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白銀高塔3
003、白銀高塔（3）
傑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從白銀高塔中走出來的，先前負責帶領他進去的那位中年法師領著他來到一處旅館後再離開。他隻記得摩爾大法師對著他使用了一個魔法，魔法的具體內容是什麽他沒有記住，也不清楚之後發生了些什麽。在他清醒過來後他被迫和白銀高塔簽訂了一份魔法契約，不得向任何一個人提起今天在白銀高塔中發生的事情，包括郎大法師的死亡。
在今天之前他以為白銀高塔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畢竟這麽多年來白魔法給人的形象都是幫助他人治療傷勢，與黑暗生物做鬥爭。當然出生於科奇王國的傑森也不會天真地認為白法師也應該如此。
或許讓你活著走出白銀高塔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傑森自嘲地想。
可理解歸理解，在理智角度可以理解的事情並不代表發生在自己身上後還能毫無芥蒂地接受。這種霸道的做法消磨了他對白銀高塔的最後一絲幻想。
接下來該去哪裏呢？
他千裏迢迢從科奇王國來到迪特公國為得就是期待有一天可以成為白銀高塔的一員。結果在踏上迪特公國的第三天就遇上這樣的事情，難道命運注定他無法成為一名偉大的白法師。
不，或許還有一個地方。
傑森想起那天在戰鬥發生前郎與那個年輕法師的對話。這部分談話的內容隱藏了太多有用的信息，白銀高塔的人隻知道他恰好目睹了那場戰鬥，卻不知道他還聽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嘴角慢慢勾勒出一個弧度，傑森笑了。如果真的如同兩天前那個年輕法師說得一樣，連白銀高塔都覬覦的白魔法將是何等的偉大和令人向往。凱爾特獵鷹城，他要前往凱爾特！
“先生，先生？”
“啊，什麽事？”被打斷思路的傑森疑惑地看著旅館的服務員，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姑娘。
“您還好吧？”一個人站在那裏先是傻愣愣的，然後又忽然笑起來，要不是看在他是個法師的份上，這會兒恐怕已經被趕出去了。他們旅館可不招待腦子有問題的客人。
***
將傑森送出去後，白銀高塔第十九層的會議繼續。除了少數，其他法師都對亞當充滿敵視，畢竟因為他的原因導致白銀高塔好不容易增加到四的黃金大法師個數重新降到三。
雖說三大魔法組織向來齊名，但白銀高塔的勢力是最弱的，這一點就連白銀高塔內部人員也不得不承認。巴別拉底就不用說了，占據了當年整個愛金特帝國的土地，雖然在後來的內鬥和戰爭中領土逐漸減少，但也勝過迪特公國不知道多少倍。龐大的領土為巴別拉底輸送大量的法師人才，誕生了以魔法大公為首的高端戰力。
空中花園位於沙漠深處的綠洲中，地水氣火四大元素齊全，從建立以來不管在哪個時間點都維持著每個分支兩名黃金大法師以上的強大實力。
而白銀高塔……
三位大法師，真正的勢力範圍也隻有迪特這個小公國。
這麽一想，他們對亞當的憤恨立即達到一個新的高度。這個時候他們早已經忘記是白銀高塔先對亞當出手，亞當這種報複也是人之常情，世界上哪有隻準我欺負你不允許你報複的事情。盡管會議廳中有幾個清醒的法師尷尬地提出率先出手的是白銀高塔，就道理而言是他們理虧的時候，也被其他人的怒火淹沒。
率先出手？率先出手怎麽了？亞當他不是好好的麽，又沒有受傷。但瞧瞧他做了什麽？殺死一個白銀高塔的黃金大法師作為報複！
這種挑釁他們白銀高塔要是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亞當握手和談就真的有鬼了。
理虧的氣短，對聖堂法術的覬覦，以及對亞當展現出來的強大力量的恐懼，讓會議廳中的白銀法師們紛紛激動起來。
必須報複回來！
高夫曼按住額頭不斷跳動的血管，有些煩悶。在之前關於如何從亞當身上獲取白魔法的會議中他是強烈反對使用武力的，因為爭吵了一天也沒有得出大家都心服的答案，這個事情暫時被擱淺。誰知道朗竟然自作主張雇傭了七惡人直接去追捕亞當。
現在好了，得知事情原委的亞當報複回來了，以一種迅速而暴力的方式。
他還記得當時他是怎麽說來著？是了，他的原話是‘必須以維文家族的實力作為行動的依據’。如果隻是個沒有多少實力的小家族，麵對白銀高塔這樣的龐然大物，就算真的發生事情泄露，世界上多得是為白銀高塔辯解的人。
高夫曼並不介意使用武力，這就是現實，以力量說話的尤普勒。
但誰能想到維文家族展現出來的力量竟然是如此強大，一個黃金劍聖，一個黃金大主教！而且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任何關於那位祭司的信息。
高夫曼絕對不會單純地認為這個祭司隻是好脾氣地幫助亞當出氣。剛才畫麵中顯現出來亞當手中魔杖上的太陽十字到現在還深深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能在一個黃金階位的祭司身上出現的標誌豈是一個法師能夠隨便使用的。看看黎明教會、豐收教會和天空教會的祭司就知道了。無論是黎明教會光輝璀璨的太陽還是天空教會的閃電風暴，一旦有教會之外的人隨意使用，馬上會被冠上瀆神的名義丟進大牢。至於結果，恐怕死是最好的結果。
亞當和那個未知的神明究竟是什麽關係？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史蒂芬咬牙切齒。朗是他在白銀高塔中最堅實的盟友，兩人都主張想要白銀高塔獲得更好的發展就應該聯合黎明教會。用高夫曼和摩爾的話來說是投靠黎明教會，但他不這麽認為。想要獲得黎明教會的支持，必要的付出是必須的不是嗎？況且當他能夠踏足黃金階位更高階位的時候就是白銀高塔再次壯大的時刻。
投靠黎明教會是，追捕亞當也是，僅僅是一種手段而已。
但朗的死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史蒂芬，我們需要重新考慮應對……”
“沒錯。”
一個女聲讓高夫曼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他驚訝地看向摩爾，她居然同意史蒂芬的說法！
在白銀高塔的四個黃金大法師中，史蒂芬和朗的主張相似，而他與摩爾的想法接近，不管是對待黎明教會的態度還是怎麽獲得亞當身上的白魔法。可是現在……
“高夫曼，事實已經發生，我們必須得做點什麽。”摩爾難得非常強硬，“我們是三大魔法組織之一的白銀高塔，不管對錯，如果連為朗報仇的勇氣都沒有，我們當初聚集在白銀高塔又是為了什麽呢？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摩爾沒有說出來，但高夫曼很清楚。像白銀高塔這樣的大勢力要是不對此表現點什麽才不正常，不然接下來他們會麵對越來越多的試探和挑釁。就連教會都有敵人，黎明教會為此還弄出一個黑名單出來，他們白銀高塔也不例外。
“高夫曼，你真的是老了，連向敵人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哪怕沒有看到史蒂芬那張隱藏在陰影中的臉，高夫曼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屑。
哈，他老了，真是天大的笑話。難道是他慫恿朗暗中行動得罪亞當的？
他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讓史蒂芬有些無法直視：“史蒂芬，有些事情我們沒有必要說得太過直白，朗究竟是私自行動還是你也參與了？”
在史蒂芬麵色大變準備反駁前，高夫曼將這個問題簡單帶過，“亞當背後站著的很有可能是一位我們未知的神明，白銀高塔已經經受不起任何損失了。”
“我比你更清楚這點。”仿佛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史蒂芬提高了聲音，讓整個會議的其他白銀法師們都停止了討論。“亞當是黎明教會黑名單上的人物，將亞當的前進路線交給黎明教會算是我們的一個禮物。”
有的法師皺起了眉頭，有的法師露出歡喜的神色。
“他們沒有那麽傻。”高夫曼立即否決，反倒是摩爾露出幾分感興趣的表情。
“他們會的。”史蒂芬不確定黎明教會現在有沒有收到高頓大主教的死訊，但他在昨天的時候收到了。
亞當是黎明教會的敵人，也是白銀高塔的敵人，必要的時候讓盟友知道對方的強大和惡行，對他非常有好處。
“就按我說得做，馬上搜集亞當的行蹤給黎明教會。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們的目的地是凱爾特獵鷹城。”
史蒂芬這副義憤填膺為朗報仇的樣子很好地讓參與會議的大部分法師的憤怒和恐懼找到宣泄的地方，他們馬上記下史蒂芬的話打算現在就付諸行動，哪怕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也無所謂。一日不除掉亞當，就代表兩個黃金階位的敵人壓在白銀高塔上。
高夫曼搖搖頭，覺得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鬧劇。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白銀高塔開始變成這樣的呢？可惜塔主一直將自己關在塔中沒有出來，不然現在就可以向他尋求幫助了。
走出白銀高塔的時候，高夫曼回頭望了一眼矗立在天地間的白銀高塔。夜色下的白銀高塔隱約散發出白銀光芒，仿佛第二個月亮。
可是白銀高塔的光芒還能照耀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