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想，我不用再怕了。
“爺爺，這是獸武魂附體後的狀態。”朱武無法自己看自己，倒是沒多在意多餘變化。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被武魂附體後腦海自然而然明了的信息給吸引了，小有震驚。
沒有多餘心意，隻想立刻嚐試一番。
“爺爺，您看好了。”
“我變！”魂力催動，整個人紫光一閃，然後就感覺身體周圍突然傳來一股莫大吸力。下一秒，已經身處在一片奇特空間，渾身被一團七彩光芒包裹。
抬起手，是爪子。
他變成了一隻三眼魔狐。
“所以，我之所以能切換成獸形，是因為武魂附帶的空間屬性？”
雖然舉目四望全是三眼魔狐看外界的視野，但通過內視，他完全能感受到自己身處在一片特殊空間內。
並且，他還能看到自己肚子裏的六個獨立空間，那是六個外部氤氳七彩光芒的圓球，直徑不到一米，裏麵漂浮有他之前存在裏麵的各種東西，最後一個內部是一團雜霧。
他明白，這是小白存在內部空間的藥材廢料跟廢氣。
他有感覺，隻要自己願意，隨時可以放出來。隻是，必須以放屁的形式。
實在有些不雅觀，還容易誤傷，他決定不在爺爺麵前展示了。
“爺爺，你看，我變成小狐狸了。”回過神，一邊說一邊跑向朱剛。
待靠近，腳一墊跳上朱剛大腿。因為本體身處特殊空間，並不會表現出體重，而是完美的三眼魔狐體型。
簡直就是完美複刻！
“這”朱剛已經被震驚的無可複加，下意識伸手觸摸，清清涼涼，毛發很順滑。
“小武，你這是，真變成一條小狐狸了？”
“當然是假的，這是用魂技模擬的，隻是模擬的一模一樣罷了。”朱武所化狐狸口吐人言。
“魂師果然是能製造奇跡的職業。”朱剛不由感歎。
“爺爺，還不止呢。”朱武微揚狐頭，轉身跳下朱剛大腿來到地麵。
目光一掃朱剛，腦海頓時浮現朱剛影像，心念一動，影像四散，渾身迸發白光。
下一秒，一個一摸一樣朱剛站在原地。
“這！”真朱剛大吃一驚。
然後就看見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朱剛身體突然一陣虛幻，露出麵色略顯蒼白的朱武。
“爺爺，這招變得越大越消耗魂力，孫兒現在隻能維持很短時間。”朱武無奈道。
“沒事，以後會好起來的。”朱剛收回眼中訝異，笑著寬慰。
無論朱武表現出何種神異，始終是他的孫兒，而不是什麽怪物。
“嗯嗯。”朱武點點頭，“爺爺，我調息恢複下魂力。”
說完，走到一邊坐下調息。
一段時間後，恢複好魂力，朱武再度喚出小白施展武魂附體，細心體悟魅惑跟分身技能。
結果毫無頭緒。附體狀態隻需將魂力注入魂環，默念要釋放的技能，然後就感覺雙眼一熱，魅惑技能就觸發了。而一旦解除附體形態，或者讓小白離體，就沒那種感覺了。
“果然沒那麽簡單。”不由暗歎。
“不過也對，要是這麽容易，大陸上的獸武魂擁有者早就人人會自創魂技了。”
“不得不說，這世界的修煉體係是真奇特，魂師吸收魂環後，魂環是固化在武魂上的，而不是宿主。而魂技又是固化的魂環上，跟著魂環走。”經過體悟，朱武也是徹底明白了魂師、魂環以及魂技之間的關係，“所以，小白一離體，就相當於帶走魂環、魂技。”
“如此，我就隻能指揮小白觸發魂技釋放，本體則無法觸發，因為魂環根本不在我身上。”
“而武魂附體就不會，因為魂環在自己身上。”
“所以，想要領悟小白從三眼魔狐身上繼承的技能，我還得先研究明白魂環才行。”
“神奇的世界！”朱武隻能這麽評價。
“現階段隻能通過多用來體悟了。”暗歎一聲，坐下恢複魂力，之後再繼續試驗。
朱剛全程看著，眼中滿是欣慰。如此勤奮，他就覺得自家孫兒未來成就必定不低。
一夜無話，第二天，朱武早早起床，生火煮粥，迎著朝陽演練動作輔佐修煉金剛功，之後進屋攙扶朱剛下床吃早餐，完事後再將朱剛扶到靠椅躺下，繼續試驗武魂能力。
下午亦是如此，直到藥店老板的藥送到，開始為朱剛熬藥。
而到了晚上，當著朱剛麵繼續熟悉武魂能力，等到朱剛進屋睡下才開始修煉長壽功。
之後的日子，朱武每天都是如此，盡心陪伴在爺爺朱剛身邊。
而朱剛，有孫兒天天陪著，又能親眼見證孫兒努力修煉全過程，每天都在進步，笑容也是時常掛在嘴邊。
時間匆匆，三個月後，過年了。
入冬後空氣越發寒冷，即便朱武已經極力做好保溫措施，依舊無法避免寒意對朱剛身體造成侵蝕。也因此，隻是入冬沒多久，朱剛便失去行動能力，隻得靜躺在靠椅上烤火。
平日衣食住行，也全都需要朱武照料。
“哎。”前來拜年的老傑克見著朱剛麵容憔悴模樣，再想到自己的年紀，難免共情。再一瞥在旁邊伺候朱剛的朱武，臉上不由升起一絲憐惜以及欣慰，內心越發喜歡。
再想到回村後的唐三，既沒來拜訪眼前這個曾送過藥種給自己，又曾是自己同窗的朱武，也沒去拜訪過他。再想到唐三曾來偷過朱武的藥，內心不由升起些埋怨。想要將真相告訴朱武，可想到唐三也是魂師，邊上還有個同為魂師的小女孩，又將這想法壓了下去。小武要真去評理，他還真擔心會被打。
都說人麵獸心，知道唐三偷東西後，他也有些看不準平日還算謙和的唐三為人了。畢竟，老子唐昊的脾氣實在不咋滴。鬼知道這當兒子的有沒有有樣學樣，骨子裏是一個貨色。
要是去評理不成反被打，那他就是害了朱武了。
關鍵，魂師之間的衝突，就像兒子傑瑞說的，他們這些普通人可幫不了手。
搖搖頭，招呼一聲，讓兒子將東西放下後，告辭離開。
朱剛最終還是沒能挨到來年開春，剛過完年沒幾天便長辭。在火爐前靠椅上，看著入定的朱武，滿懷欣慰地打量，直到眼睛疲了，緩緩閉目入睡。
之後，再沒有醒過來。
“哎，小武，也別太傷心了，老朱是含笑去的，也算了無遺憾。”
兩天後，葬禮上，老傑克拍拍朱武肩膀，歎息著寬慰道。
“節哀。”唐三言簡意賅。
身後小舞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跟著，似乎不太適應這種場麵。
不少人看著她跟三哥，眼神似有不善。
“謝謝。”朱武擠出一絲微笑，回答也簡略。
葬禮並不濃重，很快便結束。對於老爺子的葬法，他並未選擇傳統的土葬，而是選擇燒成骨灰。未來，若是他能踏足這世界的巔峰，他要將老爺的骨灰放在這世界最崇高的地方。
老爺子這輩子沒有機會成為魂師，那他就讓老爺子成為整個魂師界都要銘記的人。
生前已盡孝，生後他也要做些什麽。
中午，院落前，桌席排列，聖魂村家家戶戶都在，隻有唐三跟小舞沒有來。
至於原因，他不知道，但能感覺的出來，村民們似乎對唐三有意疏遠。
半個時辰後，吃飽喝足，村民們告辭離開，不過，還是有不少婦人留下來幫忙收拾東西。而待全部收拾好，時間已經是下午。朱武一一道謝，之後獨自返回朱剛墳前跪坐。
這一跪，直到傍晚。
沉默許久的朱武見夜幕將近，周圍無人，終於是輕聲開口。
“爺爺，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
輕輕述說過往，述說心中苦悶。
“爺爺，你知道麽？為了不引人懷疑，從小我就在大人麵前裝小孩，在同齡孩子們麵前裝小孩。但我知道，隻有在您麵前，我才能真正像個孩子。”
“甚至，漸漸地我自己都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孩子。日子雖然清苦，但這段童年我過得很開心。”
“老實說，剛開始的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裝久了精神分裂。”
“還好，並沒有。”
“因為有您在，我可以安心當個小孩子，就像前世小時候一樣。”
“另外，有時候我還真挺怕得罪唐三的。我怕死，更怕您會被波及。也怕我死了您會傷心，怕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無人照顧，無人陪您說話。”
“那樣，就是孫兒的不孝了。”
“而現在，我想，我不用再怕了。”
“可你，也不在了。”
說到這，再次陷入沉默。
夜幕降臨，空氣漸冷，坐落於山腰上的墓地漸漸揚起了山風，將朱武發絲吹亂。
朱武靜靜跪坐，感受著這份清冷，這份寧靜。
直到夜幕中暈起橘紅亮光，響起聲音。
“小武，你果然在這裏。”是老傑克兒子傑瑞的聲音，雜糅著腳步聲。
“哎，小武，趕緊回去吧。”來到身邊，傑瑞歎息道：“天涼了，要是凍著就不好了。”
“我想，老爺子也不想看到你因為他傷了身子。”
聞言，朱武深吸口氣，轉過頭擠出絲微笑，“傑瑞叔，謝謝你。”
“我們回去吧。”
“來，我扶你。”傑瑞臉上也是升起微笑，連忙伸手扶住久跪的朱武。
兩人攙扶著，迎著夜風，朝上下走去。
借著油光，傑瑞時不時用餘光觀察朱武臉色，擔心對方會胡思亂想傷心。可經過幾次觀察，發現自己似乎多想了。朱武麵色很平靜，平靜的宛若一彎清潭，跟白天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能想開就好！
沒再多想，扶穩朱武，提著油燈繼續趕路，往山腳下燈火闌珊處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