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黃金左腳，一劍封喉
阿森納替補席，異常安靜。
托普老頭的聲音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博爾德有點不耐煩：“十幾年前，我們4：1擊敗勒沃庫森的時候，那老爺子也這麽說，他哪來的自信？我們正處於領先呢！”
溫格的目光注視著場上的勒沃庫森10號。
手中的礦泉水瓶一時沒拿穩，跌落在地。
‘所有球隊的中場核心，比賽中的目標……是維持著整體的攻防運轉，遵循著戰術體係之內的終結方式。’
‘而他卻是在破壞，他破壞了羅馬的體係、破壞了門興的體係、破壞了圖赫爾的體係……’
博爾德撿起礦泉水瓶，放回溫格的手中。
“Boss！我們想要守住比分很容易！”
溫格點點頭。
阿森納助教迅速跑到場邊，打起了手勢！
卡索拉心領神會。
收束防線。
保持領先的優勢到完場。
……
酋長球場，回**著勒沃庫森的助威口號！
“Leverkusen allez！！！”
全世界的球迷都一樣。很好滿足。
與對手實力差距過大的話，輸球沒有關係。
關鍵是球員能夠打出攻勢。
李康從網窩挑起足球，快速跑回中圈。
隊友們的負麵情緒逐漸消散。
鼓勵士氣最好的方式不是虎軀一震，而是用行動改變比賽的局勢。
……
恰爾漢奧盧和貝拉拉比正在場邊熱身。
德國黑人說道：“哈坎，要是咱兩上場，會拖累李吧？契合不了他的踢法。”
恰爾漢奧盧沉默不語。
不說別的，光那招‘愛的魔力轉圈圈’，他訓練中爐火純青，實戰中就是使不出來。
嗯……自己唯一比李優秀的，就是空中傳球了！
貝拉拉比激動道：“法克！迪諾在喊咱們！”
……
“勒沃庫森扳平一球後，連續做出了兩個換人調整！”
“貝拉拉比換下布蘭特！一次對位換人。”
“恰爾漢奧盧換下博爾熱斯！這個換人，有點想法啊！勒沃庫森要改踢三中衛了？”
中圈場邊。
托普老頭攬住恰爾漢奧盧的肩膀，急促說道：“哈坎，別動任何歪心思！讓你的位置拖後到接近高位後防線的範圍！我會讓克拉默和本德爾兩個人保護你！”
“好好模仿門興的紮卡、多特蒙德的魏格爾、羅馬的皮亞尼奇！”
“充分發揮你長傳調度的優勢！把李釋放出來！”
“你是組織核心！”
聽到這番話。
恰爾漢奧盧猛地虎軀一震！
踏上綠茵場前。
他雙膝跪地，親吻草皮。
勒沃庫森，你們的核心，回來了！
……
換人結束後。
迪諾疑惑道：“頭兒，為什麽……”
托普老頭鄭重說道：“阿森納會把接下來的比賽……轉入漫長的陣地戰階段！其他隊員的腳下技術維持不了拉瑪西亞那套踢法，我們要把李釋放出來！”
“哈坎就是最好的炮灰！”
……
比賽中圈重開。
阿森納沒有在進攻端投入太大的兵力。
勒沃庫森前場球員們展開了瘋狂的逼搶。
足球在幾次激烈地拚搶中，飛出了界外！
球權重新回到了勒沃庫森的手中。
希爾伯特不情不願地把球拋給恰爾漢奧盧！
阿森納沒有施加壓迫，陣型迅速後撤，中場線與後防線的間距消失。
“很慎重啊！要是放在十年前，溫格肯定不會選擇這樣的戰術！”
“勒沃庫森的氣勢太強了，必須要耗一耗！”
“阿森納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就是攻防轉換階段的控製力，溫格希望用保守的踢法來掩蓋這個缺點。”
段軒其實是在胡說八道。
電視台的戰術解說，被觀眾們吐槽了幾十年。
隻能用十幾年前的傳統解釋。
這就讓廣大觀眾，在2015年還對歐洲聯賽保持著九十年代的固有印象：意甲防守犀利，英超技術糙，德甲意誌力強、西甲不打長傳衝吊……
足球發展的變革極為劇烈，五大聯賽……應該是說就連冰島超，皆擁有崇尚不同打法的眾多球隊。
……
恰爾漢奧盧的缺點很多。
但他的位置拖在了陣型後方。
無人幹擾的情況下，他在大範圍調度中的傳球精度極為穩定。
有多穩定？
同一時期的年輕天才中，隻有四個人能和他比。
李康得到了釋放，他就像國家隊一樣，遊弋在鋒線的身後位置！
勒沃庫森把阿森納壓在了大禁區，展開了瘋狂的圍攻。
足球在兩翼不停地來回飛舞。
貝拉拉比貼著貝萊林，噴著垃圾話。
孫興慜不斷的橫向跑動，拉扯防線。
基斯林頂在了陣型最前端，和默特薩克互擠！
阿森納大部分防守力量，則是在關注著李康的跑位。
……
比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播間的觀眾們有點看不下去。
－【好無聊啊！踢的都是啥？勒沃庫森不想扳平了嗎？投入到進攻的人手不多啊！】
－【挖槽！恰爾漢奧盧的位置那麽靠後？需要兩名後腰保護他？調度得再好，進攻點不夠，也是白給！】
－【阿森納隻要保持住領先的優勢，就能獲得次回合的主動權！如果被李明燈拿到兩個客場進球！那麽次回合0－0或1－1的話，也是勒沃庫森晉級八強！】
－【感覺有點怪怪的。】
球場邊。
博爾德的心情愈發輕鬆。
“Boss，勒沃庫森改踢三中衛三後腰的陣型後，他們的兩翼進攻點其實很少！”
溫格搖搖頭：“恰爾漢奧盧的長傳調度，把我們的防線壓扁了，中路的防守會……”
話音剛落。
球場上就發生了極為恐怖的一幕。
……
貝拉拉比在右路尋找不到突破的機會，迅速把球回傳到中路後方！
阿森納的後防線，主動朝著左路靠了過去！
短短一刹那，露出了空檔！
恰爾漢奧盧不笨。
他意識到這是在中路起腳遠射的機會！
猶豫了半天。
便邁出幾步，位置前移。
接到足球的刹那，還是沒有選擇自己蒙一腳。
而是送出一記直塞。
足球滾到了李康的左側。
慣用腳方向！
……
上帝視角中。
阿森納的後防線在恰爾漢奧盧的左右調度拉扯下，中路出現了破綻！
李康擺脫了科克蘭的糾纏。
左腳把球踩停，再輕輕往前一推。
三步助跑！
擺臂！
後仰！
起腳！
視野中，藍色13號的虛影噴薄而出！
切爾西版本的巴拉克！
呯！
伴隨著一聲極致的爆鳴！
足球宛若一道驚雷！
在酋長球場的上空勾勒一記詭異的弧線！
挾帶著淩厲霸道的威勢！
呼嘯著轟向阿森納的大門！
……
阿森納球迷們驚呆了！
勒沃庫森球迷們屏住了呼吸！
迪諾和托普準備慶祝！
溫格拉不開大衣拉鏈！
……
切赫瞳孔微縮。
他和巴拉克是切爾西時期好基友。
這種弧線重炮。
二人練習過無數次。
他太熟悉了。
熟悉的射門動作。
熟悉的弧線。
……
阿森納門將縱身飛撲。
白色的手套並在一起。
雙龍出海！
呯！
又是一聲極致的爆鳴。
那挾帶著風雷之勢的足球，硬生生被改變了方向！
飛出底線！
全場安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
沉默幾秒後。
酋長球場，掌聲雷動！
“雙拳接重炮！”
“門前化險！”
“切赫加盟阿森納後！再次上演了切爾西時期的神跡！”
“隻不過當年用的是單手！”
“精彩的重炮遠射！精彩的撲救！”
“17歲的李康與33歲的切赫，為我們貢獻了一次偉大的瞬間！”
……
球場邊。
迪諾喃喃道：“頭兒，我們還有扳平的希望嗎？”
托普老頭緩了緩，笑道：“沒關係，就是這個劇本！李的遠射即使沒轉化成進球，也會讓阿森納教練組做出改變，哈坎的炮灰價值，馬上就能得到體現！”
勒沃庫森主帥的謀劃，很簡單：
憑借著歐冠雙回合客場進球有利原則。
阿森納這個階段不敢冒險，隻能選擇放緩節奏，擺出防守態勢。
恰爾漢奧盧的大範圍的兩翼長傳調度，會把他們的後防線壓扁，這樣一來，中路的防守會變得薄弱，李康就有起腳重炮的機會。
如果阿森納補足中路防守厚度，那兩翼的貝拉拉比和孫興慜，會製造爆點威脅。
如果阿森納恢複開場打法，那勒沃庫森也會瞬間把組織核心重新轉移到李康的身上。
如果阿森納分出兵力，限製拖在後方的恰爾漢奧盧出球，那麽……
……
另一側。
博爾德差點想要衝著切赫喊“爸爸”兩個字了！
溫格一臉愁容。
他看穿了托普的戰術，卻沒辦法下定決心。
被動。
阿森納陷入了被動。
一切的罪惡根源，是“歐冠客場進球有利原則”。
……
切赫隻覺雙手發麻。
他慌忙地摘下手套，手背泛著觸目驚心的紅暈。
心有餘悸：還好不是巴蒂斯圖塔那種線路徑直的超級重炮……
遠處。
李康的表情很平靜。
他看過切赫單手接重炮的集錦……
接重炮能做成集錦的門將，獨此一人。
……
比賽繼續。
阿森納增加了糾纏李康的人手。
貝拉拉比和孫興慜在邊路開始了瘋狂突進。
貝萊林和蒙雷亞爾在這個時期屬於攻防守弱的邊後衛。
沒有協防的前提下，根本單防不住！
但一旦阿森納拉長防守寬度，分散兵力。
中路就要經受李康的重炮考驗。
好在切赫表現神勇！一次次高接抵擋，化解危機。
“勒沃庫森得勢不得分啊！”
“如果能帶著一粒客場進球回歸主場，情況還算樂觀。”
……
恰爾漢奧盧很爽。
他好久沒踢得那麽爽了！
拖在陣型後方，身邊還有兩名後腰保護。
無人幹擾，肆無忌憚的調度，就跟在練傳球一樣！
勒沃庫森的真核，還得是我啊！
隱約間，聽到球迷們在高呼自己的名字時。
他不由虎軀一震。
……
比賽很快進入了尾聲階段。
眼看著弟子們苦苦支撐，球門危危可及。
溫格終於下定了決心。
博爾德屁顛顛地衝到場邊，大聲怒吼了幾句！
比劃完手勢後，手臂奮力指向恰爾漢奧盧！
……
片刻後。
恰球王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熟悉的感覺？
是敵意！
必須快點把球傳過去！
他還沒調整完呢！
敦實的大肌霸－桑切斯衝了過來！
粗壯的古銅色大腿，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恰爾漢奧盧一臉驚恐，側身把球一護！
呯！
結局仍是痛苦倒地！
足球被捅到了他的身後！
保鏢？
我的兩個保鏢呢？
“危險啊！”
“卡索拉、吉魯、拉姆塞三人的速度很快！”
“看看阿森納能不能拿下球！”
“還好！克拉默的跑位選擇很聰明啊！行為傾向就是搶二點球！”
克拉默沒有時間把球控下，迅速推給了拖在防線最後方的約納坦·塔！
勒沃庫森中衛的防守能力，相對豪門勁旅來說很菜！
但他的出球能力，很頂！
耳邊回**著教練組的呼喊聲：“傳給李！”
不大聰明的德國小黑，下意識就擺起了大長腿！
呯！
足球宛若一枚炮彈！
急掠過酋長球場的上空！
呼嘯著墜向阿森納的大禁區！
……
“漂亮！”
“插進去了！”
“勒沃庫森的四個進攻點！”
“能夠把握住這次機會嗎？”
阿森納禁區一片混亂！
球速太快了！
短時間內，雙方球員們根本沒辦法判斷落點！
上帝視角中。
李康掌握了足球的軌跡！
在禁區內一個折返跑，再次擺脫了科克蘭的貼身糾纏！
……
所有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足球的軌跡！
落點不是小禁區！
而是在大禁區右側！
足球墜地的刹那。
李康的身影出現了。
啪！
黃金左腳沒辦法穩穩地把這種遠距離的高空球停下。
足球彈到了他的身前！
視野中，驟然顯現出白衣7號的身影。
勞爾。
“一劍封喉”模塊的強大之處，不在於射門精度的提升。
而在於接球後與射門動作的銜接。
托普老頭忍不住振臂高呼！
溫格糾結地捂住額頭！
……
阿森納禁區，風聲鶴唳。
防守球員們試圖封堵。
一切都晚了！
足球離開了勒沃庫森10號的左腳。
飛向阿森納的大門！
電光火石之際。
切赫無法看清李康的腳型變化。
黃金左腳配合勞爾模塊的射門隱蔽性，極高！
阿森納門將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李康的射門習慣：七次近角、三次遠角！
正確答案：選近角！
英超的教練組非常卷，他們賽前會用科學的方法，分析對手每一名球員的射門習慣。
但是：估計李康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射門習慣啊！
……
沒有天地異象的劇烈變化。
切赫判斷錯了方向。
足球掀起阿森納的球網！
2：2！！！
有人悲歎。
有人狂歡。
“漂亮！”
“這球進了！”
“比賽尾聲階段！小將李康梅開二度！幫助球隊扳平了比分！”
“兩粒珍貴的客場進球！讓勒沃庫森掌握了晉級的主動權！”
“阿森納，為保守的戰術付出了代價！”
“切赫盡力了！英超金手套、歐冠冠軍門神，終究在勒沃庫森天才的猛烈攻勢下出現了失誤！”
“從2：0到2：2！勒沃庫森完成了救贖，把晉級懸念帶回到了北萊茵！”
段軒與賀煒，忍不住想要拍桌子！
2：0的時候，他們就以為勒沃庫森完蛋了！
拿什麽來贏阿森納？
拿李康來贏！
……
直播間。
瘋狂的彈幕，如同湍急的河流，遮蓋了進球回放的精彩瞬間。
－【李明燈吊炸天！他是真的不會輸啊！】
－【切赫單手能接重炮，卻沒辦法攔住近在咫尺的貼地斬！】
－【李康停球後，銜接射門的動作，好流暢，好像不用調整一樣……隱蔽性也高啊！】
－【天賦吧，打門質量的確不高，但是射門調整速率快，曆史上好幾位平平無奇的射手，就靠這招在五大聯賽混飯吃！】
－【你們吹得勒沃庫森晉級了一樣？拜耳競技場的歐冠勝率很低的！次回合阿森納會找到辦法的！威爾希爾還沒出場呢！】
……
球場邊。
托普老頭揮舞右拳！沿著替補席跑了一圈。
迪諾感覺這場比賽的信息量太大了，需要花時間和教練組好好消化，備戰次回合的比賽。
另一側。
博爾德氣急敗壞地捶打著草皮。
溫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阿森納的歐冠十六強之路，實在坎坷啊。
……
恰爾漢奧盧捂著腳不停呻吟，還打算跟主裁判投訴呢，忽然聽到了一陣陣歡呼聲！
進球了？
他連忙爬起身，跑向慶祝的人群！
李康衝約納坦·塔笑了笑，豎起大拇指。
隊友們紛紛轉移目標，把後者撲倒在地。
小黑蛋的防守能力雖然達不到豪門的水平。
但出球能力強的中衛，是主流聯賽的趨勢啊。
切赫沒有立即爬起身，重重地捶了兩下草皮。
卡索拉陷入了沉思。
桑切斯表情複雜。
心態有點點崩。
阿森納球星們，一時無法接受比分牌的變化：那位勒沃庫森的年輕中場……改變了比賽的走向。
……
最終。
主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
阿森納2：2勒沃庫森！
晉級的懸念，將在次回合的北萊茵揭曉！
溫格和托普握了握手，一起走向通道。
酋長球場的四麵看台。
數萬名球迷沒有立即離場，他們高喊著各自的助威口號，鼓舞著球員們！
青橘氣泡糖的味道瞬間消散。
困意席卷而來。
李康的身形有些站立不穩，耳邊的喧囂聲逐漸消失。
眾人連忙把他扶住。
聽到微弱的呼嚕聲時，隊友們才放寬了心。
和上次諾坎普之戰後，情況一致，隊醫簡單檢查後，示意沒有任何問題。
“李太累了，一個人扛著球隊前進，從來不會抱怨或責備隊友，我們要自律！不能拖他的後腿……”
“魯尼給我介紹了幾個地方……”
“……”
……
阿森納替補席。
威爾希爾重新披上外套，表情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
……
北萊茵，不久後將迎來一場歐冠生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