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聯係
於慎打開暗門,白若景虛弱地躺在池子裏。
此時他全身都被浸在暗綠色的池水中,僅露出一顆頭,還有一點胸膛。
他靠著池塘邊緣費力呼吸,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他胸膛上的那朵黑色蓮花也在微微晃動。
那朵蓮花紮進了他的胸膛,根係侵入他的五髒六腑,最後蔓延進血管裏。
暗綠色的池水沁入他的身體裏,而後又被那朵蓮花吸收。
時間一長,他的皮膚上已經結出一層暗綠色的薄痂。
這些都是毒素,那朵蓮花要生長,隻能喝這池水,可這池水裏有些蓮花消化不了的毒素,便需要他這個人來過濾。
他既是過濾器皿,也是廢料。
白若景痛苦不堪,低啞開口。
“你殺了我吧!”
眼睜睜看著一朵花在他身體裏紮根生長,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於慎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可更多的是漠然。
“這是你們沒有辦好事情的代價,是那位大人的懲罰,你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對方甚至連求死的權利都沒有。
聽懂了他的話,白若景一愣,隨即苦笑起來,胸膛震顫。
那朵蓮花似乎不喜白若景的笑意,根係用力向血肉裏蔓延,立刻疼得他不斷抽搐,麵色發白。
他攥緊拳頭,緊緊盯著於慎,恨意刻骨。
“你們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於慎沒有回答,隻是冷漠地看著他。
這種下場,他早有準備。
可是既然上了魔頭的船,那就沒有後悔的機會。
翌日,齊霄還沒入定,便被接連不斷的玉符震顫繞亂心神,剛一接聽,便是常長老的怒喝聲。
“你們在江陵都查了些什麽東西?連那個白家小子在這附近出現都不知道?”
齊霄腦子嗡嗡,頗有些不服氣。
他們這些天可一點時間都沒浪費,為查清事情的真相,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常長老嘴中怎麽會這樣評價?
齊霄還想跟他辯解,卻被常長老一句話打發。
“我現在沒空跟你廢話,那個白家小子,你立刻去給我看住了,我和清虛真人明日便到。
在我們來之前,千萬別讓他跑了!”
“白家小子?什麽白家小子?”
“當然是那個叫白若景的啊!”
“他不是已經被那個女魔頭帶走了嗎?”
常長老猛拍大腿,“所以才稀奇嘛!他被魔頭帶走了,現在又出現在江陵附近的望京城中,這說明什麽?這不就說明這附近很有可能出現魔頭的蹤跡嗎?”
“既然這說明了魔頭就在附近,潯江恰好又有人祭,這不正說明魔頭就是衝著這裏來的嗎?”
“你們趕快來江陵才是正事。”
“這……”
常長老一時猶豫,居然被他說動了,但很快又變回了原來的想法。
“這要是衝著潯江來的,還把這個白家小子放出來,這是什麽意思?”
“說不定人家就是想要故意繞亂視聽,明日就是潯江的重頭戲,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現在出現?常長老你那麽聰明,難道就不覺得此事蹊蹺?”
“這……”
常長老混亂了,難道真如齊霄所說,這是一出調虎離山之計?
齊霄循循善誘,“常長老,您又何必這麽慌神,既然您是和清虛真人一起來的,那你們明日各分兩路不就行了。”
常長老凝著眸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那你覺的誰來潯江,誰去望京?”
齊霄低低一笑,“都可以,主要是看您二位方便,隻是我覺得明日潯江會是個大場麵。
除了白雲宮的諸位長老,其它修真門派說不定也會派人前來觀禮,萬一發生什麽異動,我怕您雙拳難敵四手,鎮不住場子啊!”
常長老悠悠地“哦”了一聲道,“那照你說,還是清虛真人去潯江更為合適嘍?”
“嗬嗬,我可沒這麽說,隻是根據實際情況給出的一點小小建議。”
常長老冷笑一聲,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小子打得什麽主意,你不就是嫌棄我沒有清虛真人修為高,想要清虛真人過來給你壓場子嘛。”
“常長老,您瞧,您這就誤會了,我哪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尊您為師長,又怎會嫌棄呢?隻是明日這場麵實在是……
再者,白若景不過區區一個金丹期,您一個元嬰期碰見他還不是隻手鎮壓?”
“這對您來說輕輕鬆鬆,但潯江這邊可沒這麽輕鬆,我也是體諒您,想要您少操勞些嘛。”
聽著他的一通辯解,那番裝模作樣的話勉強順耳了點。
常長老勉強“嗯”了一聲。
“此事我會與清虛真人商議,至於他願意去哪裏,是他自己的事情。”
“雖說你舌燦蓮花,可清虛真人可不是那等心誌不堅之輩,他做什麽決定,我也不好猜想。”
“自然自然,那弟子就恭候長老大駕了。”
見他勉強說了句人話,常長老還算滿意,斷了玉符。
可兩秒後,他頓時想起自己最開始的目的。
他不是打算叫齊霄去望京監視那白家小子的動向嗎?
怎麽到最後把自己忽悠過去了?
他過去也就罷了,但在此之前,白若景要是跑了怎麽辦?
總要有人去啊!
他心念一轉,用玉符聯係齊霄聯係了好幾次,可震動多次後,對麵沒有絲毫應答。
齊霄將發亮發熱的玉符放在一旁,自己盤腿入定,不去搭理。
靜心靜心,打坐最重要的就是靜心,不可為外物打擾。
至於什麽望京,什麽白若景,還是交給其他人去操心吧。
他在江陵留了這麽多日,就等著潯江迎親,怎麽可能現在放棄?
在多次聯係無果後,常長老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齊霄這個小子是故意要自己忽略他的!
嗬嗬,居然敢拒聽他的消息,等此間事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子,讓他知道什麽是長幼尊卑!
沒關係,齊霄不接他的消息,總會有人接的。
他轉而聯係紀玲瓏,卻聯係一次被忽略一次。
紀玲瓏咬著牙,裝作肚子疼的模樣,悄悄把懷中玉符扔進乾坤袋中。
抬轎弟子狐疑而又警惕地盯著她,“你怎麽了?”
紀玲瓏掐著嗓子柔柔笑道,“沒事,我就是剛剛覺得肚子有些疼,但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