幾位師兄嗎？”孔子接下來的反問讓幾個衝動的門人冷靜下來，怔在了當場，“是呀，憑著師兄們的修為，在人家根本沒有還手的情況下就慘遭橫死了，自己又憑什麽替師兄報仇呢？”
“把他們放在這裏吧，由老夫照顧他們走完最後一段路吧！”孔子顯然甚是喜愛自己的這個弟子，但是他接下來對門人的吩咐就讓小恩有點兒接受不了了，“你們快些去搶救其他的傷者，多救得一人也是好的……”
孔子的門人不敢違抗老師的命令，強忍著自己心中的悲痛，又投入到了拯救其他傷者的行列中去了。
“真是天大的笑話，連自己的弟子都是生死末卜了，虧你還有心思讓他們去救那些根本不值得可憐的人……”縱然是自己名義上的師傅，既然小恩已經看不慣了，當然忍不住的譏諷了……
“唉，他們的死都是天意，天意啊！天意注定了老夫今日會白發人送黑發人，唉……”又是一聲長歎之後，孔子竟然顯得蒼老了許多，儒雅的風度也不知什麽時侯悄悄溜走了。修為不俗的儒門創使人孔子哪裏都好，一生隻有一處致命傷就是太尊王命、太信天命！此時小恩眼中的孔子與一般的老者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了，甚至看起來他比那些老者還要可憐！
“哈哈，哈哈！”小恩那冷冷的狂笑又想起來了！那份恨意、那份蒼桑，使得心境本就紛亂的孔子也深受感染。“去***狗屁天意吧，老子隻相信實力，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是老天也會向你曲服！”
雖然孔子的情緒深受小恩的感染，但是小恩的話實在是太過忤逆，令一向守禮的孔子太難接受。實在忍不住之下他出言責備道，“公子出言還是謹慎一些的好，若是惹怒了上蒼，是會遭報應的……”
“報應，去***報應，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今天老子偏要逆天而行，到要讓你看看天意和實力哪個更重要。”頗有些激動的小恩絕不隻是說說而矣，他已經從懷中取出了一整顆的五金丹。
小恩掌上的五金丹被他用精神力析出了與九九大還丹功用相同的部分，並均勻地分成了若幹份。在內力的催動下，這若幹份的藥品分別落到了地上昏迷眾人的唇上，並擠碎了他們的唇齒進入了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