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婚老公真持久

128我不回去

晨光溫柔

頭頂還留有餘光的壁燈提醒淩菲,自己在尚品。

心中有些酸澀地轉了轉視線,發現此刻隻有自己一人而已。

葉於琛沒有來。

也對,人家嬌妻在側,稚兒在懷,怎麽會在乎自己的去與留呢靦?

自嘲一笑,她悠悠起身。

卻瞧見了自己這邊床頭櫃上的彩虹小陶碗,裏麵還餘有連碗底都幾乎蓋不住的淺棕色**,碗底還沉有幾縷白白的碎蔥須。

這隻碗是她用慣了的,自小在淩家就一直用著,後來帶了出來,因著是淩建祥送的,所以寶貝的緊,就連葉於琛也很少碰它揍。

隻有他知道自己在生病的時候隻用這個碗了。

她匆匆起身,忽略掉下身傳來的那種酸慰,胡亂穿好衣物就往客廳走去。

“於琛”

回答她的隻有滿室寂靜。

床頭櫃上的碗,恍若隻在夢裏出現罷了。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任由昨夜看見的那一幕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地回放,心一分比一分,更加酸楚起來。

就連大門什麽時候打開的,都不知道。

葉於琛提著從小區門口買來的豆漿油條,開門便見著淩菲赤腳站在冰涼地板上的模樣。

他臉色變了幾分,聲音裏是掩不住的心疼,“感冒剛剛好一點,就這樣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淩菲呆呆地看著他,“你在”

“不然呢?”他快步走上前,將她攔腰抱起,放在餐椅上,又旋身將暖氣開到最足,才將手裏的豆漿油條放在她麵前,“豆漿是你的,油條不許吃。”

“”她想抗議,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真是疼得可以,就連頭,也自兩處的太陽穴開始,有些暈暈的

“下次頭發不吹幹就睡覺,看我怎麽收拾你。”他窮凶極惡地說。

手裏卻是不忘幫她把豆漿插上吸管,試了試溫度之後,才放在她手裏。

淩菲突然笑了。

臉頰的梨渦深深的出來,似調皮的孩子,又開始探頭探腦了。

“笑什麽?”他拿起油條,不解地看著她。

“沒什麽。”她埋頭將豆漿喝得呼呼作響,臉上露出微微的滿足。

這樣的時光,好像回到了以前。

她的安全沒有受到威脅,爺爺也沒有生病,他也沒有去部隊。

身邊更沒有所謂的傭人,管家,保鏢。

而是兩個人窩在自己的小家裏,過著這樣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

隻有他和自己。

這樣很好,也很美。

看著她喝下去大半,他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之後,終是鬆了一口氣。

“喝完了我先送你回海邊,然後再去醫院看爺爺,今天你不舒服,就不必去了。”

淩菲握住豆漿杯的手明顯僵住。

她垂眸想了想,才抬頭,“我不回去了。”

“聽話。”

“我不想去那邊住,不方便。這裏在市中心,多好。離醫院也近。”

“這邊沒有那邊安全。”

“你把任江他們叫來這邊就可以了

。”她開始讓步。

“淩菲。聽話。”他起身收走桌上的餐盒,統統丟進廚房的垃圾桶。

“我不。”她語氣開始不好了起來。

終於察覺到了她的強硬態度,葉於琛轉身朝她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與她對視,“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不回去了?”

“就是不想回去。”她不自覺地將視線移開。

有的事,不是她不想說,也不是她不想問,而是問了,隻怕傷著自己。

就算是她現在是在做鴕鳥,也好過做一個烤鴨被烤得體無完膚要強得多。

“別任性。”

葉於琛以為她是在鬧孩子脾氣了,也不以為然,隻說了這麽一句,便起身揉了揉她的頭,打算進臥室幫她把包包拿出來帶她回海邊別墅。

誰知隻走了兩步,便聽得她在後麵冷冷道,“你一聲不響把你前妻弄到海邊別墅去住,我沒有問過你一句,現在我想住在尚品,住在我自己家,還需得葉首長你同意嗎?”

她任性嗎?

淩菲想,如果自己任性,那現在葉於琛應該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

“前妻?”他驟然回頭,鎖住她此刻染了一層薄怒的臉。

她站起來,慢慢走到他麵前。

好吧,說清楚,也是好的。

這種不溫不火,不清不楚的溫水煮青蛙的感覺,她也受夠了。

還不待她開口,他已經搶了先,“前妻?誰告訴你,她是我前妻的?”

“誰告訴我的,很重要嗎?難道她不是?”

尖銳的話讓葉於琛一怔,想了片刻,他才抬頭看著,“她是。”

她是

原來傷人的事實,不是聽過之後,就不傷人了

而是聽一次,傷一次,永遠如撕扯開結疤的傷口那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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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菲,是誰告訴你的,何清歡是我前妻?”葉於琛又問了一遍。

“葉首長,這不重要,”她往後退了一步,“重要的是,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在這裏,住在尚品,這裏才是我家。我才不要和你的前妻共處一室,讓你享盡齊人之福!”

葉於琛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再後退一絲一毫,“你就是這麽想我的?這就是你對我的信任?原來在你心裏,我如此地不尊重你?”

淩菲微微有些分了神。

不信任

好像也沒那麽嚴重。

不尊重,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心裏的確是感覺到,有那麽一些的。

“是,我覺得你不尊重我。最起碼,她能不能與我們同住,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我們共同商量之後,才能決定,我們家裏會住進來誰。而誰,又不能住進來。”

這句話讓葉於琛蹙了蹙眉。

三十幾年的生命中,他真的很少習慣去解釋什麽。

可這次,不解釋,似乎也不行了。

“你聽我說,淩菲,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你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她是我前妻的?”

淩菲冷冷一笑,矮了矮身子,避過他的手,“是不是我告訴你是誰,你就要去殺人滅口,篡改曆史了?”

此刻的她,又像一隻時刻準備攻擊的小刺蝟了

可他也沒有惱,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是的,很重要。”

自己與何清歡的事,鮮少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葉家的人自然不會在她麵前提,而其他的人,則根本沒機會知道。

“如果我不說呢?”

“這很重要。”他重複了一遍,神情嚴肅。

這關乎到她的安全,他焉能不在意?

調虎離山。

如果有人刻意在淩菲麵前說了,那就極有可能這個人就是想把她從自己身邊激開。

許是他眼中的嚴肅讓她終於冷靜了一絲一毫,淩菲抿了抿唇,終於開口,“很久以前,我們以前相親之後,淩蕸在我麵前嘲笑我的時候,跟我說的。”

這個名字讓葉於琛再次皺眉。

許家,淩蕸。

借她一千一萬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線索又突然中斷了。

他略略有些煩躁起來。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就不來問問我?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有什麽事,不要自己瞎猜,直接來問我?”

有些氣惱她的態度了。

“好,那我現在問你了,你可以告訴我嗎?”她不依不饒地看著他。

心裏,卻突然生出一股悲涼。

他們需要這樣質問對方,才能溝通交流了嗎?

“這次去海邊別墅住,是爺爺的意思,跟我無關

。他說清歡一個人在醫院太辛苦,不如到那邊,也可以陪著nicle。清歡答應了。”

葉於琛知道的時候,何清歡連行李箱都收拾好了,他還能拒絕什麽?

淩菲沒想到會是這樣,嘴巴微微張了張,臉上的神色終是鬆動了下來,不似剛才那樣劍拔弩張了。

他歎了一口氣,上前將她擁在自己懷中,下巴抵在她的烏發之上,“葉太太,你是不是應該給葉先生更多一點的信任呢?”

淩菲被他說得眼眶一熱,倔倔地扁了扁嘴,到底柔順了下來,伏在他懷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至於我和清歡,我隻能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失望情緒,“我相信你,其他的我便不問了,但是,我也不想再回去那邊住了,我們換這裏,你陪著我,我就很安全,好不好?”

不想再看到其他不相幹的人了。

“好。”

他終是軟下心來。

也罷了,她喜歡住在這裏,那再多增加幾崗暗哨,便也是了,更何況有自己在,想必也不會出什麽事吧。

“我吩咐任江把你平日裏用的東西拿到這邊來,今天你生病了,我在這裏陪著你,我們哪裏都不去了,可好?”他問。

“嗯。”淩菲點了點頭,“記得把大喵也帶回來。”

他低低一笑,“我都懷疑淩大喵的地位,是不是比我還高了。”

“葉大喵。”她眉眼彎彎地糾正,然後朝臥室走去,“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門鈴卻在此刻瘋狂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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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眼外的人臉色慘白,在不停地抖動著

他想也沒想,連忙來開門來。

何清歡全身抖得如同篩糠,六神無主地看著麵前的葉於琛,“於琛”

“清歡?你怎麽了?”

“於琛,”她雙膝發軟,幾乎要跪了下去,隻得死死抓住他的襯衫領口,凍得發烏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講出一句,“我看到他了,他來醫院趁我不備,把nicle帶走了”

葉於琛臉上閃過一抹濃重的驚愕,“黎笑之?”

“就是他,於琛,我好怕,你把nicle帶回來,帶回來”

“你不要慌。我跟你去找她。”葉於琛穩住何清歡的身子,沉靜地吩咐跟何清歡身後的任江,“任江,你留下來照顧淩菲。清歡,你也留下來。”

“我不要,我要去找nicle”何清歡抗議著他的安排,再度拉住葉於琛的領子,“於琛,我求求你,我想去,nicle看到我,就沒有那麽害怕了。”

“會看到黎笑之。”

何清歡猛然一抖,就連唇上的血色也褪去,卻還是咬牙開口,“帶我一起去。”

葉於琛看了她一眼,到底不再說什麽。

一個母親尋找女兒的心,他也不能拂了她。

任江繞過葉於琛,走進屋內,卻發現臥室的門應聲而開,淩菲站在了門口。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大門口那兩個人的背影,冷冷地走過去,“麻煩你們出去說,這裏是我家,不歡迎你們。”

此刻何清歡的手還死死攀附在葉於琛的領口,抖得那樣梨花帶雨,看得淩菲,都忍不住要心疼起來了。

葉於琛轉身,手中卻不得不拖住何清歡即將倒下的身體,看向淩菲,“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回來。”

她扯了扯唇角,毫不猶豫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我今天也生病了,你不能不出去嗎?”

扮柔弱是嗎?何清歡會,她也會

“淩菲”,葉於琛眼中滿是不忍,“今天有急事,我必須得去。”

必須得去。

“什麽急事?”她目光終是冷沉了下來,努力控製住自己眼裏的薄薄水霧,不讓它變成水珠滴落出來,“她就是你的急事,是嗎?”

他擰眉,“你忘了剛才答應過我什麽?”

她嗬嗬一笑,“別拿那個來壓我,你也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我隻問你,你是不是要丟我一個人在這裏,去陪她?”

“任江在這裏,他會保障你的安全。”

“他是你嗎?”她抬頭看著他。

“淩菲,聽話。”

“不好意思,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裏,我不想看到你們。”

她什麽都不想聽,什麽都不想再看到。

再這樣糾纏下去,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很下賤了。

甩出這句話,淩菲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臥室。

留給葉於琛的,是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首長”任江有些為難地看著葉於琛。

“你調一些人過來,保護她,讓她等我回來。”

“是。”

吩咐完畢之後,葉於琛才帶著何清歡,朝電梯走去。

任江看著他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臥室那扇門,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日子,要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