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鐵石心腸,那她就比她更心狠
離開書房以後,顧清綰心情煩悶,不想待在別墅裏,於是埋頭走著走著,便來到後麵的花園中。
顧家別墅的占地麵積很大。
前院是車庫跟綠植,後麵則是花園和泳池,整個別墅從裏到外,從前到後,都是極其奢華氣派又漂亮的存在。
正值盛夏的季節,部分應季的鮮花盛開得格外漂亮,有一個專門打理這些鮮花植物的傭人,正在修剪花圃。
見到顧清綰穿著一身深綠色的長裙,一路埋頭提著石子過來。
傭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朝她笑著打了個招呼,“大小姐。”
顧清綰身形停頓下來,昂起頭,“李叔。”
在顧家的傭人,除了何雅穗嫁進顧家以後新換的幾個,如今也就隻剩下林媽跟李叔,是一直以來跟顧清綰特別相熟的。
李叔和林媽差不多,都是在顧家工作多年的人。
林媽經驗老道,又對顧家大小事宜熟悉,她身為顧家的保姆,顧家裏的很多事都是由她操持,比如廚房裏每天需要準備的早中晚餐,和衛生情況之類的各種瑣事,大多由她指點其他傭人怎麽幹。
而李叔相對輕鬆得多,是顧家請來專門照顧花草綠植的園藝師,顧家上下前後所有的花草綠植。
顧清綰朝他走過來。
他戴著的草帽跟圍裙,手上拿著一把花剪子,正在修剪著多餘的枝丫。
顧清綰又望向一旁一簇簇盛開的花骨朵,勾了勾唇道,“這些花能長得這麽漂亮,多虧李叔你一直都在悉心照料。”
“害,都是分內之事。”李叔長得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摸了默腦袋道,“顧家請我照顧這些花草,我當然得用心一些才對得起工資不是。”
顧清綰失笑,“也有道理。”
李叔問她,“大小姐,您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剛剛不久。”
“我一直都在後麵,不知道您回來。”
顧清綰笑了笑,“李叔你先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己隨便走走看看。”
李叔點頭,“好。”
他回頭,繼續給麵前的花圃精心修剪。
而顧清綰則是轉身走了沒兩步,就被一旁盛放的薔薇花吸引了視線。
她停下來。
隨後轉過腳尖,站在那團薔薇花前。
嬌豔欲滴的薔薇花,花瓣漂亮的綻放著,花蕊中的香味引得蜜蜂流連忘返。
顧清綰的神,就像是被那隻正在采蜜的蜜蜂勾住。
耳畔不遠,傳來李叔的聲音,“說起來,前顧太太倒是特別喜歡養花來著,在所有的花類裏,她最鍾愛的就是薔薇這個品種的花。”
聽聞,顧清綰眼眸忽地一僵。
心神凝固。
看到她停留在薔薇花前,李叔以為她在緬懷她的母親,並沒有看見她此時的神色,更是不曾察覺漂亮年輕的女孩兒,此時敏感的心思。
他自顧自的道,“我記得,前顧太太當初還在顧家的時候,無論怎麽忙,哪怕她什麽都顧不上,卻一定會每天記得來打理一次這些薔薇,親自澆一澆水除除草……”
“李叔。”顧清綰驀地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輕描淡寫,“別提那個人,我不想聽到有關她的事。”
李叔愣了愣。
身為待在顧家多年的其中一個老人,李叔怎會不知道,她的母親是因為什麽跟顧戰柏離婚,拋下他們父女一走了之的。
“我看你對那些薔薇花看得出神,我還以為……”李叔愧疚的聲音低了幾分,“對不起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有點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居然還沒有釋懷。
顧清綰勉強堆出一抹恬淡的笑意,“沒關係,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說了就說了,我又不會怪你,用不著特意道歉。”
李叔心有唏噓,臉上仍舊還是內疚。
顧清綰忽而朝他又道,“李叔,麻煩你把家裏所有的薔薇,全都挖掉弄走,換一些其他種類種下吧。”
李叔那張老實黝黑的臉上露出驚訝,“全都挖掉弄走?”
她抿下唇,“嗯。”
“為什麽啊大小姐?”
為什麽?
顧清綰垂了垂,唇角邊輕輕撩起一抹譏誚。
如果不是李叔突然提醒,她差點都忘了,這些薔薇花,都是那個女人鍾愛,且在曾經親手種下的。
可是她人早就不在了,拋棄了他們父女。
還留著她種的花做什麽?
顧清綰掩去諷刺,輕描淡寫的道,“眼不見心不煩。”
“……”
“李叔你就別管了,把這些花都挖走,是拿去送人也好,還是拿去賣了也好,或者丟了也行,隨你處置。”她說,“隻要別再讓我在顧家,再看到跟那個人有關的東西就好。”
否則,那隻會讓她一遍遍的想起來,那個人當初走得多麽決絕。
決絕的不曾回頭,對他們父女一點留念都沒有。
“大小姐,您真的舍得嗎?”李叔猶猶豫豫的,“其實老爺能一直留下這些薔薇,也是為了讓您有個念想……”
“我舍得。”
她直接幹脆而果斷。
她不想再回憶起,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
無論是美好的,還是不美好的,她通通都不要。
為了另一個男人,而舍棄了他們父女的人,不值得她懷念。
她鐵石心腸,那她就比她更心狠。
顧清綰滿臉都是不容置疑的神色,李叔無話可說,隻能點頭,“好吧,我會很快就弄走這些薔薇。”
“顧清綰——”
正在這時,一道女聲響起。
李叔望見來人,不卑不亢的頷首一下,“喬小姐。”
徑直朝他們走來的喬悅兒,冷冷對李叔道,“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要跟她聊。”
李叔遲疑地看了看她們。
顧清綰擺手示意,“你先進屋喝點水。”
“好的。”
李叔很快就放下手裏的工具,摘下草帽扇著風走開。
凝了眼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顧清綰不冷不熱的道,“喬悅兒,我這是又有哪裏惹到你了,喊我名字語氣那麽衝。”
喬悅兒神色又冷又沉,頗有興師問罪的意味,“你跟行淵究竟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