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看破不說才是聰明
我嚐了嚐麵，很熟悉的味道，像是媽媽的感覺，我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時候，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晚自修回家，媽媽也經常會做這樣的麵，零星的幾根麵條，主要是喝完那個湯，全身都**辣的。
困意，倦意都消的幹幹淨淨，做起功課來神清氣爽的，當年我媽沒有錢給我買咖啡，我就是用這個來提神的。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以前，和我媽相依為命的日子，一下子覺得來了精神，也可能是一天沒有吃東西是真的餓了，所以到最後連湯帶麵的吃了精光。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陸啟彬經常吐槽我的吃相，這次一定又會被他罵，我總是容易得意忘形
。
我悄悄的看了看陸啟彬發現他的碗，竟然也吃的幹幹淨淨的。
這個倒是比較令我意外，我本是想笑的，可是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我又不敢笑出來。
我正準備收碗的時候，陸啟彬指了指桌上的蘋果，我知道，應該是要吃蘋果。
我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幫他削皮，說實話，我不怎麽會削蘋果，因為我自己吃蘋果，都是洗一下就吃懶得削皮的。
“林茜！”陸啟彬突然叫我名字，我一抖，水果刀一下就戳到手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陸啟彬抓了桌上的紙巾按在我的手上，然後上樓，估計是去找醫藥箱去了。
“削個蘋果都能把自己的手弄破，林茜你倒是不省心！”陸啟彬一邊幫我清理傷口，一邊埋怨，還好傷口不大，我看他有些生氣的樣子，自然是不敢辯駁的，任著他囉嗦。
我看著把他纏了厚厚紗布的手，有些無語，這點小傷，這個有點。。。。。。。可是看他的眼神，我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端碗準備去廚房洗碗，廚房裏還有東西等著收拾呢？
“你去哪？”
“洗碗啊！”我回答道。
“手都受傷了，還洗什麽碗！”陸啟彬沒好氣的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
“廚房有手套，我可以帶手套的！”我下意識的接下他的話，在我的意識裏，這本該就是我做的事情，和手有沒有受傷無關，
“倒是學會頂嘴了！和素素在一起好的不學！”陸啟彬端起碗對著我凶神惡煞的訓斥了一通，進了廚房。
我本來以為他隻是把碗送進去就好，沒想到聽到了水聲，我跑到門口一看，原來陸總把碗都放進了洗碗槽裏，開了水龍頭，這是準備洗碗的架勢。
“陸總，你要親自洗碗？”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為自己幻覺了
。
“怎麽？不可以？”接著挽起袖子，拿了灶台上的洗潔精，我看著，擠得好像有些多了，我想提醒他，洗潔精不用擠那麽多的，可是，一想，高高在上的陸總怎麽可能會聽我的話，我幹脆閉嘴，站在一邊，水一衝，一下起了好多泡泡，陸啟彬洗碗根本不知道用抹布的，就一直拿著碗在用水衝，一看就知道是沒做過事情的大少爺。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洗完那兩個碗的，他把衝好的碗筷放好，我神頭看了下，煮麵的鍋沒洗，灶台沒抹。
隻是，我看著陸啟彬頗為得意的樣子，我沒有說，洗碗，其實並不是隻洗個碗就好的，就這情形看，陸總，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了。
陸啟彬發現了我在看他，氣定神閑的從廚房出來，依舊帶著那種睥睨一切的傲慢，仿佛是剛剛談了一個大案子才出來。
很得意的指了指廚房問我：“怎麽樣？”
我違心的點了點頭，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挑戰了，估計陸啟彬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洗碗，真的隻是洗碗。
陸啟彬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林茜，你就不能對我說一次實話？”這句話像是帶著怒意，但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
“我。。。。。。。”我看著他的眼睛，又迅速的低下頭，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句話。
說實話，我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權利，我被就是他買來的，有些話，什麽話不能說，我還是知道的。
“林茜，怎麽，我就那麽麵目可憎，讓你連看都不敢看我，說實話都不敢說，在你眼中我就是個逼良為娼的大惡人，是嗎？”
陸啟彬的最後兩個字陰森森的，我感覺到他的身子靠了過來，“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那麽想！”我一邊解釋，身子一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我退一步，他追一步，很快把我抵到了牆上。
“那你是怎麽想的？說！不要說你不恨我！林茜，難道在我麵前說句實話你會死？”陸啟彬的眼神透著我說不出的執念，我不知道他在計較些什麽？
要我說實話，隻是，我說實話的時候他也不曾相信半分
。
“我。。。。。。我拿陸總當恩人，陸總救了我母親！”我眼睛裏滿是驚恐，我能清晰的從陸啟彬的眼睛中看到狼狽不堪的我。
“恩人？哈哈哈，林茜，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麽好騙，當恩人，你倒是說得出口，這話，你自己會相信嗎？”
陸啟彬收回了手臂，身子也和我不是靠的那麽近了，我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我真的以為當時，他會掐死我。
“我。。。。。。沒有騙你！”我哆嗦著補充了一句，我有些奇怪，陸啟彬真的有些奇怪了。
我們之間除了錢和身體，還有哪些該是真的呢？
“林茜。。。。。。我知道，你恨我！”陸啟彬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就好像在說，讓我幫他削個蘋果的表情那般簡單。
“我沒有！”這句倒不是撒謊，我是真的沒有在恨他了，我說過，錢真的是萬能的，因為，可以買走恨。
我起初的時候是恨他，可是後來，雖然我不愛他，可是，不恨了。
那一夜即便不是他，或許也會是旁人，他也算是救我出流言蜚語的那個人，現在又救我母親，我該感激他才是。
陸啟彬沒有再說話，衝著我冷笑了一下，充滿諷刺，然後轉身離去。
我被那個笑容蟄的眼睛生疼，我突然就脫口而出的對著他的背影吼了一句：“你讓我說實話，我說了，可你卻又不信，我說來何用！”
陸啟彬上樓的腳步突然止住，站在那裏定了有半分鍾，轉過身來看我，足足看了有三分鍾的樣子，突然捏著我的下巴，他沒有用力，所以並不疼，把我的頭抬起：“林茜，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你就是那個小孩，我。。。。。。。不信！”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任何人，包括你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這樣的對著陸啟彬說話，可是憋屈了這麽久，忍讓了這麽久，還是換來他的這些質疑，我心裏也覺得委屈的很，人都是有幾分脾氣的，即便我林茜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隻是他的情婦，還很怕挨他的打，可是有時候，隻是想掙那麽一口氣而已
。
我看著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了和他對視的勇氣，當然，我沒有像他那麽好的定力，這個眼神中還是有忐忑的，因為，我也不想找打。
捏著我下巴的手慢慢的放下，陸啟彬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我突然覺得他整個人有些懊喪的感覺。
衝動隻是一瞬，骨氣也隻是一瞬，我開始後悔自己說的那句話了，有些東西，看破卻不能說破，這才是一個聰明人。
我顯然，又犯了個大錯誤，那就是自作聰明。
照我從網上看的那些心理谘詢來判斷，陸啟彬這個人顯然是有什麽心理陰影的。這是在他經常在他身邊的人，或者說有些了解他的人都可以觀察的出來的，可是那些人都聰明的閉嘴，隻有我說了出來。
我突然覺得自己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我竟然在為他難過，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腦子抽筋了。
“對。。。。。對不起！”我有些口吃了，不敢看他。
“知道自己錯了就好！”陸啟彬淡漠的看了我一眼，轉身上樓。我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似得，一直的在反省這自己。
我看他已經上了樓，這才轉身去了廚房，戴上手套，手套有些緊，因為陸啟彬包裹的傷口真的太奇葩了。
我搖搖頭，把鍋裏的麵湯倒掉，放了洗潔精，拿了抹布，對著水龍頭，洗幹淨了放好，接著又把灶台抹了一遍，然後把抹布洗幹淨，晾在那，這才，把手套摘掉，雙手拍了一下，疼的齜牙，我忘了自己手受傷的事了，看來真的是，得意容易忘形。
我轉過身，突然發現陸啟彬站在我身後，一臉莫名其的看著我：“還說沒有對我撒謊，你這是在做什麽？”
陸啟彬指了指又被我重新整理一遍的廚房，我頓時語塞，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說的好，這陸啟彬最近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他什麽時候站到我身後的，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