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蜻蜓點水
布馮摸了摸俱樂部小老弟的後腦勺。
沒有急於發球。
第一時間是在觀察西班牙隊前場投入的壓迫人數。
莫拉塔鼓鼓掌，朝著後場的李康豎起大拇指，迅速後退。
另一邊的球門。
德赫亞覺得自己要保持專業，揚手拍了拍亂舞的飛蛾。
幾乎相隔著整座足球場，他一邊默默觀察著布馮的發球方式，一邊指使著聖何塞盯住佩萊。
隻有這樣才不會那麽冷。
“布馮沒有直接起大腳，把球傳給了拉到底線附近的基耶利尼。”
“門將的發球方式，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整個球隊接下來的戰術傾向。”
“這個時候不能長傳，中圈線附近的二點爭搶沒有人數優勢。”
“哎？西班牙隊怎麽讓出了二點空檔？隻有迭戈科斯塔一個人在前場壓迫！”
……
迭戈科斯塔的外號是攪屎棍型中鋒，深得西蒙尼與穆裏尼奧的真傳。
單論近身糾纏，他一個人能頂兩個人用。
基耶利尼很煩這種擁有心理缺陷的前鋒，他迅速把球斜塞給了邊路的坎德雷瓦。
足球在積水的影響下，差點滑出界外線，仍然沒有遭遇到其他西班牙球員的逼搶。
孔蒂深呼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比賽的局麵有點艱難，西班牙沒有像小組賽的比利時那般投入大量兵力增加前場逼搶。
按照意大利原本的賽前針對性布置：
西班牙的中場攔截是弱雞。
如果他們展開前場逼搶。
意大利便讓出球穩定的博努奇直接過渡中場找佩萊，再由佩萊完成向兩翼的分球，就能一舉打穿西班牙的半場。
這是針對巴薩傳控體係的殺手鐧。
可是……
誰能想到“世一腰”布斯克茨竟然在西班牙國家隊淪為了替補啊，小組賽藏拙就算了，淘汰賽生死戰也不讓上場！
……
米尼亞諾慌張的遞上了教練組的建議報告。
博斯克粗略地看了幾眼，跑出教練席，淋著大雨，朝場上的弟子們大力揚了揚胖手。
李康心領神會，迅速朝著隊友做出手勢。
眾人心領神會。
是賽前教練組就布置過的戰術變化。
國際通用手勢，包含著兩個最簡單的元素：穆式皇馬的“讓出二點空檔”的戰術思路，和馬競的“割裂戰場”的戰術形式。
很奇妙。
兩種元素在掌握比分領先優勢，讓出大片區域的前提下，是不相悖的。
在賽場上所體現出來的內容，讓意大利人懵逼了！
……
坎德雷瓦在邊路猛趟，殺至中圈附近時，把球挑給了中路的佩萊。
佩萊胸部把球一停，有點不習慣。
沒有任何人跟緊自己，沒有任何人與自己爭搶。
中路，是空的。
他下意識想要把球分給後插而上的弗洛倫奇，卻發現沒有意義……
放眼對方半場。
李康率領著西班牙球員們自四十米區域起，擺起了防守陣勢。
不是區域防守，不是雙線攔截。
而是……
算了，佩萊也看不懂。
意大利史上最弱九號還是把球傳給了弗洛倫齊。
與此同時。
伴隨著孔蒂的咆哮。
其他意大利隊友們也拚命前插，大舉壓上，拉開進攻寬度，增加縱深接應點，勢必要無敵艦隊打穿！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雨水侵蝕著體能，卻沒有磨滅雙方球員的鬥誌。
意大利隊友們有些著急。
足球一旦進入四十米區域，不管處於哪個進攻方向，西班牙隊總是能在李康和薩烏爾、卡索拉三人的大範圍跑動下，拚湊出局部人數優勢！
戰場仿佛被割裂了無數塊。
慌不擇路的意大利二流進攻手們，失去了與隊友的聯係，再也無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好在博努奇、巴爾紮利的策應及時，總是能夠驚險萬分地化解西班牙的反擊。
“西班牙隊讓出了中圈線到四十米區域範圍內的二點空檔……”
“不是單純的區域防守，卡瓦哈爾與胡安弗蘭的位置更像是兩名邊前衛！”
“他們用人數優勢切割了球場。”
“遊弋在對手後防線上的迭戈科斯塔，讓意大利人不敢掉以輕心。”
“李康的視野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雨勢的影響啊，他對意大利隊的整體進攻方向，預判得太準確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雨戰中的西班牙，踢得很馬德裏。”
“皇馬與馬競，都是能在沒有球權的環境下，掌握比賽的主動權！他們扼殺了意大利隊的進攻節奏變化。”
法蘭西大球場，喧囂聲漸息。
意大利球迷們感到茫然。
西班牙球迷們同樣迷惘：自家主隊的踢法……從未如此陌生過。
兩支隊伍的關係好像倒轉過來了一般。
盾牌在進攻，利刃在格擋。
……
李康踢得很輕鬆。
他漸漸嚐試減少跑動範圍，甚至不用自己指揮，來自皇馬、馬競、阿森納的隊友們依舊能夠輕鬆阻礙對方的推進。
高端的食材……
往往高端的巨星，隻需采用最先進的戰術體係，便能發揮出超越時代的威力。
意大利中前場球員的實力，對位交鋒時完全處在下風。
不過西班牙搶奪球權後的反擊，縱使能夠輕鬆打穿意大利人的高位防線，在對手的三中衛體係防守下也無法威脅到球門。
憑借著上帝視角，他在跑動補防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孔蒂的手勢變化。
還是沒能完全了解“孔氏三中衛體係”。
或許給到此時的意大利隊一個12年的巴洛特利和皮爾洛，情況會變得不一樣。
拉莫斯和聖何塞感到很放鬆，他們是牆，身前好像多了一堵會移動的牆。
‘李比布斯克茨那貨硬很多。’
‘卡塞米羅單獨拎出來，也不如李。’
最輕鬆的人當然還是德赫亞。
為了調整位置，他靜下心來掏了好幾次褲襠。
甚至忍不住想要摸摸門柱旁邊的水瓶，或者換個不同顏色的手套。
……
比賽第40分鍾。
佩萊衝入三十米區域，背身停下了博努奇的長傳。
正準備把球分給插上的賈裏凱尼。
忽然意識到被倚住的小矮子竟然還能像泥鰍一樣……從自己**捅出腳。
卡索拉。
阿森納中場大師不僅僅擁有細膩的腳下技術，還擁有最頂級的雙腳均衡。
近身對抗中，他對自身的重心變化控製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關鍵還是矮，下盤紮實。
配合著聰明的腦袋和豐富的經驗，健康狀態下，除非遇到德羅巴那種魔獸……否則一般球員根本無法徹底用身體碾壓他。
啪！
卡索拉腳尖一捅。
足球頃刻間便脫離了佩萊的控製範圍。
策應上前的伊斯科，一腳觸球，橫敲給左半場的李康。
“漂亮！”
“西班牙的反擊！”
“球速在雨水的影響下有點慢啊。”
“還是把球停了下來。”
“哇！穿破雨幕的直塞！”
李康從停球到送出直塞的動作，一氣嗬成。
試圖反搶的帕羅洛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麽。
足球掠過了中圈線，宛若一柄利刃，狠狠地插入了意大利的半場。
迭戈科斯塔這架重型推土機開始啟動！
“這球傳得太好了！”
“李科連線！”
“胡安弗蘭和卡瓦哈爾什麽時候插上來的？”
“兩翼齊飛！”
尤文圖斯三中衛迅速回防。
他們沒有選擇縮短間距包夾上前，而是拉開間距，形成對位防守，穩步後撤。
很違背傳統防守思路的方式，卻有效地扼殺了西班牙隊的寬度進攻。
大禁區前沿。
三中衛的間距驟然縮短。
布馮有充分的時間選位撲救。
射門角度被限製地極為單一。
呯！
迭戈科斯塔的爆射，再次被意大利門神穩穩摘下。
他憤怒地拍打草皮，濺起一臉水花。
放緩速度的胡安弗蘭和卡瓦哈爾無可奈何，自家中鋒如果分球給自己，同樣陷入死循環，因為基耶利尼和巴爾紮利的選位太完美了，稍稍殆誤戰機，意大利其他球員的防守也會落位。
隻能說……尤文圖斯這條後防線不會吃第二次虧。
“沒能擴大領先的優勢。”
“意大利隊的後防四人組，同樣位於歐洲的巔峰。”
……
替補席。
大衛席爾瓦和伊涅斯塔時不時鼓掌歡呼。
布斯克茨突然說道：“如果我們三個上場的話，球隊失去中場攔截力，很有可能會像比利時那樣被意大利……”
大衛席爾瓦連忙擺手，反駁道：“是你們兩個，和我沒關係。”
伊涅斯塔抬頭望著夜空：“雨戰，哪怕是哈維在場，我們也無法堅持傳控。”
更過分的話，他沒好意思說。
沒有中場攔截力的西班牙，指不定會被孔蒂這支“草根”意大利打穿。
……
博斯克坐回教練席，接過幹毛巾擦了擦臉。
米尼亞諾舉起拳頭，興奮道：“頭兒，我們又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省體能，輕鬆贏下比賽！”
西班牙主帥點點頭：“嗯，隻要不讓意大利人拿到定位球的機會。”
另一側。
孔蒂焦急如焚。
他一時想不到用什麽方法能夠威脅到西班牙的球門。
……
嗶！嗶嗶～
主裁判吹響了上半場結束的哨聲。
懸掛在半空中的LED大屏幕，依舊保持著1：0的比分。
“雨戰，更大程度是體能與意誌的比拚。”
“西班牙隊卻用最輕鬆的方式抵禦了意大利人一波又一波的推進。”
“觀眾朋友們，稍作休息，下麵進入十五分鍾的廣告時間……”
直播間。
觀眾人數驟減。
－【我去吃個外賣，兩分鍾回來。】
－【雨戰好無聊啊，足球大部分時間在天上飛，也飛不到西班牙的危險區域，兩邊連射門的機會都沒有。】
－【李明燈又進化了，身邊有薩烏爾這個工兵小弟幹活，還有卡索拉這個超級萬金油，西班牙的中場攔截力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幾乎是歐洲最強的中場屏障組合，也就法國隊的博格巴＋馬圖伊迪＋西索科能夠拚一拚。】
－【如果沒下雨的話，博斯克和李明燈的手牌更多，估計能夠早早鎖定勝局。】
－【西班牙也威脅不到意大利的球門啊，尤文圖斯的後防線很硬，我認為他們領先一球，還是不夠穩妥。】
－【杯賽是這樣的，越打到後麵，靠的就是球星的靈光一現。】
－【勒沃庫森是破船一艘，小李子踢出來的各項數據特別高，西班牙是無敵戰艦，他的無效傳球和無效跑動都大大減少。】
－【孔蒂還是牛逼，一幅爛牌打到了這種地步，西班牙想再次破門也很難。】
－【雨變小了。】
……
西班牙更衣室。
伊斯科正在用幹毛巾努力地幫李康擦著頭發。
博斯克挪動著戰術板上的旗子。
“我們需要小心意大利人的定位球。”
“同樣，由於惡劣的環境，我們運動戰的攻勢難以攻破對方的防線，擴大比分的機會也很有可能來自定位球。”
很遺憾。
西班牙隊這段時間磨合的定位球戰術，取自巴薩恩裏克和畢爾巴鄂的巴爾韋德。
恩裏克這貨雖然被稱為“栓狗冠”，但定位球戰術的造詣很深。
巴爾韋德對定位球高點的利用，研究得也非常深入。
米尼亞諾望著隊員們，心中默念：1、2、3、4……誰還敢說我們西班牙是一群小矮人？
另一邊。
意大利更衣室。
隔著厚重的木門，也能聽到孔蒂的咆哮。
……
雨停了。
雙方球員重新回到了賽場上。
李康在教練組的督促下換了一身嶄新的球衣。
薩烏爾還是穿著那件沾滿泥土痕跡的球衣，看起來隻是經過了簡單的清理和短暫的烘幹。
馬競小將不情不願地說道：“他們說我下半場還是會變髒的，剩下三件球衣要以防撕裂的意外。”
教練組這個擔憂很正常。
不久前，瑞士和法國隊的比賽中，球衣被撕裂了5次，足球還被鞋釘踹爆。
……
法蘭西大球場的排水係統不錯，在工作人員的努力下，綠茵場上的大部分積水消失得無影無蹤。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歡迎回來！”
“現在為您直播的是2016年歐洲杯1／8淘汰賽。”
“西班牙對陣意大利的下半場！”
“上半場憑借著小將李康的遠射，西班牙隊一球領先！”
“讓我們看看下半場又會發生什麽變化！”
“哦！孔蒂做出了第一個換人調整！”
“因西涅換下坎德雷瓦！”
“來自那不勒斯的優秀左邊鋒，身高僅有一米六三！上賽季各項賽事相加打進了13粒進球。”
“意大利的陣型應該會變成3－4－3！”
……
孔蒂重新出現在鏡頭中時，臉上一掃陰霾，容光煥發。
胸有成竹的姿態，看上去就像找到了擊破西班牙的鑰匙。
嗶！
伴隨著主裁判的一聲哨響。
下半場比賽正式開始。
意大利球權。
佩萊開球回傳帕羅洛。
雙方陣型的中前場立即在中圈線重疊。
足球在草皮上的傳遞，穩定性遠遠高於上半場。
博努奇再次大腳長傳。
這次不找佩萊。
找因西涅！
來自那不勒斯的左邊鋒，盤帶能力高於所有隊友一檔！
接球之前。
幾乎所有前場隊友都朝著他所在的區域衝過去。
“因西涅的戰略作用更明顯！他是意大利左路進攻的縱深點。”
“看看孔蒂的變招！”
“要在左路展開血拚！”
“搶一個下半場的開局！”
……
李康微微震驚。
他有點不理解孔蒂這種另辟蹊徑的瘋子踢法。
但眼下隊友們來不及做出反應！
因西涅接球轉身，開始猛衝。
他防守能力很菜，不符合孔蒂的戰術需求。
但畢竟是亞平寧半島現役最強的盤帶大師。
那不勒斯的左邊鋒，是背水一戰的最好爆破點！
“胡安弗蘭沒能把球截下！”
“薩烏爾補位！”
“哎呀，意大利左路的進攻人數太多了！”
“漂亮的二過一！”
“賈裏凱尼！”
“足球又回到了因西涅的腳下！”
“速度太快了！”
“抹入禁區！”
“意大利打了西班牙一個措手不及！”
“因西涅，不愧是那不勒斯的死亡三矮……三小，不愧是伊瓜因的最佳搭檔！”
……
身穿藍色球衣的小矮子，盤球殺進了西班牙隊的大禁區！
米尼亞諾萬分緊張。
博斯克的表情依舊從容，因為他看到了李康的身影。
隻要化解了對方這次攻勢，意大利就無法再用同樣的方式威脅到我們的禁區！
忽然。
他驚慌地瞪大眼睛。
……
西班牙禁區內。
德赫亞嚴陣以待。
拉莫斯卡住了因西涅前行的線路。
聖何塞觀察到李康和卡索拉回撤到附近後，迅速協防上搶。
可惜。
近身刹那。
他腳底一滑，控製不住重心，摔倒在地的瞬間……右腳踹到了蹦來跳去的因西涅！
那不勒斯左邊鋒跌倒在地。
主裁判的哨聲及時響起。
法蘭西大球場，爆發出了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與驚歎聲！
“點球！”
“因西涅幫助球隊獲得了一粒點球！”
“意大利扳平比分的好機會！”
“孔蒂的調整，在下半場開場不到三分鍾，就收獲了奇效！”
“懸念！”
“這場西意大戰仍然充滿懸念！”
“哎！換人？孔蒂這個時候又做出了一個換人調整！”
“我們看到紮紮站在了場邊！”
“昔日的亞平寧天才，被稱作是迪諾·巴喬和克裏斯蒂安·維埃裏的結合體！”
“不出意外，他是意大利隊的秘密武器！”
……
埃德爾看到中圈線外的LED換人牌上的號碼時，徑直地朝著最近的界外線走下場。
紮紮朝著隊友們快速轉動手指頭。
孔蒂雙手握拳下垂，夜風吹起了濕漉漉的黑色西裝衣擺。
希望。
扳平比分的希望！
隻要扳平比分，勝利的天平將會重新傾向意大利！
另一側。
米尼亞諾慌張不已，焦急道：“頭兒，紮紮上個賽季在尤文圖斯的出場機會很少，教練組缺少他的關鍵信息。”
博斯克雙手下壓，沉聲道：“冷靜，孔蒂派他上場，一定是來罰點球的，我們要相信德赫亞。”
……
因西涅和隊友們擊掌慶祝。
他是意大利的英雄！
正準備抱起球走向十二碼附近時，他看到了紮紮的手勢。
略微沮喪過後，他把球拋給了最近的隊友。
李康摸了摸聖何塞的頭發。
西班牙隊友們連忙安慰這位巴斯克人中衛。
沒辦法怪他。
莫拉塔寬慰道：“沒時間難過，這次是真的草皮太滑了。”
……
紮紮站在了十二碼罰球點前。
開始後退。
德赫亞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做出誇張的動作。
“果然，紮紮就是孔蒂的秘密武器！”
“意大利扳平比分的最好機會！”
“西班牙把希望寄托在了德赫亞身上！”
四麵看台，意大利球迷們歌聲嘹亮，不少年邁的球迷閉眼禱告。
……
意大利廣播電視台。
馬爾蒂尼聚精會神。
巴喬表情痛苦地挪開了視線。
往日的陰影，似乎仍在心頭徘徊。
……
伴隨著主裁判的一聲哨響。
紮紮踩在大禁區線上，開始助跑。
邁著詭異的小碎步，詭異的步伐節奏。
德赫亞眉頭緊蹙，瞳孔微縮……職業生涯中，他就沒見過有人這樣罰點球！
短短6碼的助跑距離。
如同牽線木偶人一樣，紮紮足足跑了18步。
他的動作是如此滑稽。
可是此刻無人發出笑聲。
法蘭西大球場，死一般寂靜。
那是決定比賽走向的點球！
……
博斯克閉上了眼睛。
孔蒂臉色冰冷。
呯！
漫長的4秒過後，紮紮的左腳狠狠一抽！
足球掀起殘留的水花，呼嘯地飛向了看台！
德赫亞原地站定，呆若木雞。
全場嘩然！
“哎呀！這球罰丟了！”
“意大利扳平比分的最好機會啊！”
“紮紮痛苦地跪在草皮上，希望這道陰影，不會侵蝕他的生活！”
“德赫亞立功了！”
……
博斯克鬆了一口氣。
孔蒂跪在地上，憤怒捶打草皮。
秘密武器……他準備用來對付德國人的秘密武器就這樣啞火了！
換下了坎德雷瓦和埃德爾。
意大利隊就已經失去了與西班牙運動戰甚至是陣地戰的對抗能力……
圍繞因西涅的進攻套路，不可能再讓西班牙上第二次當！
搏命打法，背水一戰……讓藍衣軍團勝利的希望更加渺茫！
……
德赫亞發出門球。
他沒有像布馮那樣為整體戰術考慮。
隻要把球傳給李康就好了。
接下來的比賽。
對於西班牙來說，變得異常簡單。
因西涅的防守攔截能力遠遠不如坎德雷瓦。
久疏戰陣的紮紮，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
李康掌控了比賽。
足球在草皮上的傳遞愈發穩定。
長短結合的推進方式，輕鬆就撕開了意大利隊羸弱的中場。
薩烏爾與兩名邊後衛的位置也越來越靠前。
很快。
西班牙把意大利隊按在禁區前圍攻！
……
巴爾紮利、博努奇、基耶利尼使出了渾身解數，努力化解著對方的攻勢。
他們很累。
布馮也很累。
直至雨停，他們才徹底感受到李康執掌的無敵戰艦有多麽恐怖。
不僅僅是致命一傳。
而是整體進攻節奏的提速變化。
除非維拉蒂和馬爾基西奧在場，不然根本無法阻擋這支西班牙。
……
比賽第70分鍾。
布馮再次艱難地擋出了迭戈科斯塔的頭槌！
足球彈出了底線。
“角球的機會！”
“李康……哦！是卡索拉來罰。”
“應該是一次戰術角球。”
“不對，西班牙擁有的高點很多。”
卡索拉揚起右手。
定位球戰術，已經磨合出好幾套了。
不會出手。
兩步助跑。
觸球的瞬間，支撐腳忽然一滑。
啪！
足球有氣無力的墜向禁區！
前點。
……
博斯克按住了大呼小叫的米尼亞諾。
孔蒂表情稍稍舒緩。
他不會輕易放棄。
隻要爭搶下一點球，意大利便會獲得一次反擊的機會。
……
“哎呀，雨水過後，草皮過於濕潤，縱使卡索拉這樣的中場大師，也會滑到！”
“前點！”
“李康對足球落點的判斷太準確了。”
李康幾步走到落點處。
微微抬頭，望向急墜而下的足球。
沒有旋轉。
力道適中。
上帝視角中，早已觀察到了伊斯科、薩烏爾等人的位置。
傳球的線路有很多……
忽然。
視野中，再次浮現出一個光頭虛影！
……
因西涅最先反應過來，邁著小碎步就朝著李康衝了過去。
雖然個子矮，但一定要幹擾西班牙6號的出球！
嗯，那小子一定還要把球停下，再調整！
沒走幾步。
他才意識到一切都晚了。
法蘭西大球場。
所有人都隨著李康的動作，不由屏住了呼吸。
紅色的球衣，在夜風中舞動。
藍色的球鞋，微微抬起。
足球安安靜靜地落在李康的後腳跟，隨即躍向了十二碼附近。
那是一個難以描述的優雅動作。
宛若蜻蜓點水。
將斷絕的殺機，重新延續。
……
莫拉塔一臉懵逼。
基耶利尼怔了怔。
始料不及！
整條意大利防線，也沒有預料到李康能在那種情況下能用後腳跟送出如此精妙的挑傳！
電光火石之際。
潛伏在禁區的切爾西神鋒，奮力起跳！
誰也無法幹擾他！
足球輕盈地砸在迭戈科斯塔的額頭上，轉而化作一抹淩厲狂暴的虛影，轟向意大利隊的大門！
挑剔不出一絲瑕疵的頭球！
布馮猜對了方向，還是慢了零點幾秒。
紫色手套在空中輕輕顫抖。
藍衣軍團的球網，再次被掀起！
2：0！！！
意大利最後的希望，被徹底扼殺！