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後,江總每天都想親哭她

第21章 你不覺得,你對她抱有某種敵意嗎?

她直逼而來的目光,令陸祁年滯住。

他猶豫不決,不發一語的樣子,像盆冷水當頭澆下,令人漸漸感到心灰意冷。

顧清綰含著笑,但那笑意不抵眼底,“怎麽,你做不到?”

“綰綰。”陸祁年眉心深擰,“我跟她如今隻是朋友。”

“所以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們是朋友,讓你跟她斷絕往來,你做不到?”她好笑著,“那我憑什麽跟江行淵保持距離不接觸?”

“那不一樣。”

是不一樣。

他跟沈漫是前男女朋友,跟她和江行淵哪裏一樣?

顧清綰心間涼涼的,沒有什麽表情的道,“連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那就別來要求別人,你走吧,再談下去我們之間也隻是徒增吵鬧,不會談到一個讓彼此都滿意的結果。”

她毫無退步之意,逐客的意思顯而易見。

陸祁年安靜的看了她好一片刻,顧清綰卻沒有再搭理他。

她木著一張小臉到客廳沙發裏坐下,神色冷冷淡淡的,還有隱隱約約難以釋懷的火氣。

陸祁年轉身走了幾步,身軀到了公寓門邊,又倏地停下。

他凝眸沉思須臾,遂爾轉頭望向沙發裏的女人,微微收緊了下頜道,“漫漫在夜闌工作的事,你應該還沒忘。”

“……”

“她母親在她十多歲的時候,就拿著家裏所有的存款跟別人跑了,留下她跟她父親和弟弟三人相依為命,她弟弟年紀輕輕就輟學,現在也不過是個浪**的小混混成天混日子,這些年他們家裏所有的開支,包括她上大學和出國留學的所有費用,都是她爸爸一個人在支撐。”

顧清綰眉梢微攏,“那確實是挺不容易的。”

對於沈漫的家庭情況,她其實不感興趣。

陸祁年說,“她之所以會突然回國,又去夜闌工作,是因為她爸爸生病了,眼下不但急需一筆手術費,術後的住院治療對她來說更是一筆巨大的數目。”

顧清綰閉了閉眼,“你想告訴我,你之所以做不到跟她斷絕往來,是因為她的這種情況,讓你放心不下?”

又是一陣沉默。

沉默了大概十多秒,陸祁年相當於沒有否認,緩緩道,“我隻是把她當成朋友,一個朋友遇到困難,你要我在這個時候跟她斷絕往來……除非是想騙你,否則實話就是,我的確無法視而不見。”

顧清綰坐在沙發裏沒動,嘲弄的輕輕牽唇,“說到底,她不就是缺錢麽,無論手術費還是住院療養的費用,那麽點錢對陸家來說不足掛齒,那就當做是朋友一場,你給她一筆錢不就完了麽。”

陸祁年晦澀道,“我是想這麽做的,但她不接受這種好意。”

不接受?

這倒是有點兒叫人意外。

陸祁年看著她,“她說,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如果她接受我的幫助,擔心你誤會心生芥蒂,倘若她接受我的幫助會招來你的不快,那她寧可不要。”

顧清綰呆了呆,“那為什麽之前我出於好意想幫她,她也不要?”

陸祁年聽不出來是什麽語氣的道,“她雖然家境普通平凡,但她也有她的自尊心。”

以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讓身為他前女友的沈漫,來接受她這個未婚妻的幫助,無論顧清綰是出於純粹的好意,還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恩賜,那無疑都會令沈漫感到難堪。

換句話說,沈漫能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唯獨不會接受她的。

顧清綰不是不能理解沈漫的這種自尊心。

但理解不代表認同。

她半垂著睫毛,笑了笑,“這倒是讓我反而有些不明白了,接受我的幫助,難道要比她去夜闌那種地方工作,讓她覺得更受侮辱嗎?”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你不是她,沒有過她的經曆,不能將你的想法強加在她身上。”

“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顧清綰轉頭,黑白分明的雙眸注視他,淺淺的挑起眉梢,“對沈漫來說,到底是她的自尊心重要,還是能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幫助她度過現在這個難關更重要?”

陸祁年的麵色漸漸冷峻,“綰綰,你不覺得,你對她抱有某種敵意嗎?”

“敵意?”

她對沈漫麽?

“她曾經是個很驕傲要強的人,哪怕家庭背景普通甚至困難,她一直很勤儉節約,從大學時期開始,不但刻苦學習成為藝術舞蹈班的尖子生,還要兼職打工賺取生活費用,出國後留學的這些年也是如此,隻為減少家庭負累,想依靠自己的能力改變家庭生活現狀。”

“……”

“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所以大概無法體諒一個家境一般又擁有自尊心的人,在這個社會裏掙紮得有多艱苦困難。”陸祁年五官肅緊,“你之所以想讓我跟她斷絕往來,不過是因為我和她曾經在一起過,這份關係你原本可以不在意,隻要她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他頓了下,語調越來越冷,“可現在她回來了,你覺得她的存在讓你感到礙眼,隻想讓她趕緊消失,而她現在眼前麵對的困境是什麽,你其實根本無所謂。”

顧清綰心冷下去,不言不語。

“你捫心自問,如若不是因為我和她過去交往過,倘若換做其他人,你會對她有這種咄咄逼人的敵意麽?”

留下最後這句話,陸祁年走了。

靜靜坐在沙發裏,顧清綰耳邊仿佛還回**著他的一言一句。

不可否認,沈漫的存在令她感到介懷,但要說她對沈漫抱有敵意……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她顧清綰雖然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但也還沒有小氣到,對一個前女友抱有咄咄逼人的敵意那麽容不下。

他說了那麽多,說來說去最後的意思是——

問題全部在她,是她的錯,她不該那麽小肚雞腸容不下沈漫?

顧清綰有些難以置信。

前麵還在跟她道歉想讓她原諒的男人,這麽快又來指責她的不是。

可笑的是,剛剛他讓她跟江行淵保持距離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吃醋才見不得她身邊有別的男人。

結果碰到沈漫,他的態度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