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好疼
桑雲舒從地上撿起來一根小木棍遞給了江少卿。
雖然現在時代不一樣了,那些西洋人還可以思想開放地互相親吻對方的麵頰,以示為見麵禮。
可桑雲舒打小骨子裏所接觸的便是女子四書,三綱五常。
她可以接受自己拋頭露麵的出門做生意,可骨子內還比較傳統保守,不能忍受自己跟陌生的男人牽手這般親密無間的舉動。
再說,她這一世的初吻就被這臭男人莫名其妙地給無端掠奪了。
她心裏還是存在幾分怨懟的,若是擱在前一世,估摸,她會因為丟失了清白從而懸梁自盡都有可能。
隻是曆經前世種種,她的心境早就闊達了許多。
她不會像前世那般以為女子都是需要嫁人的,嫁人後務必要相夫教子,孝順公婆,做個賢良淑德的賢妻,克己複禮。
重活一世,她才知道女子絕非出嫁一條路可以走。
此刻,江少卿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嗤笑一聲。
倒是握住了木棍子的另外一頭朝著前麵走去,為了顧及到桑雲舒,步子刻意放慢了許多。
還特意將旁邊茂密的雜草用鐮刀砍了幾下,好讓桑雲舒便於行走。
身後跟著的徐墨和宋副官瞅著少帥的舉動,頓時瞠目結舌,沒想到少帥居然有如此溫柔細心的一麵。
關鍵是有這麽對待人質的唄,怎麽像照顧自己的小媳婦似的,就差把她當成活菩薩給供起來了。
因為走得極其緩慢,差不多八點多才到。
聶延懷神色沒有半點不耐煩,倒是他身旁的幾位兄弟神色略顯幾分浮躁不安。
聶延懷黝黑暗沉的視線掃向了那一抹熟悉纖細的身影,一直焦灼的心神微微緩和了幾分。
小姑娘除了衣裳比較淩亂不堪外,全身上下倒是沒有任何傷勢,看來江少卿昨晚應該沒對她用刑。
聶延懷略定了定心神,沉聲道:
“江少帥,天色不早了,咱們就直接開門見山,不繞彎子了,天涼,免得兩位姑娘身子嬌弱感染了風寒。”
“我數一二三,咱們倆同時放人質怎麽樣。”
江少卿點了點頭,眼底寒光一閃而過,唇角溢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道:
“可以。”
聶延懷目光警惕地凝著麵前桑雲舒一舉一動,薄唇輕輕一啟緩緩的吐出了三個數字。
雙方放了人質,桑雲舒和樓月同時朝著對麵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聶延懷和江少卿同時舉起了手上的黑槍,千鈞一發之際。
桑雲舒見情形不對,猛然地朝著聶延懷的懷內直接撲了過去。
伴隨著幾聲震天響的槍聲猝然響起。
驀然,桑雲舒渾身沾滿了斑駁的血跡,麵色蒼白,痛得眉心狠狠地蹙成一團,氣息虛弱道:
“聶大哥,好疼——。”
聶延懷神色驚慌地大喊道:
“雲舒,雲舒,你醒醒——。”
他狠戾毒辣的目光狠狠地剮了江少卿一眼。
旋即,將桑雲舒打橫抱起轉身急匆匆的大步離開了,其他的幾位兄弟也跟著他步履淩亂,倉皇而逃。
徐墨見狀,揚手命令一隊人馬準備追上去。
江少卿惱火地直接踹了他一腳,怒吼一聲道:
“追什麽追,誰讓你開槍的?”
徐墨有些無辜的皺眉道:
“大哥,誰知道那小娘們不怕死往我的槍口上撞啊,今晚若是不趁機弄死那個王八羔子,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啊。”
徐墨知道輕重,他也沒想過要殺桑雲舒。
這段時日,瞅著少帥對桑雲舒的一些異常舉動。
他便猜測了八九不離十了,少帥這是對那姑娘動了心思了。
可不能因為桑姑娘跟聶延懷的關係,就放棄給他們的兄弟樓風報仇雪恨。
江少卿沒好氣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暴怒道:
“滾回去,自己領二十軍棍。”
江少卿今夜敢帶著桑雲舒跟聶延懷交換人質,自然是能確保聶延懷不會傷害她才為之的。
剛才桑雲舒突然往聶延懷懷內一撲,導致聶延懷的手顫動了一下直接打偏了。
江少卿見狀,沒有開槍,倒是旁邊的徐墨開了槍,把桑雲舒給打傷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害到要害之處。
此刻,他的心思有點煩躁不安,大步上車後,從口袋內摸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猛然地大口抽了起來。
身後的樓月也緊隨其後。
她沒想到江少卿會當著底下的兄弟的麵,按捺不住地朝著徐墨大動肝火。
之前關於他跟桑姑娘的一些要謠言非議。
她也聽到了一些,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她跟在他的身邊這麽久了,哪能不知道江少卿的心思。
隻有他的鴻鵠之誌,江山社稷,哪還容得下女人啊,可如今看來,沒想到江少卿如此在意桑姑娘。
她暗自抿了抿紅唇,小聲諾諾道:
“少帥,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本來我們到了淮城後,我打算第一時間聯係你的。”
“可桑姑娘說你最近可能不待在淮城,怕打攪你處理公務,所以——,我也沒想到我會被那幫土匪給綁了,拿我當人質威脅你。”
江少卿神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道:
“跟你沒關係,你無需自責。”
樓月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又略顯踟躕道:
“少帥,剛才那幫劫匪究竟是什麽人啊,他們怎麽會跟桑姑娘扯上什麽關係,昨晚我被綁架,是不是桑姑娘也參與其中——。”
江少卿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她,稍微緩和了幾分,溫聲道:
“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不用管。”
***
那邊,聶延懷在路途上顛簸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這才達到了清遠堂山莊。
他趕緊將已經暈厥的桑雲舒放在床榻上,然後命山莊內的醫生給她診治。
底下的人進進出出,手忙腳亂地忙成一團。
過了半個時辰後,才將桑雲舒背後的子彈給取出來,好在並沒有傷害到要害之處,無性命之憂。
聶延懷這才暗地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命底下的人都退了下去,獨自一人親力親為地坐在她床頭旁守著。
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左右,直到翌日醜時桑雲舒方才虛弱地微微睜開了眼眸。
隻覺得渾身疼得發顫,她平日裏最怕疼了,可昨日她顧及不了那麽多,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不希望聶延懷死。
聶延懷神色肅穆,厲色道:
“醒來了,你說你傻不傻啊,小時候摔跤,磕到碰到一點皮肉,都要哭鼻子,現在居然還有膽子敢給我擋子彈。”
“你知不知道昨夜有多危險,稍微不慎,你連小命都不保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不管發生什麽,首當其衝的是要顧好自己的安危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