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小奧術師
001、小奧術師 [ 返回 ] 手機
忒彌斯魔法學校，大禮堂。
長桌上放滿精美豐盛的食物，吐司麵包、麥片粥、培根、香腸、炸土豆、烤番茄、煎蛋、牛奶、果醬、蘑菇湯、覆盆子……
就連空氣都彌漫著濃鬱、令人胃口大開的香氣。
從食物搭配來看，這是一頓豐盛的早餐，證明新的一天開始了。
在食物方麵，忒彌斯魔法學校向來非常豐盛，從來都是色香味俱全，不會虧待自己的學生，特別是在免費教學的情況下，這就顯得更加難得。
不過盡管如此，今天的學生們興致普遍不高，即使是美食也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
“早上好。”
“日安。”
100個小奧術師無精打采地相互問好，三三兩兩找到位置坐下。
“真不敢相信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天上還掛著一個太陽，我的精神困得要死，但我的身體拒絕入眠。”一個金發小男孩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伸出兩根手指，“我睡著的時間大概……隻有兩個小時。”
直到溫熱帶著香氣的**落入胃袋後，男孩才稍微提起一分精神。
“伊戈爾，你真該出去看看，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奇觀。對了，我用冥想代替睡眠熬過一個晚上，精神還不錯。”
坐在他旁邊的女孩，頂著一頭蓬鬆的頭發，興奮地說：“東方，一個太陽剛剛升起；西方，一個太陽剛剛落下。兩個太陽，從此以後我們隻有白天沒有夜晚是嗎？這簡直——”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桌子上的那份今天早上剛剛發行的報紙。
“快，伊戈爾，快打開《凱爾特時報》看看，上麵一定有關於昨天事情的報道。”
不管是天上同時出現兩個太陽，還是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甚至是後來諸位殿下一起降臨的神跡。
“昨天晚上我曾聽到博朗涅特教授與史蒂芬妮教授的對話，據說那是一塊全新的大陸，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被分為三塊，但都順利降臨到主物質位麵。三塊……”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沃森特。”
伊戈爾將報紙攤開，第一頁上隻有一個標題，是加粗加黑的碩大字體：《光輝之主，聖光神主，偉大的太陽神陛下登臨主神！》
《凱爾特時報》用了整整兩個大版麵回顧亞當從約克領主到獅鷲國王、再到多元宇宙光輝之主期間的各種經曆，並從不同角度解讀一位主神對王國的影響，極盡讚美。
當然，民眾也很買賬，這從報紙短短幾分鍾被賣脫銷，以及教堂祈禱室中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就看得出來，哪怕直到現在黑夜還是沒有到來。
“主神？棒極了，讚美太陽神！”
沃森特雙手握拳放在胸前低聲祈禱兩句，才反駁道：“怎麽可能會失望，主神，亞當陛下晉升到主神！！！”
小女孩的聲線非常高，崇拜之情溢於言表，伊戈爾不得不捂住耳朵才避免繼續遭受摧殘。
“我不知道你還是亞當陛下的信徒，沃森特小姐。”
“信仰和奧術並不衝突，伊戈爾。”沃森特看著大禮堂中其他同樣因為亞當晉升主神而歡呼的小奧術師們反駁道。
信仰歸信仰，奧術歸奧術，兩者完全可以共存，前者給予精神支持，後者帶來施法能力。
而且她也不是多麽虔誠的信徒，隻是尋求一個精神上的寄托。
“這個我當然知道。”伊戈爾咬著牙壓低聲音說，“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會選擇將信仰留給伊莎貝拉殿下。”
作為忒彌斯魔法學校提前批學生，這些小奧術師們在課程上學到的知識很多是外界接觸不到的。
比如說神奇的魔網，就是由神聖獅鷲王國的王後伊莎貝拉編織而成。
對於最優成績還是剛剛接觸到魔網，才下載到人生第一個零環奧術舞光術的小奧術師們來說，能夠編織出一張點綴著成千上萬種奧術的伊莎貝拉實在是太了不起了，簡直令人高山仰止。
而且，關於銀色伊甸那場盛大婚禮上諸神對伊莎貝拉的祝福，小奧術師們同樣有所耳聞，要是不出意外，將來伊莎貝拉殿下將會成為多元宇宙的魔法女神！
“我可以選擇亞當陛下作為第一信仰，伊莎貝拉殿下作為第二信仰。”女孩攤攤手，“瞧，問題解決了。”
每個獅鷲王國的公民，都有選擇任意一位天堂山神明信仰的權利，並不局限於太陽神亞當一人。
“等等——”沃森特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問道，“說起來，伊戈爾，聽你的語氣，你準備信仰的難道是伊莎貝拉殿下？”
男孩抿了抿嘴唇，有些尷尬，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響：“安德魯殿下。”
“什麽？安德魯殿下？！”女孩的聲音再次提高八度。
“噓！輕一點，你想讓別人都聽見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沃森特張了張嘴，努力控製住臉上肌肉，忍住到唇邊的笑聲：“呃，沒有。”
怎麽可能會沒有？
太陽神在上，一個奧術師，信仰騎士之神，他真的沒有開玩笑？
安德魯殿下可是力量型職業騎士的職業神，掌握騎士領域。
一般來說信仰騎士之神的都是力量型職業者戰士或者騎士——也有弓箭手，考慮到如今圓桌騎士團的團長是在成為聖堂武士前是弓箭手的事實——又或者是其他崇拜向往騎士八大美德的年輕人。
尤其是在軍隊和冒險團中，安德魯殿下的信仰非常盛行，數量與日俱增的神力劍士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一個奧術師……
想到一群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戰士群中出現一位身材相對瘦弱，氣質迥異的奧術師，老實說要不是擔心小夥伴炸毛，沃森特現在可能已經笑得坐到地上。
“本來就沒有什麽奇怪的。”伊戈爾舉起杯子往自己的嘴巴裏灌牛奶掩飾不自然，“沒有哪個男人不向往像安德魯殿下一樣戰鬥。”
獅鷲城第一位黃金劍聖，曾經亞當陛下的守護騎士，如今太陽神座前的騎士之神。
伊戈爾是在獅鷲公國時期開始崇拜這位溫和寬厚的聖騎士的，而在安德魯封神後，熱血兒童伊戈爾立刻決定自己今生的信仰就是騎士之神安德魯了。
全然忘記提前一個月收到的忒彌斯魔法學校入學通知書，而他將來會成為一名施法者的事實。
沃森特真害怕自己噗嗤一聲笑出來，連忙繼續翻著報紙尋找新話題：“王國與法蘭斯的戰爭結束了，獅鷲軍團今後一段時間都會駐紮在法蘭斯。”
謝天謝地，這個話題不錯。
基本上每一個凱爾特人都知道法蘭斯與獅鷲王國、黎明教會與聖堂的恩怨，如今隨著黎明與秩序之主的隕落，這場持續多年的爭鬥終於落幕。
“這意味著法蘭斯的領土將被並入王國。”
伊戈爾頓時熱血沸騰起來，將剛才的羞惱丟得一幹二淨。
沒有誰在看到祖國的版圖擴大時可以無動於衷的，哪怕他現在還隻是一個11歲的男孩。
“我倒是覺得不能太過樂觀，畢竟，你知道的，法蘭斯的領土上還有焦炎王朝的存在。”
惡魔，那種生物不是一般的凶殘，課堂上那些惡魔圖鑒她光是看著就感到心底發涼。
“不要忘了，聖堂、銀白光照會，最擅長的就是光明派係的法術，對黑暗邪惡屬性的惡魔有著天然克製……”
“伊戈爾，傳奇！從今天開始，準確的說是昨天諸神離開後開始，主物質位麵能夠能夠容納的實力極限重新恢複為傳奇。”
“快讀給我聽聽。”
“……隨著新大陸的降臨，由黎明與秩序之主布置的特殊規則失效——原來昨天降臨的那個龐然大物真的是一塊全新的大陸！”
金發男孩叉食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等等，新大陸？我記得今天有一節位麵學？”
“是的，就在下午，克羅狄斯教授的課。怎麽了？”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關於新大陸的。”
“孩子們，下午好。”
下午兩點鍾，負責教授位麵學的七環奧術師克羅狄斯踩著時下貴族小姐們最為流行的高跟鞋準時走進天空圓頂，位麵學和冥想智慧學的共同教室。
天空圓頂這個教室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巨大的圓形穹頂，在魔法陣的作用下，學生的精神力可以獲得增幅，方便感知奧術師們施法的基礎——魔網。
“下午好，克羅狄斯教授。”
“開學第二周的時候，我們曾學習過主物質位麵基礎地理知識，了解到我們所在的世界由兩塊大陸組成，分別是尤普勒，以及亞沙。”
“按照教學進度，今天我們的課程主題本該為六大元素能量位麵，不過鑒於昨天……”
“不——”伊戈爾發出無力的呻吟，事實上教室中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如此，除了坐在他身邊的女孩。
“太棒了，伊戈爾。我就知道，每當外界有重要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解答。”
比如上次焦炎王朝誕生的時候，他們獲知毀滅與火焰魔神居住在毀滅國度，並對地底世界第三層熔岩地域有了初步認識。
又比如天空之主登臨主神時，克羅狄斯教授依然緊跟時事給他們講解巨人一族、提坦神係以及錫瑟帝國的故事。
“你猜新大陸上……”
“閉嘴，沃森特！”
雖然對於一塊全新的大陸伊戈爾確實蠻感興趣的，但隻要一想到有關它們的知識一定會出現在這個月月末的階段考試上，再多的興趣都煙消雲散——尤其是當這些知識是臨時添加進來的時候。
作為主物質世界第一所公開教學的魔法學校，忒彌斯對學生的要求非常嚴厲，這一點與她的雄厚的師資力量一樣出名。
每個月月末，一般是最後一個星期的最後兩天，都會有一場針對所有學生的考核，包括理論與實踐兩大部分。
“理論課考試你們隻需要帶上腦袋和筆，至於實踐課考試，握住你們的魔杖，揮舞起來！”
這是今年二月份第一次階段考試前一天副校長維斯珀夫人說的話，從某種程度來講，她說得一點都沒錯。
當然了，如果考試後學生們的成績不會按照從高到低排列，分成O（完美）、E（較好）、A（及格）、P（不佳）、D（糟糕）五個層次從高到低張貼出來，伊戈爾的認可度可能會更高一些。
至於那些成績為T（極差）的學生，他們的名字並不會出現在上麵。
按照副校長的說法：“為了照顧學生們的自尊，凡是成績獲得T的同學，都不會被張貼出來。當然，我由衷地希望下一次可以在上麵看到他們的名字。要是連續三次沒有在綜合成績排名上出現，一場麵對麵，一對一的深入交流非常有必要，我的辦公室大門隨時大開等候著。”
然而，事實上，有時候上麵沒有名字帶來的打擊會更大。
三月末的時候伊戈爾親眼看到一個可憐的男孩差點當場哭出聲來，就因為黑魔法防禦課的成績排名上沒有他的名字。
是的，黑魔法防禦課，單獨學科的成績排名。
感謝某位不知名教授的建議——其實是亞當的主意——考試結束後的排名不僅有綜合成績排名，各課程單獨成績排名，還有理論課排名，實踐課排名。
每到月初的第一個星期五，所有學生都會既緊張又興奮地聚集在大禮堂外，等待決定今後一個月是繼續奮發圖強還是開始發憤圖強的榜單。
一共八份排名榜單就這樣掛在那裏曬，曬足七天，然後才一天去一份，直到下一次考試來臨。
不過話說回來，同為忒彌斯魔法學校提前批次的學生，沒有誰會承認自己比別人差，每次成績排名公布後的一周，整個學校都要被強烈的競爭氛圍籠罩。
每個人都幹勁十足，仿佛有個無形的小人在他們身後拿著一根鞭子在狠狠抽。
最誇張的要數此時最興奮，有著強烈求知欲望的沃森特，她曾創下一個到現在都還沒被打破的記錄：
二月份排名前列，三月份取得五榜第一的好成績，不知道驚呆多少人！
“嘿，伊戈爾！”被打斷話的女孩看起來有幾分懊惱。
“好吧，我的錯。托你的福，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最喜歡的知識海洋給淹死。”伊戈爾翻了個白眼，結束與朋友的爭吵準備聽講。
抱怨歸抱怨，該學習的時候還是要學習的，不然怎麽對得起忒彌斯魔法學校學生的身份。
何況，伊戈爾可不想將期末考試搞砸，繼續留在一年級與新生們一起上課，那就真的是太丟臉了。
講台上，教授克羅狄斯笑眯眯地繼續往下講：“……很榮幸為大家介紹三塊全新的大陸。”
年過半百的女教授揮舞著魔杖，天空圓頂的牆壁在法術的作用下逐漸顯現出一張全新的，與以前任何時期都截然不同的世界地圖。
在尤普勒和亞沙兩塊大陸外，海洋上還有其他三塊全新的大陸！
“這裏。”魔杖指在凱爾特南方，那裏有一塊上寬下窄的大陸。
伊戈爾快速與尤普勒和亞沙對照了一下，發現它的麵積大概有三分之一個尤普勒，半個亞沙那麽大。
“這塊大陸叫做北美裏卡，由原先美裏卡大陸的北方區域分裂而來。”
“目前北美裏卡上一共有四個國家，分別是空間帝國、鐵匠王國和瘟疫王國。”
“教授，請問最後一個國家是？”不用問，這是沃森特的問題。
“最後一個國家是我們這節課的重點，我們稍後再講，親愛的。好的，還是你，親愛的。”
“我有注意到北美裏卡上國家的命名方式與主物質位麵有些差異。”
空間，鐵匠，嘖嘖，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伊戈爾撇撇嘴巴。
還有瘟疫，開創這個王國的國王當初腦子是被木乃伊吃掉了嗎？
還是獅鷲王國好聽，繼威風又有特色，還不失霸氣。
“既然沃森特小姐提到這點，我可以先解釋一下美裏卡大陸上國家的命名規則。和主物質位麵一樣，美裏卡上同樣存在神明，並且就在昨天，和天堂山諸神一樣高居於外層位麵。”
“每個國家的背後都有一位神明，神明的位階決定國家的等級。”
神明位階等級他們有在《多元宇宙概述》中有讀到過，從低到高依次為半神、真神以及最高位階的主神。
也就是說……
“半神對應公國，真神對應王國，主神對應帝國。”
“空間帝國背後有一位主神！”
克羅狄斯對學生們的反應非常滿意：“答對了，非常棒！不過在我提到第二個命名規則前，誰能告訴我遇到一位主神的名字，我們應該怎麽做？”
“任何主神位階以下的生物在提到主神的神號和名字時，主神都會生出感應，從而獲知這場對話內容。因此，當遇到主神名字的時候，我們一般會用別稱代替，教授。”
“非常精彩的標準答案。”
克羅狄斯揮舞著魔杖，一道銀色的霧氣從魔杖頂端衝出，在空氣中扭曲著變成兩個單詞。
“空間領主。”
“在美裏卡大陸上，神明的位階決定國家的等級，神明的神號決定國家的名字。”
鐵匠之神、瘟疫之神，以及……許多學生努力了很久才將到嘴邊的空間主神變成空間領主。
“第二塊大陸，名字叫做南美裏卡……”
這個大陸在北美裏卡南方，與翡翠森林隔海相望。
“上麵隻有一個帝國。”
“又一個帝國？”學生們驚呼著。
帝國意味著主神，而主神意味著他們今後在說話的時候需要注意的地方又多出一個。
“是的，一個帝國。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帝國的名字就是以那位主神的神名命名。”
霧氣繼續在空中扭動著，這一次它們先是組成兩個神號，戰神，戰爭主神，並且後麵跟著一個大大的叉。
然後是神名奧丁，最後才是別稱，戰爭之主。
“第三塊大陸，位於尤普勒東部的南方海域上，名為大南洲。”
因為主神的戰鬥和真理神撕裂大地，最終這塊擁有幽影公國的大陸落到尤普勒南方海域上。
“大南洲上有三個國家……”
半個小時後。
“好了，這就是三塊全新的大陸以及他們的基本信息。你們應該牢牢記住，因為將來你們的試煉很有可能會在新大陸上舉行。”
“三塊新大陸？”
“唔，我想應該是北美裏卡吧。”克羅狄斯笑著說，“鑒於北美裏卡上第四個國家的名字叫做獅鷲公國。”
“獅鷲公國？”
“這不是巧合吧？”
“獅鷲之神，不對！”
“獅鷲公國與我們獅鷲王國的關係是？”
“教授，請問獅鷲公國信仰的神明是？”
小奧術師們的反應很好地愉悅了克羅狄斯：一樣的驚訝，一樣的震撼，一樣的難以置信，看來並不是她的接受能力不強，實在是這個消息本身太具考驗性。
等到100雙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時，克羅狄斯才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和你們猜得一樣，獅鷲公國是亞當陛下在新大陸上建立的國度，是獅鷲王國的一部分。”
“王國的一部分，哇喔——”
“亞當陛下萬歲！”
“太酷了，我是說，那可是一個公國！亞當陛下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隻有11歲的小奧術師們本能地為自己的祖國在新大陸獲取到一塊公國領土而興奮地歡呼著。
“教授，我在報紙上看到對法蘭斯的戰爭我們已經取得最後勝利，這是不是意味著……”
“對的，帝國，沃森特小姐。很快我們就都是神聖獅鷲帝國的一員了。”
天空圓頂安靜了一秒，隨後被高聲歡呼淹沒。
神聖獅鷲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