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

第三九章

“你以為我是為了錢而故意找你攤牌?”趙倩一臉受到侮辱的表情,眼淚順著眼眶流,可能沒意識到自己妝花了,盯著顧綰寧:“我等了他整整五年,你就用五十萬支票羞辱我?我告訴你,五十萬對你來說可能是拿得出手的慷慨數字,可對我趙倩而言,不過是我一個月的薪資!”

聽她這樣說,顧綰寧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心底不悅油然而生,她想:季薄川一個月才給我五十萬零用,卻慷慨地給員工發幾十萬的月薪?這是將我當保姆呢,還是員工呢!

當下她心頭也有些煩躁,便再沒了先前的刻意溫和,冷下臉對趙倩說:“五十萬你愛要不要,恕我直言,趙小姐你也不像是沒受過教育的鄉野農婦,偏偏說話卻帶著一股子低賤下流味兒,你口口聲聲等了季薄川多少年,那我問你,他對你許過什麽承諾沒有?碰過你一根手指頭都沒有?是他求著你等他的?都是女人,你還是事業有成的女人,能不能別讓自己活著這麽賤?一輩子不勾著有婦之夫就不能活了?”

趙倩雙目通紅,被她劈頭蓋臉一通教訓,竟然一時沒能生得出嘴來開辯,她手指緊緊捏著咖啡勺子,心裏氣憤,聽著顧綰寧又是一通話:“該說你有本事還是太嫩了,你要慶幸,今天你不是挺著肚子來哭求我將孩子父親還給你,否則我分分鍾都能讓你身敗名裂信不信?”

顧綰寧從座位上起身,心頭鬱悶好不容易能出來一天都被破壞了,她氣哼哼收起桌上的支票,放進包裏,最後看了趙倩一眼說:“既然趙小姐能力超群不稀罕這點小錢,那我就不拿來礙著你的眼了!”

轉身拉開椅子,在趙倩不可置信見到鬼的眼神目送下,顧綰寧氣噔噔踩著高跟出了咖啡廳,心頭簡直要被氣炸:嫌她小氣嫌她小氣!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女人,一個莫名其妙說跟她老公不清不楚的女人,一出現就害她白白送出五十萬,送出之後人家還哭著罵她虛偽嫌她小氣,簡直氣死了氣死了!

“唉唉顧姐姐顧姐姐!”要不怎麽說季潛是個神經病,他剛才被顧綰寧氣著了轉身走了,可轉念又擔心她被姓趙的那個女人欺負,所以又不需要人喊,自己厚著臉皮跑了回來,見她們進了咖啡廳,他便在咖啡廳門口找了個隱蔽的座位坐著,哪知道還等不到他出手,這蠢豬竟然三兩下將趙倩那個小賤人虐哭了,還自己氣衝衝跑出來,活像受了多大委屈的。

“你不是走了?”顧綰寧都跑到外麵馬路上了,剛摸出手機要跟季薄川打電話理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喊她,轉過身來就看到是季潛,皺起了眉:“你又跑回來幹什麽?”

季潛被她兩句話堵得還有點鬱悶,心想我哪知道自己鬼使神差跑回來幹什麽,心裏還是有點計較:他剛才賭氣走的時候,顧綰寧都沒追他。

但他一個神經病,腦回路也是奇葩,現在心裏憋著氣,也不說別的,就揚著漂亮的下巴嘲諷她:“原來我大哥對你也不怎麽樣嘛,看你出手打**敵寒酸的,別是他不給你錢用吧?你還真是可憐。”

顧綰寧個精神病,跟神經病季潛的腦回路還真能精準地對得上!

她正在糾結這事兒呢,現在倒好,季潛給主動提出來了,顧綰寧立刻像隻被踩住了尾巴的貓,臉都怒紅了,語氣又有些後悔:“早知道她不要,我就填個五百萬。”這樣看誰還敢說她寒酸。

季潛被她悶悶的語氣搞得沒話說,又不再生氣地湊上前來,笑她:“你敢?指不定你給五百萬,人家立刻就要了,到時候哭死你都拿不回來,賣了你抵債差不多。”

顧綰寧想想也是這個理,有驚無險地揣穩了包裏的五十萬,這才麵色不悅地對著季潛:“你偷聽我們講話。”

季潛咳咳兩聲,憋紅了臉還一時找不到話來應對,最後索性耍無賴地拉著她的手,說:“我這不是等著送你回去,否則你一個人去搭出租?”

顧綰寧說:“送我就不用了,我叫你大哥來接我。”

“大哥不是要工作嘛。”季潛不滿地扯了扯她衣袖。

顧綰寧懶得理他,已經鬆開他的手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季潛沒再靠過去,就站在原地看著她接通電話,她氣呼呼地對著電話說了什麽,臉都氣紅了,然後電話裏似乎說了好久,她一直沒吭聲,過了好久才掛了電話,將手機重新放回包裏,站馬路邊等著了。

“我大哥要來接你?”季潛眼神古怪地瞄她一眼。

顧綰寧點點頭,摸出手機玩遊戲。

“我先走了。”季潛臉色一淡,立刻轉身就走。

“唉反正順路你不如就跟我一起走算了——”顧綰寧在後麵叫他,遊戲也不打了。

“順路個屁!”季潛背對著啐她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綰寧看著季潛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想:季潛跟季薄川的關係大概不怎麽融洽。

也對,要是誰將她關進療養院那麽多年,親兄弟變仇人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這一點上她倒是不怪季潛不懂事,隻覺得那孩子脾氣挺大,動不動就甩臉子走人也挺煩的,心裏暗想下次要是見麵別跟他太較真,指不定就哪裏又得罪他了。

二十分鍾後,顧綰寧遊戲都死了好幾次了,一輛黑色的卡宴靠邊停在她麵前,季薄川從車上風風火火地下來,見她一個人蹲在路邊,他幾步上前將她拉起來,問她:“怎麽了,綰寧,哪裏不舒服?”

“沒哪裏不舒服,我剛騙你的。”顧綰寧說謊,她現在是一看見他就渾身不舒服,也不想跟他說話,拂開他的手,自己快步上車了。

季薄川一愣,不明白她又在生哪門子的氣,但他現在學乖了,不再試圖從顧綰寧的話中找邏輯,便也跟著上了車,替她係好安全帶,耐心問她:“午飯吃了嗎?沒吃的話咱們一起,你是想回家吃還是在外麵吃?”

“吃了。”顧綰寧不跟他對視,從後視鏡裏看他的臉,慢悠悠地說:“跟一個叫‘趙倩’的大美女一起吃的。”見他一聽到‘趙倩’這名字,表情都頓住了,顧綰寧心中怒火噌噌上竄,這下是眼對眼盯著他了:“季總大忙人,連員工都恨不得時時刻刻綁在身邊,還抽得出時間陪我吃飯?”

季薄川發動車子的動作一頓,眼都不眨地盯著她,盯著她氣勢洶洶的表情,盯著她眸中劇烈燃燒的火焰,這要是往日,他早就說她神經質不講道理了,可現在知道自己老婆是真·神經質了,他反而覺得跟她鬧著沒意思,顯得自己也像有病一樣,挑了挑眉,他若有所思地睨著她,問:“綰寧,趙倩來找你了?”

“若不是人家找上門來,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個癡心守候多年的小青梅呢!還每天跟在你身邊轉悠。”顧綰寧氣憤地捏著手機,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他。

見她氣哼哼張牙舞爪的樣子,季薄川又不是傻子,再蠢都能聽出她話中的酸味來,當下吃什麽都抵不上心中甜蜜了,他倏地夠過腰抱著她,唇擦過她的下顎,沉聲笑睨著她說:“吃醋了?”

顧綰寧使勁推,煩死他。

季薄川連忙手腳並用將她壓住,動嘴咬了一口她紅嫩的唇瓣,蹭著她的唇暗聲說:“現在知道你老公行情好了?早幹什麽去了?還大半夜地攆我滾,也不反省反省自己說的是什麽話,我真滾了有你哭的……”

顧綰寧當即臊得臉通紅,使勁動了動唇就正好蹭到他緊貼著的薄唇上,心裏來氣,她張嘴狠狠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季薄川嘶地一聲抬起腦袋,舔了舔唇,嚐出血味了,顧綰寧重重推他,氣紅臉大聲說:“季薄川,你不要臉!”

他真能立刻就不要臉給她看。

完全不顧這是在大街上,車窗打開,車水馬龍,季薄川驀地壓低身體,湊近就緊緊吻住了顧綰寧的唇,他唇上血液的鹹鏽味道灌進嘴裏,顧綰寧一陣皺眉,唔唔掙紮著推他,卻季薄川根本沒將她那點掙紮放在眼裏,應該說隻要顧綰寧情緒正常的時候,她任何強大的破壞力在季薄川看來都不過是螞蟻搬食而已,一如此刻。

他滾燙的氣息源源不斷地躥進她的口中,灌入她的胸腔肺腑,顧綰寧覺得呼吸困難,,仿佛連吸取空氣的本能都被對方盡數吞沒,無名的火焰掃過她的身體,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灼燙起來。

直到她的臉因為缺氧而變得極致漲紅,使勁踢騰著雙腿掙紮,季薄川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輕啄著她紅腫的唇瓣,輕輕替她順著弄亂的發絲,眸中火焰高漲,含笑盯著她。

顧綰寧一看他的眼神,立刻就覺得他好像勝利凱旋的將軍,此刻正冷眼嘲笑著她的懦弱,仿佛在說:你鬧,你再鬧,再鬧分分鍾吻死你信不信!

這畫麵感簡直了!

顧綰寧背脊一涼,身體仿佛被另一個高貴冷豔的靈魂統治了,一看到他可惡的笑臉,立刻就手癢忍不住,啪地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

動手之後,顧綰寧仿佛才突然回過神來,她緊張地喘著氣,壯著膽子說:“你、你欺人太甚!”

手疼得發麻,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指蜷了起來,悶著腦袋不吭聲了。

季薄川被她一巴掌扇得欲-火消了大半,懵了兩三秒。就像你興致正高昂的時候卻被突然一頭冷水潑下,不,說是冷水還輕鬆了,這簡直就跟一桶熱翔當麵糊他臉上一樣!還是他老婆親手潑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幹了多喪心病狂的事欺負良家了,天知道,他不過是親了自己老婆一口!

“顧綰寧!”季薄川沉下臉狠狠盯著顧綰寧,聲音寒得快結冰了,左邊臉頰上紅通通的指印分明。

作者有話要說:呼叫大作比:沒有錯!你老婆就是這麽冷酷無情你千萬不要試圖吻死她!否則甩你耳光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