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宦

第57章 不趕我走了嗎?

春熙撿起來左看看右看看,“二奶奶。這金簪子還是掐絲寶石得要一百兩銀子。”

“那你就去當鋪換了銀子,你們幾個分了。”蘇如棠是看都不想看那根簪子。

春熙歎了一口氣。

“奴婢這就叫夏安去置換了銀子。”

蘇如棠不停地洗手,又去換了一身常服。她突然想到周承儒不會無緣無故地想要去蘇府,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喚來了冬香,讓她去打聽一下這幾天有什麽人來找周承儒。

吩咐完冬香,蘇如棠又讓夏安送一封信到蘇府。

她需要一個輕功好又能探聽消息的人。

蘇如棠不再管蘇府的事情,但自己的嫁妝鋪子還是要管理。她看了一下各個鋪子莊子的賬單,想到了皇帝喜怒無常還是要早做打算。

後天回去蘇府再做打算。

放下手中的賬本,她靠在墊子上閉上了眼睛。

鼻尖傳來了癢意。

蘇如棠打了個噴嚏。

殤棄帶著桃花一左一右坐在她旁邊,殤棄手裏拿著桃花發梢的頭發故意撓她鼻尖。

“娘。我跟桃花吃了早餐了。”

殤棄故意鼓著肚子,讓蘇如棠看他小肚子。

“殤棄,你應該叫我棠姨。”聽到他叫一聲娘,蘇如棠眼裏浮現出深哥兒的容貌。

仔細看過去,兩人似乎重疊在一起。

殤棄沮喪的低頭。

“我知道了。沒人會喜歡我,沒有娘喜歡,爹爹隻會逼著我讀書練武功。也不喜歡我。”殤棄眉毛也彎了下來,露出的胳膊上全都是青紫一片。

“你怎麽了?”

殤棄抽回了自己的手,那雙眸子恢複了冷厲。

“跟周夫人無關。”

桃花急得直掉眼淚,伸手拉了拉殤棄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祈求地看著他,緊緊抿著唇。

“桃花,哥哥要走了。”

殤棄下了榻。

看到他的背影,蘇如棠隻覺心如刀割一般難受。

“殤棄。娘要你。”

她快步下了榻,一把將殤棄摟在懷裏。

殤棄傲嬌的開口:

“不稀罕。”

可他握緊的拳頭出賣了他,心裏卻在想:隻要她再哄我一下,我以後就賴在她身邊不走。

蘇如棠緊緊摟著他,“你不稀罕,我稀罕你。”

“是你要我當你兒子的。以後可不能再說趕我走的話?”殤棄抬起頭看向蘇如棠,淚水從歐麵具上落下。

桃花扯了扯她的衣服,又拉著殤棄的手。

她不想讓殤棄離開。

桃花想說殤棄經常去她夢裏救她,可怎麽賣都說不出口,急得她笑臉紅撲撲,隻能發出微弱的啊啊聲音。

蘇如棠蹲下來將桃花和殤棄摟在懷裏。

“以後私下叫我娘,可你在外人麵前不能這樣喊。”蘇如棠耐心地告訴他。

殤棄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的。外人麵前叫你棠姨。”

“乖。”

垂棠院的人都是蘇如棠的人,包括外麵打掃的仆婦。她重用人一個是賞罰分明,二個實打實的銀子給得也足。

那些仆婦離開這裏找不到這麽好的主子。

自然也不會生出二心。

個個閉上了嘴巴。

“二奶奶,幾個姨娘帶著哥兒姐兒來了。”秋菱掀開簾子輕語。

“就說我身子不爽利,讓她們回去吧。”

“是。”

秋菱去打發了他們。

周文宴卻站在外麵不離開,說是求蘇如棠救救他。

秋菱無法,隻得回來稟報。

“讓他進來吧。”蘇如棠站起來,“棄哥兒,你帶桃花進去屋裏玩。”

殤棄垂下眼眸,想起她們說的那句白眼狼。

心底升起一股怒火。

他牽著桃花的手進了內室。

周文宴很瘦,衣袍也不是很整潔,最起碼沒有熨燙過。

見了蘇如棠直接撲過來。

“母親。救救我,我不要回如姨娘那裏。”周文宴沒想到父親沒工夫管他,娘親這些日子也顧不上他。

那個如姨娘出不去,隻管逮著他一個人欺負。

前些日子如姨娘被慕容緋月帶人去教訓了幾次,不知道怎的如姨娘這兩天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

“她打我。”周文宴擼起袖子,給蘇如棠看他胳膊上的傷痕。

蘇如棠隻淡淡的瞥了一眼。

“如今我不管事,你找我可不行了。得要去找宋姨娘,她執掌府裏的中饋。”蘇如棠歎了一口氣:“如姨娘也就生氣你害了她的孩子,過了這口氣就沒事了。”

這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轟的他愣怔在原地。

“母親不管我嗎?你不喜歡我,為什麽寧願要個乞丐也不要我?”周文宴搞不通。

不應該這樣的。

春熙冷笑道:

“宴哥兒何苦隻逮著我們二奶奶?是二爺將你接來府裏,你該去問他才是。我想著宴哥兒老家也是有幾房族親的,不若稟告二爺回去老家也未嚐不可。”

周文宴心裏苦。

春熙的話卻點了他的心思。

不如去找父親和親生母親來得好,周文慶幾個有的他也要有。

他沒了心思在這裏。

說了幾句話便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周文宴朝內室看過去。

透過門縫,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的背影。

瞧著衣服不像容睿。

他心裏有了計較,撇了撇嘴還是沒說出來。

“春熙。你去看看如姨娘如何?不可讓她丟了命。”

“是。奴婢帶些藥丸和吃的過去。”春熙應了聲後離開。

蘇如棠吩咐了守院門的人不讓任何人進來。

她喚了桃花和殤棄出來。

“殤棄,下午回去吧。”

殤棄背對著她,不發一言的流淚。

秋菱忙開口:

“若是指揮使府裏沒人找,不如讓小公子多留兩天。”

秋菱總覺得殤棄和蘇如棠投緣,若是緩解了蘇如棠喪子之痛多好。桃花就像夭夭,可容睿少爺跟深哥兒一點不像。

她希望這兩個孩子給蘇如棠苦痛的人生一點甜。

殤棄抬眼看過來。

“你說要當我娘親的。說話要算話,爹爹就總是說話不算話。”

蘇如棠揪心的痛。

他失蹤了也沒人找他。

他被嬤嬤誣賴殺了狗,似乎這件事情也沒人替他做主。

“好,但你要聽我話。”

“嗯,娘親。”殤棄冰冷的麵具貼了貼蘇如棠的臉頰。“不趕我走了嗎?”

“暫時留在這裏。讓你回去,也不是趕你走。”蘇如棠揉了揉他的頭發,“隻是你應該跟你爹爹生活在一起。”

“嗯。”殤棄笑了。

蘇如棠修書一封讓沉大夫交給柯大夫,想讓他早點回來替殤棄和桃花醫治。

寫好了以後,她讓丫鬟交給馬六送去保和堂。

不多時。

春熙回來了。

“二奶奶,如姨娘這兩天米水未進。”

蘇如棠皺緊了眉心,“宋姨娘沒讓人給她送吃的?”

“聽說二爺說了她這輩子休想出去。你也知道府裏多是拜高踩低的人,如今都是可著人頭做飯,哪裏會給她送吃的。

不過是洗鍋水送了過去,就連楚姐兒吃的也都是不堪之物。那楚姐兒進了奴婢哭的厲害,一個勁的說要來你這裏。”

蘇如棠自然不會要她過來。

對周府的這些人隻有滿滿的厭惡。

“你把這個消息告訴宋懷煙,她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蘇如棠覺得宋懷煙是個矛盾體,跟前世的她完全不一樣。

她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也不像是重生的,倒像是另外的靈魂占據了她的身體。

想到這裏,她打了個寒顫。

蘇如棠在屋裏教孩子們寫字,她發現小小的殤棄寫的字很好。“你念了多少?”

“剛到四書。”

才五歲的年紀,就已經到四書了。

“誰是你的先生?”

殤棄抬起頭,“師父說他叫無為,戴著麵具看不清麵容。娘親,我還有個師父專門教我武功。”

“你學武了?”蘇如棠心疼他。

細細問了他每日時辰安排,聽殤棄一一說來才明白他每天隻睡了三個時辰。其餘時間不是讀書就是用來練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