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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驕寵 119|四姑娘產女
蕭羽飛的那兄弟是跟逃也似的跑了,一時之間門開著,惜晴和蕭羽飛,一個人裏麵一個人在外麵,兩個人四目相對。
半響後,終究是惜晴先開口:“蕭大人,今日個的螃蟹,你嚐一嚐吧,王妃賞的,我不愛吃這個。”
說著,她拿起那食盒,放到了蕭羽飛麵前,打開來,卻見因為用蒲葉包著的緣故,那螃蟹如今還是溫的呢。
惜晴看著桌上有酒,淡道:“正好給你當下酒料了。”
說著,她想起剛才的話,笑了下:“原來蕭大人這是有了心事兒。”
蕭羽飛聽她這麽說,頓時有些呐呐的:“惜晴姑娘,你可千萬別誤會,我也沒什麽意思。”
惜晴轉過身去,走到了門前,沉著聲道:“蕭大人,剛才我在門外聽到你和你那兄弟說的話了。要說起來,蕭大人乃是禦封的五品侍衛,又是受容王倚重的,你但凡要結親,便是娶個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也是應當應分的。還請蕭大人不要妄自菲薄。”
蕭羽飛聽說這個,頓時有些心涼,望著那門口纖弱的背影,道:“原來惜晴姑娘也覺得我應該出去尋一門親事了。”
惜晴苦笑:“你的事兒,原也和我沒什麽幹係,你是否要去尋親,我哪裏說得上話兒!”
說完,邁步就走,甩上門,人跑了。
蕭羽飛愣愣地看著惜晴離去的背影,再看看桌上的三隻偌大的螃蟹,確實是脂膏肥厚的樣子,可是如今他哪裏有心思吃這個呢!
最後不由得長歎一聲,唉!
自從這螃蟹一事後,惜晴回去便神情有些懨懨的,無精打采的樣子。
阿宴見此情景,隻一個略問,便明白了其中緣由,當下笑著道:“我看惜晴你是在我身邊呆久了,想嫁人了,不如我趕緊給你指一門親事,也好解了你的愁苦。”
惜晴此時正心裏煩著,聽到阿宴這麽說,真是又委屈又無奈:“王妃啊,我原不想嫁人的,你也知道。”
阿宴笑著過去,道:“我看二門外那就是一個呆子,你若是幹等,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呢,莫不如拿個消息來激他。他若是依然不理,那從此後咱該幹嘛幹嘛,再也不想他了。回頭我就讓殿下把這個呆子放出去,該去軍營裏還是衙門裏,隨便找個地兒,要不就去宮裏當侍衛,左右咱王府是不留這麽一個人兒。若是他真得在乎你,那自然是一切好辦。”
惜晴聽得心中一動,臉頰微紅,卻是低頭並不說話。
阿宴見此,知道這事兒妥當了。
當下她就傳出去消息,隻說惜晴是個自小跟隨在她身邊的,如今有意撕了她的賣身契,從此後當姐姐一般看待。現在要設法給她找一戶人家,一定是要家世清白的,且出去要當正頭娘子的。
一時這個消息出去,燕京城裏人家都知道容王妃的身邊大丫環要出嫁,當下就有上門提親的。
要知道雖說是個丫鬟,可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容王妃身邊最為倚重的,聽說當日容王妃病重,她夜裏前去拜見皇上,還得了一百兩黃金的賞錢,那可是連皇上都讚過的忠勇無雙大丫鬟啊!
一時之間,前來求親說媒者眾多,有那富戶商家,也有京中官宦之家,當然更有哪家豪門貴族為家裏庶出子侄悲求親的。
因為這事兒,五姑娘特意來求見了阿宴,她羨慕地望著這一切:“三姐姐,如今你身邊一個大丫環要嫁人,便有這麽多好人家前來求娶啊。”
五姑娘親事還沒定下來呢,她眼瞅著都十七歲了,這可算是要耽擱下來了。
她眼巴巴地望著阿宴,眸中流露出哀求:“三姐姐,如今咱府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太太最近精神不好,一直吃藥,偏生她又不是安分的,吃的藥都是挖苦心思也買不到的。大少奶奶為了這個,沒少歎息,今年莊子上收成也不好,大少爺拿了家裏的銀子出去做買賣,聽說是賠了。我聽說如今大少奶奶為了買藥,都開始偷了老太太壓箱子的金銀拿來變賣了。”
她低著頭,哀聲道:“三姐姐,如今家裏是不想出這份嫁妝了,出不起,如今要給我訂下去做填房,人家不要嫁妝,可是那戶人家如今有三個孩子,那男人也都四十多歲了,我不想嫁,這幾日一直求著,可是並不管用。”
她噗通跪在那裏:“三姐姐,求你幫幫我吧。”
阿宴望著地上跪著的妹妹,吩咐惜晴道:“惜晴,你先扶她起來。”
一時她望著這妹妹,淡道:“敬伯爵府的事兒,我管不了,也幫不上忙。不過我倒是可以讓殿下和哥哥留意,看是否有什麽合適人家。若是人家前去提親,是否答應,那就是敬伯爵府的事兒了,我卻說不話。”
五姑娘聽了這個,連連磕著響頭:“三姐姐,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就滿足了!”
待這五姑娘走後,阿宴難免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最後還是讓人給哥哥顧鬆去一個信,要他替這五妹妹好生留意一下,顧鬆派人回信答應了,阿宴這才多少放心。
這一晚,阿宴正和惜晴說著話呢,便聽得外麵傳來消息,卻是宮裏出事兒了!
阿宴微驚,忙讓那小廝細說,那小廝這才道:“前幾日不是宮裏得了一些螃蟹嗎,當時給各宮裏各分了一筐,給咱們府裏還送了幾筐呢。如今聽說,那凝昭容,因為吃了這螃蟹,肚子裏一直沉甸甸的涼,如此熬了兩日,聽說現在忽然開始腹痛,怕是要早生了,這是如今這孩子還不足月份呢。俗話說得好,七活八不活,怕是這皇嗣都有危險了!如今容王正陪著皇上在禦書房裏等消息呢。”
阿宴聽到這個,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一個有身子的人,便是不喜歡那凝昭容,可是唇亡齒寒,況且自己也吃了三個蟹黃的!
一時捂著肚子,便覺得悔恨難當,實在不該因為一時口饞,竟然吃了那個,萬一肚子裏有個什麽好歹,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小廝又道:“皇上還說了,命禦醫趕緊幫王妃也看看,殿下說,不用禦醫,就請歐陽大夫再過過脈好了。”
阿宴想想也是,當即請了歐陽大夫過來。
這歐陽大夫瘸著腿,過來把脈後,點頭道:“王妃不必擔憂,說是有身子的婦人不宜吃螃蟹,可那也是不可過量,便是偶爾吃一個兩個,沒什麽事兒的。凡事兒放寬心一些,安心養胎就是了。”
這話一出,阿宴可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送走了歐陽大夫後,阿宴便一邊胡亂做些針線,一邊等著容王,如此一直到了二更時分,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便自己上床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三更還是四更的,阿宴感覺到有人正用大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她朦朧中醒過來,卻見昏暗的燈光中,容王正一臉嚴肅地盯著他肚子瞧。
阿宴揉著眼睛,含糊地問道:“凝昭容怎麽樣了?”
容王眸中冷沉沉的,聲音也透著涼意:“生了。”
阿宴睡意一下子全無:“皇子還是公主?”
容王淡道:“是一個公主,很小,隻有三斤六兩,據說跟個小貓兒一般,怕是養不活。”
阿宴聽了,摸著自己的肚子,歎了口氣:“其實她也八個月了啊,怎麽孩子這麽小。”
都是做母親的,一聽這消息,便覺得心酸和難受。
容王抬起眸來看了她一眼,這一瞬間,阿宴好像發現他眼睛裏有什麽驚惶一閃而過。
不過閃得太快,阿宴再定睛看時,卻見容王的眼睛猶如古井一般,平靜無波,你怎麽也找不出任何漣漪。
容王上了榻,半趴在阿宴肚子上,側著臉將耳朵貼在阿宴肚皮上,仔細地去聽裏麵的動靜。
阿宴抬起臉來去看,卻見他俊美的臉龐上都是認真。
阿宴拿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怎麽了?”
容王啞聲道:“我要聽聽我們的娃兒是不是在裏麵睡得好好的?”
阿宴點頭:“這個時候,人家自然是好好地睡著呢。”
容王用略顯粗糙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圓滾滾的肚子,後來又從後麵將她那樣環繞著,讓她的後背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就這麽親密地摟著。
他溫熱的喘息就在她耳邊縈繞,他低啞地道:“阿宴,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出來的,是不是?”
阿宴小聲道:“嗯。”
可是容王卻仿佛依然有些不安,他撫摸著那肚皮,低聲道:“我母妃生我的時候就是難產,原來並覺得有什麽,可是今天皇兄和我說了好多,他說了母妃生我時候的各種事兒……”
他說到這裏,語聲竟然有些哽咽,他用唇胡亂親著阿宴的耳根:“阿宴,我忽然好擔心,好擔心你出什麽事兒。禦醫說了,雙胎生起來更艱難,我都有些恨了,怎麽是雙胎呢。”
阿宴忙握住容王放在自己肚皮上的手,柔聲道:“永湛,我不會有事兒的,一定會好好的生完孩子,然後陪著你和孩子的。”
我好不容易得了你這麽俊美體貼的夫君,對我如此疼寵,人生如此美好和滿足,我會長命百歲,笑著去陪你走過這一輩子。
容王用灼燙的薄唇,淩亂地親著阿宴的發絲,又繞過去親她的下巴,輕柔蜜意,小心翼翼地如同親著一個嬰兒般。
“阿宴,你必須陪著我,陪我一輩子,不然便是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你的。”他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