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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53.151.149. 1.1
容王低哼,淡道:“自然是我的王妃了。”
阿宴聽了,一下子嗤笑出聲,怪他道:“你可真是王婆賣瓜,就沒見過你這般自誇的。”
容王順手接住踢騰著腿兒的子柯,淡瞥了阿宴一眼:“本王的王妃就是燕京城第一美人兒,別人都比不上的。”
阿宴搖頭笑道:“那是你沒見那嫣兒姑娘呢。”
一時她想到這裏,忽而心生警惕:“你可別到時候見了人家,一下子就覺得人家美了!”
容王聽了,不由無奈淡道:“你現在才操心這個,不覺得晚了嗎?”
這個時候,阿宴懷裏的子軒總算是按捺不住了,他也想被舉高高啊,於是他終於抬起小肥手,抓了抓阿宴的頭發。
阿宴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抱起子軒,將他塞到容王懷裏,又從他懷裏把子柯抱過來。
“你不要忘了,你有兩個兒子呢,可不能厚此薄彼。”
說著時,阿宴懷裏的子柯不高興了,他正在那裏和父王玩得高興,怎麽如今忽然跑到了母妃懷裏?雖然母妃香香軟軟的很舒服,可是他現在更想被舉高高啊。
於是他瞪著晶瑩的大眼睛望著子軒被拋高。
他終於忍不住了,對著子軒開始伸展爪子示威。
子軒一向比較安靜的,不過此時被拋高了又落下,這種刺激他可是從來沒嚐試過,當下也如剛才子柯一般咯咯地笑起來,興奮地揮舞著四肢,如同一個被揪住後蓋的螃蟹一般在半空中踢騰著。
此時子軒一雙晶亮的眼睛興奮地和子柯對上了,開始越發咧著沒牙的小嘴兒露著米分嫩的小舌頭對著子柯咯咯咯地笑,笑得那叫一個開懷。
子柯頓時忍不住了,踢騰著小短腿兒一副要衝上去的樣子,在阿宴懷裏跟一條蹦著的魚一般,按都按不住。
阿宴沒奈何,隻好使勁摟著他不放,摟著的時候,一時想起那個嫣兒姑娘,不由歎了口氣:“要說以前我沒嫁的時候,興許還能和人家比比,如今每日裏都和兩個臭娃兒混在一起,真是老了,沒法比了。”
容王摟著他那白胖的兒子子柯,淡瞥了阿宴一眼,沒說話。
馬車行進了半日功夫,後麵的桃紅忽然命侍衛傳過信來,說是韓家姑娘做不得馬車,如今覺得頭暈。
阿宴聽了,忙問容王道:“我過去看看她吧?”
容王搖頭:“不要,讓大夫過去看看就行了。”
阿宴卻堅持:“昔日平溪公主待你不錯,這是她夫家的侄女,總不能怠慢了。”
說著,便將懷裏的子柯交給了一旁的奶媽,她自己則是帶著侍女下了車,去了後麵嫣兒姑娘那輛車上。
誰知道到了那車上後,嫣兒姑娘卻虛弱地躺在那裏,咬著唇,滿懷愧疚地道:“王妃,嫣兒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阿宴忙笑道:“原也沒什麽急事的,你若是不舒服,我們歇歇便是了。”
嫣兒姑娘望著阿宴的笑容,越發低著頭,眸中竟然緩緩有了淚珠:“王妃,嫣兒實在給你添麻煩了,早知道當日就不該留在燕京城,原該跟著父親回去江南的。”
阿宴見她如此,隻好將她安慰一番。
這個時候禦醫也過來了,上前幫著這嫣兒姑娘把脈後,卻是道:“也沒什麽,不過是氣血略虛。”
嫣兒姑娘聽了這個,頓時臉紅了下,低著頭道:“王妃,其實嫣兒原也說過,不是什麽大事。”
阿宴見此,便笑道:“怕是累了呢,等再過半日,我們到了驛站,到時候好生歇息下就是了。”
說著,她便要告辭離去,誰知道這嫣兒姑娘卻忽而扯住她的袖子,羞紅了臉,低聲道:“王妃,嫣兒一個人在這邊,倒是沒趣得緊。聽說王妃身邊還有兩位小世子,不如嫣兒一起過去,也幫著王妃看顧小世子?”
阿宴略一猶豫,淡道:“兩個小世子雖則年幼,可是卻極其頑劣,你身子嬌弱,倒是怕衝撞了你。”
嫣兒姑娘聽了,忙搖頭:“不會的,嫣兒在家的時候,也有一個弟弟年幼,嫣兒時常陪他玩耍。”
見她這麽說,阿宴哪裏還能拒絕,當下隻好帶著嫣兒去了前麵馬車,同時吩咐侍女過去:“先去稟報容王,便說嫣兒姑娘要過去,請他自己出去騎馬吧。”
這嫣兒姑娘聽到這個,越發低著頭,歉疚地道:“不曾想因為嫣兒要去,倒是讓容王殿下不能坐馬車了。”
阿宴隻好笑道:“也不礙事的。”
當下兩個人上了馬車,此時容王已經出去騎馬了,嫣兒姑娘便幫著阿宴逗弄兩個孩子,可是兩個孩子哪裏是她能管得住的呢,她要抱,子柯就哭。
於是她沒辦法,隻好去逗弄子軒,誰知道子軒用清澈的眸子盯著她,那小臉竟然仿佛帶著防備。
一旁的奶媽看著沒辦法,隻好自己接過來哄著。
開始的時候,阿宴不想冷落了這嫣兒,便還和她說話,後來因要哄娃,也就顧不上她了,於是很快這嫣兒姑娘在馬車上就顯得多餘了。
嫣兒姑娘落寞之餘,便掀開馬車簾子看外麵,誰知道這麽一看,卻恰好見外麵一個約莫弱冠的男子,英姿煥發,清冷俊美,就那麽巍然騎在一匹白馬之上,映著燦爛的陽光,鍍上一層金色,就如同從遙遠的國度走來的神祗一般。
她心中一動,想著這莫非便是那個傳聞中權勢正盛的容王,別人都說他年輕俊美,可是真沒想到竟生得如此英挺迷人。
卻恰在此時,容王想起自己那軟糯的兒子,便不經意間看向這邊。
於是在陽光之中,嫣兒姑娘便見到,那個俊美英挺的容王掃向了她,眸中泛著溫煦的光芒。
她的心,一下子就沉醉其中了。
容王一眼掃過馬車,原本是記掛著兒子的,誰知道就看到一個嬌怯怯的姑娘家正定定地望著自己。
他微蹙了下眉。
上一世,他是去過江南的,那時候也是為了查一樁貪腐大案。
在那裏,他也見過無數這種迷戀自己的江南少女,一個個嬌怯怯地望著自己,仿佛自己隻要一伸手,她們就會倒在自己懷裏一般。
他眸中泛起厭煩,想著原本一家人的江南之行,怎麽憑空多出一個這玩意兒呢?
就在這個時候,有暗探上前。
容王一看那意思,便明白,當下淡道:“說吧。”
於是那暗探過來低聲稟報道:“殿下,南邊傳來消息,順著殿下所給的線索,我們已經查到了四海錢莊,這個四海錢莊近期將一批金子運到了羌國,這批金子的來曆不明,怕是果真有鬼。”
容王聽著,淡道:“四海錢莊的幕後主使人是誰,這個查過嗎?”
暗探聽到這個,忙道:“這個四海錢莊也是江南幾大錢莊之一,是老字號了,原本的東家姓陳,陳家是江南大家。可是這幾年江南陳家衰敗得厲害,也不知道怎麽最近忽然換了一個東家,新東家姓韓。屬下也曾命人著力查過那位新東家,可是這新東家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兄弟們隻是追查到,他年紀很輕,約莫二十多歲,長得俊秀文雅,臉上並無疤痕,腿也沒有瘸。”
容王沉吟片刻,想著能在羌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竟然花了重金前去尋來了那位上一世刺殺了自己的絕頂殺手,並且精準地使出和上一世同樣的招數,能辦出這個事的來,其來曆怕是不一眼。
而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巧妙地利用了上一世的一樁江南貪腐案,並且將一大批金子據為己有,同時將原本該就此衰敗的四海錢莊收攏在自己麾下,為自己所用。
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多巧合了,巧合得仿佛有人預知了這一切,於是巧妙地利用了所要發生的事情。
當然,也許這可能是宿命的一種巧合。
可是容王並不相信巧合,他在事先已經將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降到了幾乎沒有,現在這件事卻依然發生了。
他隻能懷疑,有一個幕後指使人,如同自己一般,知道了一切將要發生的事情。
容王握著韁繩,英挺地騎在馬上,在噠噠的馬蹄聲以及清脆的銅鈴聲中,他半合著眸子,想著如今的情勢。
就容王目前所知的,因為當年他的逆天改命而重生而來的人一共有四個,那便是自己,阿宴,顧凝和沈從嘉。
顧凝已經死了,阿宴對一切根本一無所知,她就那麽單純地活在自己所一手創造的平淡生活中,而沈從嘉呢?
沈從嘉本來應該是死了的,因為當年他追殺南蠻逃軍時,將混在南蠻王族中的沈從嘉追殺於落虎山下,沈從嘉在最後關頭跳崖自殺。
可是,看來也許他並沒有死?
容王眯著眸子,淡淡地想著,當初他命人在那落戶山的懸崖下尋找沈從嘉的屍首,整整找了兩天三夜,可是卻根本沒有找到。
如果他跳下懸崖後僥幸生存下來,那麽是極有可能來到這江南繁華之地,開始利用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來擴張自己的財力。
然後呢,他即使有了財力,想要對付手握重權的自己也是難上加難的。
於是他勾結了那個落敗的羌國?
想到這裏,容王唇邊泛起一個冷笑。
這沈從嘉上一世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曾在數年的時間裏,他是戶部大司農任太府卿一職,主管大昭國送京賦稅正物和折租之物以及貢物的收納、貯存、保管與出給事宜,並掌握著全國送京貢賦錢物的收支、結餘數據等。這種職位曆來都是肥缺,沈從嘉任太府卿一職數年,對各地官員賦稅情況了如指掌。
當然了,其中那些暗藏私密他也應該頗知道一些的。
這樣的一個人,利用自己前世所知去斂財並收攏人心,那並不是一件難事。
這麽想來,倒也頗為有趣。
而就在馬車裏,嫣兒姑娘望著那個騎在白馬上的那個俊美絕倫容王,臉上不由現出落寞,想著怎麽他再也不回頭看自己一眼?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忽而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響。嫣兒姑娘詫異地回過頭,想著這麽不雅的聲音,應該是她所以為的那樣,是一個屁吧?
她簡直是有點不敢相信,怎麽在尊貴的容王妃的馬車上,有人竟然如此的放肆?
可是誰知道,竟然沒有人為此羞慚,那容王妃也沒生氣,反而是摟著那白胖的小世子,一邊笑得開懷,一邊親昵地用臉去蹭那小世子的臉蛋兒。
“你這小壞蛋,怎麽這麽響呢?”語氣中說不出的溫柔和寵溺。
因容王妃磨蹭著那小世子,於是那小世子也歡快地笑起來,咯咯咯的,很是清亮,笑得官道兩旁縮著的麻雀都被驚飛了。
一旁的奶媽摟著另一個小世子,也是笑著道:“俗話說得好,屁長屁長,越是放屁越長得快呢!”
當下嫣兒姑娘頓時明白了,原來這不雅之聲是這小世子發出的。
一時她心裏鬆了口氣,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喜,便小心地用袖子掩住唇鼻。
阿宴摟著子柯,卻也注意到了這嫣兒姑娘的動作。
一時心裏難免有些無奈。
其實這當了母親的女人,和沒當母親的女人,實在是不一樣的。
沒做母親前,你大可以陽春白雪,賞臘梅聽絲竹,翻翻詩卷看看名畫,半點沾染不得塵埃。可是做了母親後,每日裏所關注得無非是兩個娃兒的吃喝拉撒,今日他吃了多少奶,明日他是不是拉了,甚至連拉得稀了還是稠都得細細追問一番。
於是這放個屁,又算什麽,不但不覺得臭,反而悅耳得很。
可是這屁,聽在那沒當母親的姑娘耳中,自然是不喜的。
她摟著子柯,笑對那嫣兒姑娘道:“原說這兩個孩子頑劣,怕衝撞了姑娘的。明日個若是姑娘嫌悶,那我便請惜晴陪著你吧,她跟在我身邊多年,體貼有趣,路上說個什麽,也能給解悶。”
誰知道嫣兒姑娘卻低頭抿唇,放開捂著的鼻子,細聲道:“兩個小世子確實可愛得緊,嫣兒看著他們,心裏也喜歡,若是我能有這麽兩個可愛的弟弟,那該多好啊!”
她咬著唇,小心地望著阿宴:“王妃,莫非是覺得嫣兒在這裏攪擾了兩位小世子?
阿宴聽此,笑了下,隻是搖頭,卻沒說什麽。
馬車行了一日,到了傍晚時分來到了驛站,這驛站裏早知道容王的車駕來此,於是早早地便打掃了驛站並派人在官道路口迎接。
阿宴一行人等先安頓下來,略作洗漱,又吃了驛站準備好的飯菜,這才各自歇下了。
對於阿宴來說,這是頭一天這麽坐一天的馬車,又要顧著兩個孩子,還真有些累。
容王見此,便吩咐一旁的奶媽道:“今日兩個小世子跟著你們睡。”
阿宴一聽,忙道:“這出門在外的,他們也是不習慣,還是跟著我睡吧?”
容王低哼,根本沒搭腔,一旁的奶媽見容王那不容置疑的臉色,自然是知道誰的話應該聽,當下默默地抱著兩個小世子走了。
待一旁侍女奶媽都下去了,屋子裏隻剩下了兩個人,容王這才過來,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放在阿宴的肩膀上,然後輕輕一按。
“啊——”阿宴隻覺得酸疼不已,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容王兩隻有力的臂膀將她從後麵環住按在胸口,俯首在她耳邊,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道:“笨蛋,你第一次坐這麽久的馬車,明日就該喊著腰酸腿疼了。”
阿宴確實是不懂的,當下懶懶地靠在他身上,軟聲問道:“啊?那可怎麽辦?”
容王從後麵摟著她細軟的腰肢,淡道:“王妃,這個時候,你就該求教下你的夫君了?”
阿宴聽了,忍不住抿唇笑了,當下靠在他胸膛上用腦袋輕輕磨蹭著,嬌聲問道:“夫君,快告訴我吧。”
容王一邊摟著她,一邊抬手,修長有力的手輕柔而富有力道地按在她的肩膀上,並且一點點地從內到外按壓。
阿宴頓時覺得舒服極了,他的手法引起她體內的酸疼,卻又緩緩地將那酸疼消弭。
她甚至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嬌.吟聲。
容王攬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