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得罪洛王
第一卷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第162章 得罪洛王
蘭晴萱問道:“這中間可有其他的事情?”
吳媽媽答道:“是的,之前夫人在世時,將綢緞莊做起來的時候,當是隔壁也有一間鋪子,夫人做生意有她的法子,我們的綢緞莊的生意比隔壁那一家要好得多,那家鋪子的主人就在我們的鋪子裏各種使壞,想辦法掐我們的貨源,然後又在我們的倉庫裏的放蟲子咬爛我們的布,被夫人識穿之後就放火燒了我們的貨倉,夫人當時動了怒,直接將這事鬧到了官府,當時的府尹姓姚,那間鋪子的主人花了重金買通了姚知府,說是我們的庫房自己著的火,和他沒有半點幹係,夫人也是個有手段的,直接尋到最直白的證據,然後當著全城百姓的麵將證據拿了出來,姚知府沒有辦法隻得判了那間鋪子主人的刑,將他流放了,算一下時間,如今也過了其限,那間鋪子的主人也該回來了。那間鋪子主人的名字就叫張誠。”
蘭晴萱聞言心裏倒明白了幾分,她輕聲道:“媽媽覺得這一次是張誠回來複仇的?”
吳媽媽點頭道:“如果這個張誠是那個張誠的話,那麽他回來複仇的可能性很大,畢竟當年兩家的事情鬧得極大,張府因此而家敗人亡。”
蘭晴萱之前也曾研究地秦若歡的行事手段,秦若歡做起事來果斷無比,平日裏雖然做事會給人留些餘地,但是像張誠那樣欺上門來,秦若歡肯定是咽不下那口氣的,讓張府家破人亡的事情秦若歡怕是做得出來的,且那個時候對秦若歡而言,除了將張府扳倒外她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蘭晴萱輕輕歎了一口氣,卻道:“你方才說張誠是被流放了,據本朝的律例,流放之人在流放的期間若是表現優秀,是可以釋放的,隻是這個時間是一定要到十年後,張誠當時被流放的時候一無所有,流放的期間必定也是極為辛苦的,不可能攢到太多的銀子。可是現在這個張誠出手很是闊綽,那些布料全部加在一起來約莫得有一萬兩銀子左右,所以他如果就是那個張誠的話,要麽他離開流放之地後遇到極好的機緣,賺了很多的銀子,要麽就是有人在幫他。”
吳媽媽一聽覺得她分析的極有道理,有些不解地道:“我們平素並沒有得罪什麽人,這人為什麽要處心積慮的做這些事情?再則他們隻是將好的料子買走,並不會傷到我們的根本。”
蘭晴萱輕聲道:“千源城裏的織坊雖然不少,但是能織出好的布的織坊並不多,最重要的是,我們的鋪子裏賣的都是品質較高的布料,如今好的料子一少,會直接拉低我們鋪子的檔次。”
吳媽媽覺得她說的有理,又問道:“那張誠將料子買走之後卻又沒有開鋪子賣掉,他要那麽多的布做什麽?”
這一點蘭晴萱一時間也想不明白,輕聲道:“這個可能和他幕後的主使有些關係。”
幾人商議一番後雖然沒有弄明白那人到底想要做什麽,卻讓蘭晴萱知道那個張誠很可能是之前秦若歡要對付的那個張誠。
張誠一家是因為和秦若歡的爭鬥而家破人亡的,那麽他必定恨秦若歡入骨,蘭晴萱又是秦若歡的女兒,張誠要把賬全算到她的身上也是合理的。
吳媽媽走後,蘭晴萱又將這件事情翻過來翻過去推演了幾次,心裏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一時候卻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她坐在那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秋月進來道:“小姐,蘇姨娘來了。”
自從蘇姨娘有孕之後,就很少出來走動,此時來找她必定有事,她當即起身去迎,蘇姨娘已經含笑走了進來,她此時的臉色看起來不錯。
蘭晴萱見她的小腹已經隆了起來,她微笑道:“蘇姨娘有孕在身行走不遍,若是有什麽事情讓身邊的丫環來喊我一聲就好,又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蘇姨娘含笑道:“整天坐在屋子裏,悶都悶死了,再不出來走走,隻怕我全身骨頭架子都要散架了。我在這蘭府裏,如今能信得過的人也隻有二小姐一人,隻是二小姐新婚,我怕天天往這裏跑惹你們厭,這才一直在屋子裏等著,今日聽說二姑爺不在家,我想這樣來該不會再討二小姐厭了。”
蘭晴萱聽她的語氣滿是調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知她來必定有事,當下笑著接話道:“蘇姨娘真是顧忌太多了,就算是簡鈺在,你今日來找我也不會惹人厭。”
蘇姨娘的嘴角微微上揚,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裏間。
兩人坐定之後,蘇姨娘左右看了看,知蘭晴萱身邊的幾個丫環都是極為可靠的,當下輕笑道:“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蘭晴萱不知道她所謂的好消息指的是什麽好消息,當即笑了笑,蘇姨娘輕聲道:“我
京中的朋友昨日給我送來了信,說顧染墨前些日子得罪了權貴,近來日子不太好過。”
蘭晴萱笑道:“他平素做事不是極為妥貼的,怎麽這一次這麽大意?”
“其實也不是他大意和行事不妥貼,京中諸事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得多,你從未去過京城,不知道中間的厲害,在京城裏要得罪一個人有時候隻需一句話,若是你弄不清楚那裏複雜的派係關係,無意中的話也會招來殺機。”蘇姨娘的眸光深沉地道。
自從上次蘭晴萱出手毀了蘭若軒之後,蘇姨娘就一直在心裏大呼痛快,雖然蘭若軒被蘭明德使了很多的手段才將他從大牢裏撈了出來,但是在蘭明德的眼裏,蘭若軒算是徹底毀。
蘇姨娘在李氏的手裏吃過很多的苦,早已經和李氏勢不兩力,她心裏清楚,如果蘭若軒好好的,她就算是生下一個兒子也很難有出頭的機會,畢竟嫡庶有別。
蘭若軒毀了,她的孩子就有更多的機會,但是要將李氏扳倒,卻還需要一些助力,畢竟李氏還有一個嫁給朝中四口官員的女兒,那也是一個依靠。
蘭晴萱前世也看過一些宅鬥加宮鬥劇,對於京城的危險她也知曉一二,隻是在京城裏,如果不卷進權貴之間的話也不會有事,但是如是在京中做官的話,想不卷進去怕是都很難。
她輕笑道:“不知道他得罪的權貴是誰?”
“洛王。”蘇姨娘答道。
蘭晴萱微微一愣,千源城與京城相隔甚遠,她又是個閨中女子,卻也隻說過洛王的大名,她知洛王是一代戰神,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隻是不知道顧染墨怎麽會傻乎乎的去得罪洛王。
蘇姨娘似看出她心裏的疑惑,解釋道:“他也是做死的,大約一個月前,洛王獨自平了為禍已久的土匪窩,據說這件事情在京城影響極大,眾人都在誇獎洛王英雄無雙,而他不知道是為了討好初月還是怎麽的,上折子說洛王功績太高,恐居心不良,然後這折子被左相給壓了下來,當即就質問他這樣說話有什麽根據,他自然是沒有任何根據的,隻說洛王平亂是有功,卻在平完亂之後不依聖旨回京,這不是居心不良是什麽?聽說左相聽到這句話後說了句‘黃口小兒’,然後左相就拿出了洛王傷重養傷的折子,據說當時皇上大怒,也是初月公主為他求情,皇上才隻是將他降成七品文書,沒有要他的命。”
蘭晴萱對於京中的那些複雜人物關係並不清楚,對於洛王的事情更是完全不清楚,從蘇姨娘的這番話裏她聽到的信息是洛王和左相的關係甚好,然後初月公主對顧染墨很維護。
就在前幾天蘭明德大壽的時候,蘭玉芳還從京城寄了封信回來說是顧染墨被升為四品官,這才多久的事情,顧染墨又被降成了七品官,依著顧染墨的性子,怕是會氣得吐血。
隻是蘭晴萱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那個她一直認為是蓋世英雄的洛王是簡鈺,她更不會想到重傷養病的洛王爺會不顧傷勢嚴重千裏迢迢的趕到千源城和她成親。
其實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隻是路途遙遠,給蘇姨娘傳消息的那人也隻是京中尋常的一個官員的正室,她給蘇姨娘寫信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在京中傳得人盡皆知了。也是蘇姨娘和那官員的娘子關係不錯,之前蘇姨娘又托她打聽顧染墨和蘭玉芳的消息,她知道之後覺得這事有些意思,這才寫信給了蘇姨娘。
蘭晴萱含笑問蘇姨娘:“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
蘇姨娘笑道:“二小姐忘記我是被老爺從哪裏帶回來的嗎?巡城使的夫人與我是手帕之交。”
蘭晴萱不太熟悉這個朝代的官階,也不知道巡城使到底是個多大的官,當下笑道:“真沒有料到蘇姨娘竟還有官家的朋友,若是父親知道了,怕是還得讓蘇姨娘請他們為蘭府的事情分憂。”
蘇姨娘麵色清冷,似想起了一些往事,眸光有了一絲哀傷,看著蘭晴萱的眸光卻溫和了些,淡淡地道:“我如今都成了妾室,除了之前關係極好的姐妹之外,我都沒有臉和之前的朋友聯係。”
她說到這裏,眼裏有些寂然,她原本是有著還算顯赫的家世,隻是家破人亡之後為了活命做了蘭明德的妾室,在她的心裏,又早就斷了對蘭明德的念想,這樣的生活於她很多時候都透著幾分無可奈何,卻為了往後不那麽被動,她還得再爭上一爭。
蘭晴萱知她的心情,微笑道:“蘇姨娘雖然現在是妾,以後卻未必是,你也不必太難過。”
蘇姨娘淡笑道:“雖然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放不下,倒也不是難過,這許就是命,我隻是還沒有認命罷了。”
蘭晴萱見她的眉眼之中透著高雅,那神情有些婉約淒美,隻是那種表情隻在蘇姨娘的臉上稍稍維持了片刻後就被堅強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