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定決心,要和她斷個一幹二淨
顧清綰跟陸祁年的婚禮,轉瞬就到近在眼前。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理應來說不會再有什麽變故,可是蔣佩茹發現,陸祁年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對勁。
這天,她把陸祁年秘書叫來問話才知道——
陸祁年除了偶爾會來公司處理些重要的事物之外,其餘時間不知去了哪裏,沒有回陸家,似乎也沒有跟顧清綰見麵之類的。
這哪裏像是一對即將步入婚禮殿堂,新婚夫妻該有的相處模式?
蔣佩茹深感不安,“他平時有吩咐你做什麽,或者說過想取消婚約之類奇怪的話嗎?”
秘書搖頭,“沒有聽到陸小總說過這些。”
他沒有說取消婚約的話,也沒有跟顧清綰聯係見麵……
蔣佩茹眉心緊緊的皺起來,突然拿不準顧清綰此時在想什麽。
但她猜測,顧清綰估計早已知道夜闌的事。
不過無論顧清綰還是顧家,既然他們都已得知夜闌那事,卻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不高興的聲音傳來,想來應該也是明白,為了這點小事讓婚禮生出變故不值當。
蔣佩茹對此雖是暗暗鬆了口氣,可她卻沒法忽視沈漫的存在。
這般想著,她沉下臉色,當機立斷拿出手機,撥出個電話出去吩咐了對方什麽。
……
婚禮日期還有剩下不到三天。
這段時間,陸祁年幾乎每天都會來一趟醫院。
看沈漫忙前忙後的照顧著她爸爸,他並且現身打擾她跟她碰麵,隻是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注視著。
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也許是因為,三年前蔣佩茹威逼利誘,迫使她不得已的離開,令他對她感到愧疚虧欠。
也許是因為,他們那份無疾而終的感情,並不是出於他們互相對彼此厭倦有了新的追求,才造成分手的結果。
又或者這兩者都有。
如今看著她,得知她始終不曾放下他們過去的那份感情,陸祁年的人生中,頭一次體會到無可奈何的遺憾與惆悵。
滿滿的難以釋懷,難以割舍,難以放下。
記憶中三年前的她,是他們大學時期最漂亮的應屆藝術生,愛跳舞,身姿曼妙輕盈,當時她很清甜愛笑,溫柔動人,渾身都充滿了清新柔和的小家碧玉的嬌羞感。
用夜空裏的皎皎明月來形容那時的她,最貼切。
可當初最受歡迎清新愛笑,被眾人捧為女神的女人,如今憔悴又落寞,淒楚又柔軟,被生活所迫到不惜到夜闌那種地方工作。
陸祁年完全形容不出,此時他的心,究竟有多難以言喻的壓抑沉悶。
不過,縱然他多麽難以做到對她袖手旁觀置之不顧,他跟顧清綰還剩三天不到的婚禮,也由不得他忽視。
陸祁年很清楚。
到了這個份上,他必須得硬下心來做出一個徹底的決斷,信守承諾做到他對顧清綰的承諾。
畢竟他跟沈漫之間的種種遺憾,並不是顧清綰造成的。
她是無辜的。
身為一個男人,哪怕出於責任,他不該再像現在這般,傷害到顧清綰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人。
更不該由顧清綰,為他和沈漫的過去買單。
所以——
陸祁年五官緊緊的繃起來,攥緊了雙手,突然一拳砸向牆壁,借此來宣泄所有堆積在他胸膛裏,沉悶壓抑乃至虧欠難受到無法呼吸的情緒。
……
下午六點左右。
沈漫從病房裏出來,把房門帶上她轉身回來,一眼看見站在走廊那邊的陸祁年。
她一喜,疾步朝他過去,“祁年?”
他穿著銀灰色的西裝,身軀修長,五官俊美溫和,先前所有緊繃陰沉的情緒,通通被他收斂起來,已經看不見一絲痕跡。
陸祁年唇畔抿了抿,晦澀而複雜的目光注視她,“我們談一談。”
“談一談?”
“醫院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認真看著她道,“我們換個場所。”
沈漫笑容逐漸僵滯,他想跟她談什麽?
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裏,餐桌上擺了一桌秀色可餐的招牌菜,可坐在位子裏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動筷的意思。
陸祁年溫潤好看的臉龐上,縈繞著柔和,體貼的低聲問,“怎麽不吃?”
沈漫心緒凝重,“如果你不說清楚,你想跟我談什麽,這個飯我吃得不安心。”
“……”
他沉默下來,久久一言不發。
她睫毛垂了垂,“其實你要跟我說什麽,我心裏大概有數了。”
陸祁年心尖顫了顫,下頜逐漸收緊。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是來跟我告別的吧。”沈漫落寞的一笑道,“畢竟你跟顧小姐的婚禮還有三天就到了,我們是該斷絕所有聯係,不再牽扯。”
“……”
“祁年,你不用為此感到為難。”她掀起眼簾,唇角盡是苦澀的弧度,“如果我們始終還有聯係,顧小姐會不高興,在別人那裏也勢必會引來諸多非議,所以你什麽都不用再說,我能理解,也能接受。”
他喉嚨哽得難受,發現自己準備許久的詞匯,此時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胸膛更像是被一團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過了好久,陸祁年才澀然道,“對不起,事到如今我已經無能為力改變什麽,這個婚禮是必然要舉行的,而綰綰即將成為我的妻子,我不能再不顧她的感受。”
沈漫緩緩勉強的笑了下,“我能明白,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他艱澀道,“是我辜負了你的感情,把我忘了吧,將來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們之間變成這個結果,不是你我的錯,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她笑得溫柔,“至於其他的,就不用再說了,能不能忘掉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了,不是嗎。”
陸祁年胸口又是一疼。
他竭力控製著那股難受,從西裝內襯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裏麵有一筆錢,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詫異的僵住,“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當是為三年前,我媽逼你離開,我如今能對你做出的一點補償。”
“我不會收……”
“收下吧。”他鄭重地望著她,“就當是讓我心安,讓我對你的虧欠內疚能夠少一點。”
“……”
感情方麵的事,他已經給不了她回應,所以如今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給她足夠的錢。
陸祁年說,“這裏麵的錢,應該足夠你富足的過完這一生,以後不要再去夜闌工作,等你爸爸完全康複以後,去換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吧,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過得不好。”
“……”
陸祁年結了賬,先起身從餐廳離開了。
他離開前是什麽表情,沈漫沒看,她隻是一直盯著被他擱在餐桌上的銀行卡。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和她斷個一幹二淨,做到一個盡職盡責的丈夫,和顧清綰步入幸福美滿的婚禮殿堂了。
可是,這讓她怎麽能夠甘心?
她要的,豈止隻是這張卡裏的錢……
泛白的唇漸漸緊抿起來,她眸色幽冷。
沈漫收拾好所有的心緒,隨後起身離開餐廳,但就在她雙腳踏出餐廳的門,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倏然擋在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隨之,從馬路邊一輛豪車上,下來一位穿著講究的貴婦人。
沈漫臉色一沉,“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