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無常界域
六、天堂神係 033、無常界域
缺口被堵上後，陰影位麵立刻恢複原狀，亞當依然和兩位熾天使、摩根大法師站在孤零零的小島上。
失敗了？
亞當來不及沮喪，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
“摩根，終於找到你了！”
星空一端，是一條籠罩在迷霧中、兩頭沒入虛空的奔騰長河。
前不見源頭，後不見尾端，仿佛永遠無法窮盡，隻留中間一段被截取出來，掛在星空，上麵站著三個亞當非常熟悉的人影。
一個是滿臉皺紋的老婦，一個是榮光照人的貴婦，一個是麵容姣好的少女。
“預言三女神！”
“預言師，瘋婆子！”
摩根看著從長河上走出來的葛瑞絲夫人和迪特妮，心情無比複雜，當年追殺他的兩人如今也是能與主神爭鋒的真神。
葛瑞絲夫人看著摩根，仿佛在看一個物件：“科林，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查理曼死於你手，潘西被我們獻祭。當年借你口宣告世界的三大預言全部實現，摩根我們就帶走了。”
說完，葛瑞絲夫人伸手就向著摩根抓去。
“夫人未免太過心急了些。”
星空的另外一端，陰影位麵終於迎來他的真正主人，真理神！以及真理四騎士，準確的說是五騎士。
散發著白光的心靈騎士，黑光的灰燼騎士，灰光的幽影騎士，紅光的死亡騎士，和站在巨眼上的以太騎士。
四騎士中間，黑發黑瞳的真理神負手而立，威昂挺拔，身披混沌光輝，浩浩蕩蕩，將整個陰影位麵照亮。
無數隻蛇形怪物被真理神的主神光輝一照，立刻如冰雪消融，化作青煙，融入陰影位麵，壯大本源。
亞當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氣勢逼人的真理神，僅僅是這麽往星空一站，就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讓人高山仰止，生不出反抗念頭。
不見真理神有任何動作，葛瑞絲夫人抓向摩根的手中途穿過一片漣漪，到手的是一隻滑膩膩的蛇形怪物。
啪！葛瑞絲夫人右手用力一抓，蛇形怪物立刻化為大片碎屑，連慘叫都沒有就死得不能再死。
“科林！”
摩根大法師看著屹立半空的真理神大吼一聲，但他的聲音就像被真理神和五位騎士屏蔽了一般，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建立獨立異度空間，折磨無信者靈魂。真理，你果然喪心病狂！”迪特妮也無視了摩根，看著惡心的蛇形怪物皺著眉頭嗬斥。
“夫人曾告訴我將來多元宇宙會出現一堵無信者之牆，所有沒有信仰的靈魂都應該被釘在上麵日日夜夜遭受折磨，直到化作本源回歸宇宙。權當提前讓無信者感受一下諸神的無上威嚴！”
真理神不緊不慢地回答，仿佛這種行徑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真正感興趣的是夫人的底牌究竟是什麽？一感應到摩根的氣息就第一時間召喚命運長河闖入陰影位麵。你們不會天真地以為仗著一段命運長河就能從一位主神手中取走摩根吧——動手！”
戰鬥一觸即發！
幽影騎士飛上巨眼，與以太騎士站在一起，兩位真神各自發出一道神力，全力運轉陰影位麵。
虛空顫抖，一個又一個扭曲的力場從天而降，相互碰撞、吞噬、壯大。
很快，在亞當的感知中，整個陰影位麵都變成一個不斷旋轉扭曲的恐怖漩渦，甚至連神火都劇烈跳動了三下。
伴隨著無數低沉的祈禱和空靈的吟唱，太陽神力奔騰，一輪太陽從亞當身後冉冉升起，大放光明。
晨曦微光和落日餘暉輪轉交替演化，中間是熊熊燃燒的白金火焰，完美詮釋太陽神職。
太陽領域！
一個半徑九米左右的太陽領域從亞當身上投射出來，護住自己和兩位熾天使，抵禦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
無數根觸手一樣的陰影高速旋轉著鞭笞在太陽領域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比剛才來自陰影位麵大意誌的反擊何止強上十倍。
要不是亞當及時投射出太陽領域，光是這一下就足以讓兩位熾天使重傷。
泉水女神堅持不到五秒時間就神火潰散隕落，絕非摩根妄言！
無數道幽光鋪天蓋地湧來，四周到處都是猙獰可怖的陰影，太陽領域就像狂風暴雨中的無根浮萍在上下顛簸，岌岌可危。
更要命的是太陽領域外不知何時貼著一張張扭曲的麵孔，拖著陰影尾巴，對著聖光啃噬，發出類似指甲亂摳摩擦的尖銳聲。
每一下啃噬都會從太陽領域上帶走一點熒光——那是亞當的太陽神力——再也收不回來。
這番場景，與蟻群啃噬大象極其相似，很快，太陽領域周圍就是大片熒光飛舞。
亞當強運神眼觀看陰影位麵，隻見陰影位麵最大的攻擊針對的是站在命運長河上的預言三女神，灰燼、心靈、死亡三位騎士正在全力攻打，他不過是遭受池魚之殃。
“這樣下去不行，恐怕不用真理四騎士出手，我就先行被陰影位麵耗盡神力。”
亞當當機立斷，連忙將太陽領域內縮，半徑從九米縮到一米，一個個符文密布其上，聖光越發凝練內斂，仿佛一枚晶丸在陰影漩渦中隨波逐流。
兩位熾天使組成一輪聖光，懸在亞當腦後，聖光中光焰流轉，神聖閃電纏繞。
亞當全力催動剛剛領悟出來的黃昏領域能力，給太陽領域蒙上一層昏光，和光同塵，在陰影間遊走，努力減少存在感。
另外一邊，摩根大法師氣急敗壞，再也壓製不住怒氣，顧不得真理神當前，取出兩道準備多年的灰色流光，快速在上麵寫下兩個名字。
幽影騎士肖恩，以太騎士沃德。
“肖恩，沃德，你們兩隻走狗在哪裏？”
“摩根就是摩根，上來是緘默詛咒，有趣。”
命運長河上，神光朦朧，預言三女神仿佛站在另外一個空間維度，輕鬆擋住來自心靈、灰燼、死亡三位騎士的聯合進攻，還有多餘功夫查看其它情況。
巨眼上，幽影騎士和以太騎士勃然大怒，以太騎士正要還口，卻被幽影騎士一把拉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以太騎士才反應過來，分出部分神力催動混沌星環。
他與幽影騎士剛剛被摩根趁亂下了緘默詛咒，一種非常惡心的詛咒。
一旦中咒，中咒者不能言語，哪怕是無意識間發出一點聲響，都會立刻應咒。
尤其是摩根這位浸**黑魔法多年的大法師以他們兩人的真名下咒，威力更甚。
雖說由於實力差距應咒的時候不至於身隕，但也得脫層皮。
嘩啦啦——
九道顏色各異的鎖鏈猛地一緊，摩根慘叫一聲，不由自主現出另外一副形態：
上半身為留著白色長須的老者，腰腹以下為一團不斷扭曲的陰影，身旁懸浮著九枚代表不同法術派係的魔法靈球。
“原來摩根大法師已經被改造到這個程度。魔法古靈，這便是魔法古靈麽？”亞當看著被混沌星環吊在半空的摩根喃喃自語。
“該死的科林，我詛咒你永遠駕馭不了法則……”
真理神對破口大罵的摩根毫不在意，轉向預言三女神：“即使被我改造到一半的摩根，夫人還需要嗎？”
“當然！”葛瑞絲夫人對此無動於衷，“不管軀體如何變化，緘默人的本質不變。”
葛瑞絲夫人表麵上平靜無比，內心卻掀起滔天巨浪。
真理打造混沌星環的目的居然不是謀取魔法神職，而是妄圖將摩根改造成一種供他驅使的神性生物。
該死，如果他的目標不是魔法神職，那他選擇的第二條法則究竟是什麽？
還是說混淆視線，專攻混沌法則？
更或者，他已經察覺到當年告知他衝擊神王寶座的方法是假的？
預言三女神對視一眼，麵色凝重。
真理神點點頭：“我建議夫人還是先看看摩根的命運如何？究竟是被你們獻祭，還是被我徹底改造成魔法古靈？”
說完，不待預言三女神回答，真理神伸出右手，混沌光輝湧出，結成一隻遮天巨手，對著命運長河拍下。
真理神親自出手！
這一下聲勢何其浩大，巨手還沒有落下，籠罩在命運長河上的迷霧就被吹散。
預言三女神在巨手麵前就像幾隻蒼蠅，一旦被拍中，就是粉骨碎身的結局，連被製住的摩根都忍不住張大嘴巴忘記咒罵。
“無常界域！”
預言三女神輕喝一聲，齊齊雙手高舉，神力奔騰，仿佛轉動一個無形的巨大齒輪。
無常界域，那不是混沌海對應命運法則的區域嗎？
亞當一驚，連忙朝戰場看去，隻見被陰影幽光籠罩扭曲到極點的陰影位麵頓時光雨繽紛，一片琉璃彩光。
一個朦朧的世界在預言三女神背後緩緩浮現，散發著神秘無常的七彩神光。
神光柔和清亮，托住真理神拍下的巨手，牢牢護住預言三女神。
在她們頭上，各自有一枚不知道用什麽材質煉製而成的骰子，各有20個麵，上廟銘刻著從1到20的數字，正在不斷轉動。
噠！噠！噠！
三聲響，預言三女神頭頂上的骰子一一現出數字，分別是8、18和9。
亞當疑惑地看著三枚骰子和上麵的數字，這代表什麽？比大小嗎？
嗡！三枚骰子輕輕顫動，各自閃過一道彩虹，然後輻射出一圈一圈與無常界域如出一轍的七彩神光。
與此同時，托住遮天巨手的七彩神光突然消散，巨手繼續對著預言三女神重重拍下。
一瞬間，真理神、真理四騎士、以太騎士、摩根大法師、亞當的目光全部被吸引過去。
尤其是看到預言三女神嘴角噙著淺笑不閃不避後，亞當更是睜大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他當然不是擔心預言三女神安危，而是一旦預言三女神被真理神解決，接下來恐怕就要輪到他了。
一位主神，五位真神的豪華陣容，可以橫掃大半個多元宇宙，亞當就算再將安德魯召喚過來都不是一合之敵。
可是緊接著，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遮天巨手一掌拍下，穿過預言三女神的身體，穿過命運長河，落在虛空，在陰影位麵掀起一陣可怕的神力風暴。
攻擊落空了，不，準確地說是真理神的攻擊無視了目標直接一掌拍在陰影位麵上，仿佛橫亙在陰影位麵的命運長河和上麵站著的預言三女神隻是一個虛擬的幻象！
但不管過程如何，一位主神對三位真神的攻擊居然以這種荒誕的結果收尾，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因為太過驚訝，巨眼中的幽影騎士和以太騎士甚至忘記繼續運轉陰影位麵，亞當終於能從顛簸旋轉中脫身出來，緩緩回複神力。
“哈哈哈，科林，你是主神又如何，還不是被三個真神耍！”
摩根尖銳的嘲諷打破平靜，亞當望向星空的一端，隻見預言三女神依舊站在命運長河上，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預言三女神能夠召喚出混沌海中對應命運法則區域的無常界域！
亞當記得非常清楚，那是隻有生命女神瑟蘭戴爾那個層次的主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還有三個20麵骰子，莫名其妙化解來自真理神的攻擊！
要不是還被困在陰影位麵形勢危急，亞當都想好好研究一下眼前的情形。
啪啪啪！
真理神屹立半空，一邊鼓掌一邊誇讚，語氣特別真誠：“夫人不愧是夫人，以真神位階就能引動拜蒙那些蠢貨到主神才能引動的混沌海區域。”
“蠢貨之中也包括你？”菲特反問。
“這得取決於夫人當年的教導。”
真理神臉上不見喜怒，揮揮手，示意心靈、灰燼、死亡三位騎士退下，往前踏出一步，背後同樣一個虛幻的世界升起。
混沌法則，量子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