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當年親手種下,一直精心栽培的花
何雅穗這一番動人肺腑的言辭,將顧清綰和喬悅兒兩個人形容得仿佛有種雲泥之別。
“你別這麽說,綰綰沒有那麽好,悅兒也沒有那麽差……”
想到顧清綰那些臭脾氣,顧戰柏臉上躁得慌。
顧戰柏道,“真要說,她們也是差不多的,兩姐妹日常有點摩擦都是正常的,沒你說的那麽嚴重。”
一點小事,他是真不覺得至於上升到這個地步。
更不至於何雅穗,把喬悅兒說得如此狼心狗肺一無是處。
何雅穗卻固執地搖頭,“悅兒做的不對就是不對,她所有沒有教養一樣的行為,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管教的不好,我必須得代她跟綰綰道歉,以後也會多多管教她,不會讓她這麽放肆的。”
“這……”
她非得執意如此,顧戰柏也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勸她。
靜靜看了她半晌,顧清綰才神色淡淡的出聲,“無所謂了,何姨你不用在意這事。”
何雅穗真誠而試探的望著她,“你能原諒得悅兒這次的冒犯之舉?”
“小事而已。”顧清綰滿不在意的聳聳肩,“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畢竟當時她也不可能乖乖的真讓喬悅兒打。
就算她沒有攔住,喬悅兒那個巴掌真落到她臉上,那她要麽就是回個巴掌回去,要麽就讓喬悅兒打包滾蛋滾出顧家。
反正無論怎樣,她都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顧清綰索然無味般的道,“我爸說的對,我跟喬悅兒之間矛盾不快再多,那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都是成年人了我們能自己解決,何姨你犯不著一次次為了喬悅兒來跟我道歉。”
顧戰柏趕緊附和道,“對對對,小打小鬧的事,讓她們姐妹自個私下解決好了,我們做長輩的,隻要她們別鬧過頭,就別摻和那麽多了,有時候年輕人鬧一鬧,反而不打不相識,更加能增進感情。”
顧清綰心裏涼涼的想,增進感情是不可能了。
今天她那些直白羞辱的言辭,搞不好喬悅兒更恨她了。
不過她也無所謂。
反正她們本來就那樣,多一點不快還是少一點隔閡,沒什麽差別。
“我隻是擔心……”何雅穗欲言又止了須臾,隨後勉強笑了笑,“罷了,總之,這次的事綰綰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就好,我會多加管教她的。”
顧清綰抿下唇,不吱聲。
顧戰柏拿過何雅穗的手,輕輕拍了拍,“你一番良苦用心,也是為難辛苦你了。”
何雅穗溫和笑道,“這些都是我這個做母親應該考慮的,畢竟無論是悅兒也好,還是綰綰也好,我都把她們一視同仁當成自己的女兒,誰錯了,就應該管教誰。”
“是啊,一家人有點小打小鬧都沒什麽,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團結一心,有一顆互相體諒的心,不要四分五裂的才能長久。”
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顧清綰意興闌珊。
她忽而開腔道,“爸,何姨,我先回去了。”
顧戰柏皺眉,“你這就要走了?”
“跟你吵了兩架,喬悅兒又被我氣暈還沒醒,我繼續待這裏,怕一不小心又跟你們吵起來。”
顧戰柏,“……”
他竟然無言以對。
顧清綰漫不經心的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等喬悅兒醒過來,我留在這裏,怕她醒過來又氣暈過去,我還是先回去,大家都冷靜冷靜吧,至於其他的,改天再說。”
雖然覺得她這番言辭屬實有點兒直白了,但顧戰柏知道她就是這麽個性子,這已經算是顧清綰在好好說話的情況了。
他覬了覬她,“要不然吃個飯再走吧?”
“不了,沒什麽胃口。”
“……”
顧清綰拿了包包,又找到下人拿到車鑰匙,隨後對顧戰柏揮揮手,“拜拜,爸爸,何姨。”
氣歸氣,但顧清綰回來不到兩個小時就走,多少還是讓顧戰柏有點不舍。
他試著挽留,“真不吃個飯再走?廚房都快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
顧清綰堆出輕描淡寫的笑容,“改天再回來跟你們好好吃個飯吧,今天就算了。”
大約今天不高興的事太多,一樁樁一件件都令她有些透不過氣,她胸腔裏有些許的窒息感,不太想在這種時候繼續留在顧家。
顧戰柏喟然歎息,不再挽留。
顧清綰拿著東西,轉身走出別墅。
而這時,園藝師李叔提著一堆盛開得嬌豔欲滴的薔薇花,經過別墅門口。
顧戰柏望見,一怔。
他連忙叫住李叔,“你怎麽把那些花都鏟了?”
“是大小姐吩咐我這麽做的。”李叔如實答道,“她說不想再看見這些薔薇,讓我全部弄走。”
顧戰柏愣了片刻,“全部?”
“對。”
顧戰柏沉默下來。
幾乎不怎麽出聲的江行淵,目光落在李叔手中的薔薇花上,眼眸輕闔了下,下頜微微收緊幾分。
爾後,他轉頭對顧戰柏道,“顧總,我也先走了。”
今天無論顧戰柏原本想跟江行淵談什麽,此時都不是合適的時間,他也顯而易見沒有那份心情了。
顧戰柏心事重重,隨意擺了下手,“你去吧。”
江行淵朝著何雅穗微微頷首一下,算是打過招呼,隨之便轉身,快步淩厲地走出別墅。
等他出了別墅,視野中,隻留下顧清綰開著車離開的尾影。
江行淵眉頭微蹙,加快步子。
客廳裏。
顧戰柏重新坐回沙發裏,搖著頭長長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般的道,“全部弄走也好,省得一直留著,讓她睹物思人。”
何雅穗坐到他身旁,“那些花是……”
“是綰綰母親當年親手種下,一直精心栽培的花。”顧戰柏倒也沒避諱她,蒼老的道,“我一直留著,就是想讓她對自己母親還有個念想,但……”
說到這裏,顧戰柏隻剩搖頭,“罷了,那些事也沒什麽好再提的,她想弄走就全弄走吧。”
對於她母親的事,他能釋然且尊重對方的決定。
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顧清綰跟自己一樣。
可現在來看,她不想提她母親,也不想看見關於對方的一切……明顯就是還沒有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