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尋訪荊南名士（上）
第240章 尋訪荊南名士（上）
孟優見過朵思大王後，見朵思大王的態度還不錯，於是引孟獲來見。朵思大王見孟獲來了，急急忙忙慌引洞兵出迎。孟獲入洞後，相互參拜完畢，訴說前事。
朵思見孟獲情緒低落，於是安慰他說道：“大王請放寬心。若漢軍到來，令他一人一騎不得還鄉，與劉勳皆死於此處！”
孟獲聽到後大喜，於是問計於朵思大王。朵思大王說道：“此洞中止有兩條路：東北上一路，就是大王所來之路，地勢平坦，土厚水甜，人馬可行；若以木石壘斷洞口，雖有百萬之眾，不能進也。西北上有一條路，山險嶺惡，道路窄狹；其中雖有小路，多藏毒蛇惡蠍；黃昏時分，煙瘴大起，直至巳，午時方收，惟未、申、酉三時，可以往來；水不可飲，人馬難行。此處更有四個毒泉：一名啞泉，其水頗甜，人若飲之，則不能言，不過旬日必死；二曰滅泉，此水與湯無異，人若沐浴，則皮肉皆爛，見骨必死；三曰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濺之在身，則手足皆黑而死；四曰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飲之，咽喉無暖氣，身軀軟弱如綿而死。此處蟲鳥皆無，惟有漢伏波將軍曾到；自此以後，更無一人到此。今壘斷東北大路，令大王穩居敝洞，若漢軍見東路截斷，必從西路而入；於路無水，若見此四泉，定然飲水，劉勳縱使有百萬之眾，皆無歸矣。何用刀兵耶！”
孟獲大喜，以手加額說道：“今日方有容身之地！”又望北指說：“任劉勳和龐統神機妙算，難以施設！四泉之水，足以報敗兵之恨也！”自此，孟獲、孟優終日與朵思大王筵宴。
因為天氣嚴寒，加上漢軍連續作戰，人困馬乏，所以劉勳便讓漢軍在瀘津關休整數月，待來年開春再去征討。
…………
話說鎮守荊州襄陽的徐庶閑來無事，一日徐庶聽聞伊藉說隱居荊南的名士劉巴很有才能，於是便寫了一封書信給大將軍劉勳，請求去荊南求取賢才。
劉勳回信叮囑右軍師將軍徐庶道：“聽聞泉陵縣的蔣琬蔣公琰，也是當今世上著名的高士，煩請軍師一並招來。”徐庶看到劉勳的回信後，心道：“即使主公沒有囑托我，我與公琰神交久矣，也會去把蔣琬一並請來的。”三日後，徐庶交代平難將軍甘寧好生鎮守襄陽，便和從事伊藉一同前往荊南，拜訪名士劉巴，順便看看能否找到才能不凡的蔣琬。
臨蒸係湘南衝要之地，人傑地靈，建安六年（公元201年），徐庶奉劉勳之命，親赴荊南求取賢才。在路上，伊藉對徐庶說道：“當年劉巴奉曹操之命，赴長沙、零陵、桂陽招降韓玄、趙範、劉度，不想當時先主公已獲此三郡。因為道路阻斷，劉巴不得北返，所以閑居於臨蒸故裏，如果要想請他出山輔佐主公，需要花一些功夫啊。”
徐庶聽後，說道：“你說的情況我也大體了解。劉巴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但生性孤高執拗，當然是不易說服他出山相助。當年劉巴在荊州劉景升（劉表字號）處任職時，先主公劉備曾親自尋訪都不能如願，非常令人遺憾，這次我一定要成功。”
徐庶、伊藉和一千名隨從的士兵，日夜奔波，舟車勞頓。他們乘舟下漢江。當舟行至漢江口時，徐庶率眾出長沙，過洞庭，溯湘江而上，經過十日有餘到達湘南的重鎮臨蒸，駐軍在石鼓山上。徐庶召集長沙、零陵、桂陽、武陵四郡太守會議，收取四郡賦稅，以充軍資。事情辦完後，即刻赴渣江尋訪劉巴。
天氣正值隆冬時節，一夜北風吹過，便漫天飄雪，隻見風添雪冷，雪趁風威，紛紛柳絮狂飄，片片鵝毛飛舞。遍地亂瓊碎玉滑，路上行人斷腸魂。看到如此惡劣的天氣，伊藉對徐庶說道：“漫天大雪，路絕行人；江水冰凍，難行舟楫，改日再來尋訪劉巴如何？”
徐庶回答道：“我奉主公之命求取賢才，怎麽能為風雪所阻。舟不能在水中行，我們騎馬也行，不能半途而廢。”
伊藉見徐庶如此的倔強，依舊勸阻道：“改日去，賢才也不會飛走啊。”
徐庶回答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況且主公思賢若渴，我們應當盡快拜訪子初（劉巴字子初）。子初性格高傲孤辟，如果不能真誠拜訪，必然不足以動其心。我以真誠的態度對待他，也許他會深受感動答應我出山輔佐主公！”
伊藉大聲說道：“高人逸士都性情孤高。想當年軍師諸葛亮高臥隆中，自比管樂，好為‘梁父吟’。先主公劉備欲得軍師，凡三顧茅廬。第一次拜訪，軍師諸葛亮托辭訪友，閉門不見；第二次拜訪軍師佯說外出，拒主公於門外；第三次拜訪，軍師諸葛亮仍沒有來見先主公劉備。後來，現在的主公劉勳聽說軍師諸葛亮在蜀地雲遊，於是親自前往拜訪。一片至誠，才感軍師，軍師諸葛亮方出山相助。右軍師今日拜訪劉巴，必是以己之心度劉巴之腹，以此感動劉巴。”
徐庶笑而不答。於是二人策馬去渣江，隻見曠野一片，都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馬行半日，方到渣江。二人牽馬來至灣頭渡口，卻見一個披蓑戴笠者，坐於枯柳之下垂釣。二人立於釣者身旁，那人卻不屑旁顧來者。
過了片刻，見他舉起釣竿，水麵出現釣鉤。卻也奇怪，那釣鉤卻隻是一根直針，無鉤無掛，沒有魚餌。伊藉看到後感到很奇怪，於是忍俊不禁，笑著問道：“先生不用釣鉤，不用魚餌，怎能釣得魚上鉤啊？”
釣魚的人聽到伊藉的話後，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徐庶和伊藉。隻見他眉毛、胡須沾滿了雪絮，猶如皓首白眉的南極老人，也如同輔佐周文王和周武王開創周王朝八百年基業的蹯溪釣翁薑尚薑子牙。
釣者抹去胡須上和眉毛上的雪絮，方現出一副很是英俊的麵孔，笑著回答道：“釣魚為何非要用魚鉤和魚餌，我認為隻有直針最好了。俗話說的好：‘薑子牙釣魚，願者上鉤，不願者，任其遊去！不需要強迫！”
徐庶笑道：“這寒冬臘月的，江水封凍，魚兒都潛在水下，不知蹤跡，先生能釣取何物？”
釣者笑道：“我隻是一名蓑笠翁，獨釣寒江冰雪而已！”說著，又將釣線拋至江心。徐庶心中讚道：“出口就知不凡，真乃高人也！”徐庶便向釣者一揖，說道：“請問先生的高姓大名？”
釣者不為所動，雙眼注視著江心釣線，半晌方才回答道：“免‘高’免‘大’，姓楚名梓，字自流。不知足下尊姓大名，為何冒雪來至渣江？”
沒等徐庶開口，伊藉回答道：“此乃大將軍劉勳的右軍師徐庶徐元直先生，冒雪前來拜訪名士劉巴劉子初。”自稱楚梓字自流的釣者，這才站起來與徐庶見禮，問道：“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楚某久仰。先生不在荊州好好幫助大將軍鎮守襄陽，來此窮鄉尋訪劉巴，實不相宜。還請諸公速速回去吧，以免凍到貴體，染上風寒了。”
伊藉見此人談吐不凡，心頭一震，於是笑著問道：“莫非先生就是劉巴劉之初？”
楚梓回答道：“非也。劉巴外出訪友未歸，我隻是劉巴的朋友而已，並不是劉巴本人。”
徐庶問道：“子初什麽時候能回來，你知道嗎？”
楚梓回答道：“劉巴是閑散健談之人，落拓不羈，行蹤不定。最近聽聞他赴泉陵蔣琬蔣公琰之約，盤桓數月，歸期難定。”此時風雪更緊，鵝毛大雪鋪天蓋地而來。馬兒站在雪地上，凍得是嗷嗷長嘯。伊藉說道：“既然子初外出，久等無益，我們不如趁早回去吧，下回再來拜訪也不遲。”
徐庶見此情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也好，改日再來拜訪。”回頭向楚梓一揖，說道：“煩楚兄致意子初，聊表我一片誠心。”
楚梓還禮答應。二人上馬離去。楚梓立在雪地，歎道：“大將軍劉勳有諸葛亮、龐統、徐庶等人相助，終將成就霸業！”
徐庶拜訪劉巴卻沒有見到，一連幾天心情抑鬱。但想到昔年先主公劉備三顧茅廬，心緒也就平靜了。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徐庶收到了劉巴的一封信，信上寫道：“乘危曆險……，承天之心，順物之情，非全身謀所能勸動。若道窮數盡，將托命於滄海，不複顧荊州矣！”大意是說，我劉巴承天順物，但是因為氣數窮數盡，所以不能報效曹公，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想入權門了，不想再做官了。表麵上是說自己不想再做官，但是言下之意卻很明確，是要徐庶閱信後，讓徐庶知道自己並未外出，這樣徐庶就會再去拜訪他。
徐庶是個聰明人，當然能看出劉巴的言外之意，於是決定再次去拜訪劉巴。
當時大雪雖然已經是停止了，但是天氣依舊是很寒冷，小雪依然是時不時地下著，道路依舊是被大雪覆蓋，依舊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