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向她借錢來娶她
顧老夫人嘴角僵了僵，繼續笑道，“你這丫頭，怎麽眼裏隻有錢，罷了，這聘禮的事，祖母答應你，定不會少了你的，念念你放心，我顧家娶你是真心實意的，十裏紅妝，八抬大轎，樣樣都不會少。”
說罷，她看向沈念，笑臉上又帶著些無奈。
“但是念念，你也知道，我們顧家一門都是讀書人，品行清高，長安又為了給你掙上鳳冠霞帔，拚死讀書，要用銀子的地方實在太多，不如，你先拿出來些錢，算是顧家跟你借的，咱們先把這些禮俗流程走完，等長安日後做了大官，再補給你。”
林氏也笑著說道，“念念都是咱們自家人了，還談什麽借不借的，總歸這些錢也是到你手裏的，你也不吃虧，體麵也都有了，對吧念念？”
沈念眸色沉靜，“顧家這是要花我的錢將我娶回家？”
林氏臉色一寒，“什麽叫你的錢我的錢？咱們都是一家人，談什麽你我，你顧家還是京城首富，總不能這麽小氣。”
顧老夫人瞪她一眼，轉而握住沈念的手，“念念是我們顧家的媳婦，肯定是一家人，這一年多，念念對我們顧家的幫扶，我都看在眼裏，在心裏記著她的好，她又怎麽可能是小氣的人？我老婆子既然說是要借，就肯定是借，以後都是會還的。”
末了，她又抬眼看向下坐的顧家眾人，“今日我在這裏便要說明了，念念是我老婆子看重的孫媳，是我護著的人，等嫁進來以後就是我顧家的主母，要掌管我顧家的所有家產，若有人有意見盡管來找我老婆子。”
這話說得人精一樣，明麵上是在訓斥林氏，護著沈念，實際上是要把沈念架到高處，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謝氏臉色有些不好看，看向沈念，搖搖頭，讓她不要同意。
沈念聲音淡淡，“那依老夫人的意思，我該拿出多少錢才夠？”
顧老夫人聽她這樣說，以為她這是想通了，笑得欣慰，“我早就說過，念念是個懂事的孩子。”
“既然娶親，那尋常富貴人家娶親要用的都要有才行，你再給顧家族人各準備兩套新衣，另外你婆母和你妹子每人要再備兩副赤金頭麵，蜀繡百匹，緞二百匹，另外給你兄嫂也要備上一千兩黃金，算作添喜氣，其餘零碎的我再跟你母親列下單子，明日給你送過去，你照著準備就是。”
沈念笑容溫和沉靜，“那聘金呢，要準備多少？”
顧老夫人笑道，“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都是要給你自己的，準備多少你自己看著辦就是。”
謝氏再也忍不住，冷笑道，“就算是王公貴族娶親也用不到這麽些吧，方才還說你家窮，沒銀錢，怎麽說到讓念念出錢，就這般舍得花了？”
顧老夫人不讚同地搖頭，“親家說得是哪裏話？我們是讀書人家，娶親本不用太過隆重，隻不過念念是首富之女，婚事太過寒酸也會被人笑話。”
謝氏被氣得滿臉通紅，虧她剛才還覺得顧家人轉了性子，沒想到還是如此不知廉恥。
顧老夫人朝沈念溫和笑道，“這事還是得有念念說了算才是，我們旁人也不能替她做主。”
“不過，念念，祖母今日會給你個保證，隻要你同意此事，我便做主長安隻有你唯一一個妻子，絕不會提再娶平妻之事，三年內，若你能給我顧家添上長孫，我也絕不會允許長安納妾。”
這是她拿捏沈念的底牌。
上回沈念想要退親的原因，她已經了解清楚了，不過是因為她的孫子跑去蔣家，跟沈念說他要另娶讓沈念做側室，沈念這才惱了的。
由此，她也看出來沈念確實是對自家孫兒情根深種，不然也不會以退親做威脅，想要獨占她家孫兒。
但是這樣妄圖獨占男人的女子，實在蠢笨，她最是看不上。
一個家族若是娶一個隻曉得吃醋撚酸的女子進門，日後少不了是非麻煩。
若不是如今顧家實在需要沈家家產的助力，她也不願沈念嫁到顧家來。
“念念，你覺得如何？”
這回，她既向沈念開出這樣的條件，就確信沈念必會答應。
沈念眸色依舊淡淡，“既然老夫人說要借，那我也同意，不過既然是借錢，那該有的借據，衙門的文書錄案，也都不能少，還有利率幾何，也都要談談清楚。”
顧老夫人一愣，“也不必這樣隆重，我老婆子既說是跟你借的，必定會還，何必搞得這樣生分，衙門就不必去了，我們自家的私事也不必讓外麵人知曉。”
沈念笑道，“老夫人這說得是什麽話，若是我不向衙門備案，私下把錢借給顧家，不就是放印子錢了嗎，被人知道了，可是要坐牢的。”
顧老夫人臉色沉下來，“那你這是要不管我顧家的名聲，不管長安的名聲了嗎，他可是你未來的夫君，若是讓外人知曉長安娶媳婦是還要向媳婦借錢，他以後的官聲還要不要了？”
她孫兒日後是要做大官的，名聲上不能有半點瑕疵。
林氏也惱怒道，“你這丫頭怎麽這樣不懂事，你說得我們都滿足你了，你竟還不知足，你若怕放利錢要坐牢，就直接把這錢贈給顧家，你主動給錢，不算借，不就好了嗎？”
沈念道，“老夫人既說了是借，我做小輩的怎好出口反駁？”
顧老夫人麵色一滯，咳嗽一聲，“到底是個孩子，不懂事，你若是對我這個長輩有些尊重，便該主動開口出錢，何必等我說借？”
“行了，你既然不想借錢，那便罷了，就當我從未說過此事，婚事需要的銀錢，還有給你的聘禮，我顧家自己想辦法。”
沈念看向顧老夫人，倒是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今日這顧家人竟然沒她想象難纏。
顧老夫人繼續道，“今天天色也晚了，念念便留在顧家住一晚吧，馬上都是一家人了，也不必在乎外頭那些虛禮了，我已備下了廂房，今日就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