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奸細
桑雲舒處理一大堆賬本後,實在有些犯困便不知不覺倒在桌案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不知為何今日腦袋總是暈乎乎的。
等桑雲舒逐漸蘇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綁在椅子上。
而麵前站立著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神色肅穆犀利地盯著她。
她目光迷糊地四處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才發現這不就是怡春茶樓的暗廂,估摸肯定是剛才那劉掌櫃在她的熏香內動了手腳,她這才被綁到了此處。
真是家賊難防啊。
桑雲舒費力地掙紮了幾下,有些無辜地揶揄了一句道:
“不是,大哥,好端端的你綁我幹什麽啊,這麽快你就不記得我了,上次我還在夜來香救你一命,後來你又跑到我鋪子內偷走了一套西裝。”
“我也沒收你的錢,咱們之間無冤無仇的,說起來我還算你半個救命恩人了,你綁我做什麽,你該不會搞錯了吧——。”
江少卿目光犀利陰冷的射在她的身上,一字一頓質問道:
“我問你,你怎麽知道馬詳園的?你跟聶延懷究竟是什麽關係?”
桑雲舒心裏咯噔一聲脆響,急忙辯解道:
“大哥,你綁錯人呢,我哪知道什麽馬詳園,李詳園還是劉詳園啊。”
“是,前不久我和妹妹因為受你的牽連被關押進了監獄,可我可以對天發誓,即便麵對各種殘酷的刑法我什麽都沒交代。”
“況且,我也不知道什麽馬詳園,估摸是我妹妹說的,你要伺機報仇應該找她啊,找我作甚,還有那個聶延懷我更不知道是誰呢,我能跟他有什麽關係。”
“你們真的綁錯人了,我是冤枉的,真的,我可以對天起誓,我所言句句屬實,否則我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江少卿動作悠閑地拿著一塊方巾擦拭著手上的一把勃朗寧黑色手槍,語氣冰冷森寒道:
“想清楚再回答,若不是你供出了馬詳園,為何沐少帥偏生獨獨放了你,卻將你妹妹關押到牢房內,你確定你跟聶延懷沒有任何關係?”
旁邊的徐墨重重拍打了一下桌案,怒吼一聲道:
“好好回答,要不然一槍直接斃了你,我們的人親眼看到聶延懷把你從監獄內接出來,你還矢口否認,滿口謊言?”
桑雲舒狡黠的目光微微閃爍了幾下,有些牽強的擠出一些笑意道:
“是,那個我——我確實認識一個叫聶延懷的人,就是他耗費精力把我從監獄內給撈出來的。”
“可我真的沒招供什麽馬詳園啊,千真萬確那可是我妹妹說出來的,幾位爺若是不信可以四處打聽打聽,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哪知道這種地方啊?”
徐墨又神色冷沉地質問道:
“那你妹妹又是從何處得知此地的?”
桑雲舒有些無辜地眨了眨靈動黝黑的睫毛,微微揶揄了一句道:
“這個我哪知道啊,我妹妹經常喜歡喬裝打扮混在集市內,四處晃悠,我怎麽知道她會知道馬詳園。”
“軍爺若是想知道,也應該把她給抓來仔細盤問,說不定可以得到一些線索,您問我沒用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徐墨神色一凜道:
“少爺,我覺得這丫頭不老實,嘴裏沒一句大實話,估摸她很有可能是聶延懷安插咱們內部的奸細。”
“因為這臭娘們,咱們折進去多少兄弟,依我看,幹脆一槍把她給崩了,給我們那些地下的兄弟報仇雪恨。”
桑雲舒麵色一白,頓時急上眉梢道:
“什麽奸細?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女子怎麽可能跟奸細扯上什麽關係。”
“我若是當真是培養的間諜或者奸細,能連最起碼的警惕心和防備心都沒有嗎?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你們給綁來了。”
“您覺得像我這樣單純沒心眼,還神經大條的間諜,試問有哪個領頭人願意將重大任務交給我?我確實認識一個叫聶延懷的人。”
“可他跟我說,他隻是在機關部門當一個小職員而已,怎麽可能會跟奸細扯上關係,幾位軍爺該不會弄錯了吧,還是聶延懷在外頭犯了什麽事——。”
桑雲舒眼下隻能故意裝糊塗,和稀泥,打死也不能承認她知道聶延懷的身份。
各個軍閥頭目誰對聶延懷不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刨祖墳的那種。
聶延懷手眼通天,人脈廣,在各個軍閥內部都設置的有間諜,經常半路上劫持軍閥的軍械彈藥或者軍需物資。
然後倒手賣錢,偏生來無影去無蹤,無跡可尋。
若是知道她跟聶延懷關係親密,還不得將她給直接剁成肉泥啊。
或者拿她威脅聶延懷怎麽辦,她可不想給聶延懷再惹上什麽麻煩。
此刻,江少卿拿著手裏冰涼的一把黑槍,輕輕地挑起她的白嫩的下顎,冷聲質問道:
“你跟聶延懷什麽關係?怎麽認識的?他為什麽要救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有所欺瞞,你就立馬去陰曹地府給我那幫兄弟親自謝罪去。”
桑雲舒略定了定慌亂如麻的心緒,顫聲道:
“我跟聶延懷就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就跟你我之間的關係差不了多少,有一天他被追兵追殺,然後我就趁機救了他一命。”
“他為了答謝我,給了我一塊玉佩,說是日後遇到麻煩可以拿著玉佩給賭坊的掌櫃報信,然後他就把我給救出來,事情就是這樣的,軍爺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至於他是怎麽救下我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想著他好歹在機關單位上班,肯定有點人脈關係吧!”
“倒不像軍爺您這般是非不分,卸磨殺驢,我前幾日才剛救了你,您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反手就把我給綁了,早知道哪天我就不該同情心泛濫救下你的性命呢——。”
她一頓胡編亂造,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
徐墨劍眉微微一蹙道:
“這小娘們口齒伶俐的很,倒是挺能說的,少爺,別跟她廢話了,直接一槍崩了,否則後患無窮。”
江少卿黝黑細長的眼眸冷光乍現,冷聲道:
“做的幹淨點,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殺人對於他來說,好像是家常便飯之事。
說完,徐墨和宋景安便拿來粗糙的蛇皮袋準備把她給裝進來。
惹得桑雲舒急得滿頭大汗,費力掙紮,驚慌失措道:
“那個,大哥我真的是冤枉的,您不能亂殺無辜啊,我好歹還算你的救命恩人呢,我還這麽年輕,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