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讓人故意傷害你對她想要的結果沒有益處
“啊!疼疼疼!”
醫院骨科室裏。
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碰到顧清綰左腳的肌膚檢查她傷勢時,她哭爹喊娘的眼淚都直接掉下來了。
哪裏還有先前那義無反顧,無所畏懼的樣子?
戴著老花鏡的醫生皺緊眉頭,不悅的看向她,“都要腫成豬頭了,你幹什麽去了弄成這樣?”
顧清綰嘶嘶的倒抽冷氣,“剛開始崴到的時候還沒腫,誰知道後麵會變成這樣……”
看著自己左腳腳踝紅腫起來的模樣,她一邊疼得淚珠子直掉,一邊無比嫌棄腫起來的樣子簡直醜得出奇。
眼眶邊漂浮著委屈的眼淚,她可憐巴巴的道,“楊叔叔,我這腿是不是廢了,不會要截肢吧?那我以後……”
“……那倒是不至於,你別瞎猜,到不了截肢的地步。”
“哦,那我就放心了。”
她長舒一口氣,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癟了下嘴。
顧清綰一個生來就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平時一點苦都吃不了,這種程度的痛,對嬌滴滴的她來說跟要她的命沒區別。
戴著老花鏡的楊醫生瞪了她一眼,“截肢是用不上,不過你爸要是知道你把自己作成這樣,少不了要訓斥你一頓,多大個人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楊醫生是顧戰柏的專用外骨科醫生,跟顧家交情不錯,也算是看著顧清綰長大的。
顧清綰愈發委屈的撒著嬌,“誰沒事會故意把自己搞出傷來啊?我都這麽疼了,楊叔叔你還忍心罵我。”
“是我的問題。”站在一旁的江行淵出聲,“我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受傷的。”
楊醫生抬頭看向他。
顧清綰趕忙擺手,“跟你沒關係,這事怪不到你。”
那些人從大巴車上衝下來再到把她圍住,用時不過十幾秒,來得那麽突然讓人始料不及,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衝著她來的。
當時江行淵還在車內,就算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想衝過去把她從那些青年男性中帶出來也來不及了。
他能那麽快就翻開故意而為想鬧事的人群找到她,沒有讓她在混亂中被踩踏造成更嚴重的傷,都很不容易算是速度最快的。
顧清綰真心覺得這事不是他的錯。
但江行淵卻覺得,終究是他的疏忽,小看了別人想破壞記者會的決心程度以及反應能力。
他體內氣息沉沉凜然,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五官冷峻。
楊醫生道,“好了,你們先去拍個片,我得看完片子才能決定怎麽處理你這腳傷。”
“噢。”顧清綰吸了吸鼻子,昂頭望著身軀挺拔的男人,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把那張輪椅拿過來,我坐輪椅去。”
江行淵瞥到醫務室裏那張輪椅。
他將輪椅拿來,放到她麵前。
顧清綰雙手撐著病床,正想滑下去坐到輪椅中,然而這時她身子驀地騰空而起,落入一雙強有力的臂彎裏。
頭頂上方是男人刀削分明的下頜。
他一語不發,英俊的臉龐冷峻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然後他不由分說,把她的嬌軀放進輪椅裏。
英俊絕倫的男人滿身仿佛籠罩著濃鬱的寒沉氣息,不難看得出來,他還在不快自責著。
顧清綰眉梢擰了擰,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麽。
她坐著輪椅,由江行淵推著她去拍了片,有她這個顧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全程都是走的VIP通道,完全不需要排隊等待。
片子很快出來。
楊醫生看完以後,推了推老花眼鏡道,“軟組織損傷,不過好在沒有骨折,等會我給放點消腫止痛的藥,再給你開一些吃的和抹的藥,拿回去記得按時吃跟塗,另外這四十八小時內記得拿冰塊敷一敷,這段時間就先坐輪椅暫時別下地活動,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知道了楊叔叔。”
之後,楊醫生給她的左腳上藥,江行淵則去拿藥。
等江行淵領了藥去而複返,顧清綰這邊也好了。
可他還沒有走進醫務室,就在走廊上看見,站在醫務室門外的陸祁年。
江行淵黑如深淵的雙眸,倏然一冷的眯起來。
坐在輪椅裏的顧清綰,跟陸祁年互相對峙著,兩人之間的氣氛凝固而嚴峻。
“綰綰。”陸祁年動了動唇,目光落在她塗了消腫止痛但仍然紅腫的左腳上,“你的腳怎麽樣,還疼嗎?”
他問她的腳還疼不疼?
顧清綰漠無溫度的看著他,忍不住的諷刺道,“婚禮都已經取消了,你沒必要到了這種時候,還像以前一樣對我繼續虛情假意下去,更沒必要跟著來醫院。”
為什麽會鬼使神差的跟著來了醫院,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
陸祁年胸口凝重的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我不是虛情假意。”
難不成他還真在關心,她腿傷得嚴不嚴重?
顧清綰簡直要被他那話逗笑了,“我的腳為什麽會受傷,造成我受傷的原因是什麽,你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陸祁年唇畔緊抿,說不出話來。
“那個冒充導遊的人被陳放帶走以後問話,剛剛陳放給我回複說對方已經承認是受誰指使。”走廊上,江行淵冷沉的嗓音在這時響起,“我猜陸小總正是太清楚,所以才跟來醫院的?”
事已至此,陸祁年隻能承認。
他神色晦暗,“那些人的確是我媽指使過去的,不過她隻是不想讓記者會順利召開,沒有想過要傷害綰綰,造成你受傷的結果隻是意外。”
顧清綰要笑不笑的,不說話。
知道她不信,陸祁年隻能繼續解釋,“造成你受傷,是有可能會讓記者會取消,但如若讓你們查清楚指使的人是我們,後麵會是什麽結果誰都清楚,我媽既然不想兩家聯姻被取消,自然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人故意傷害你對她想要的結果沒有益處。”
這話倒確實有幾分信服力。
蔣佩茹的手段是挺淩厲,但她的確還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她若敢傷害顧清綰半分,那就等同於直接宣告,兩家從此徹底為敵再無緩和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